謝瀟言瞧一眼:“辛苦?我可是爺們兒。”
說:“我也不會。”
蘇彌頓了一頓,接著說:“所以我不會吝嗇這幾塊,你也不用因為猜測我的吝嗇、猜測我的辛苦,從而覺得你不應該得到這一些。當我帶著目的去做某件事的時候,我唯一所想就是達目的。現在我的目的就是給你剝好一隻螃蟹,讓你吃下去,我就會覺得滿足。”
像石子投河,他眼底的清潭微漾。
良久,謝瀟言緩緩揚起角,手枕在腦後:“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勉為其難吃點兒吧。”
蘇彌點頭,指了下筷子:“快吃,不喂你了。”
謝瀟言聽著這句變冷的話,又有點憾錯失了被投喂的機會,正躊躇著要不要筷,蘇彌又說:“還有啊,你不要說舍不得,又不是全世界只剩這一隻螃蟹,假設你下次又想吃了,我可以再給你剝。當然了,對別人我可不會這樣,只有你可以,只有你能配得上我的好意。知不知道?”
“知道了,這話也能讓你說得面不改。”他扶著眉骨,得意又輕慢地笑一聲,一字一頓說,“悠著點兒啊蘇小早,別太我。”
“……”
蘇彌還有點事,沒跟他爭,看眼時間:“你電腦能不能借我用用?我要開個會。”
謝瀟言很大度:“在臥室。”
“那你吃著,我先進去了。”
蘇彌應了一聲,剛走進臥室,門還沒關上,就又聽見謝瀟言那囂張恣意的聲音。
是在打電話——
“喬記,晚上好啊。先恭喜你,從爺的黑名單出來了,現在呢,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老婆今天給我剝了隻螃蟹,你想辦法在這上面做做文章,沒問題吧?”
“……”
“怎麼,只有螃蟹就寫不出了?看圖寫話你不是牛得很?——算了,還是去黑名單待著吧。廢玩意兒。”
蘇彌:“……”
沒再聽下去,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而後把門關上,找到他的電腦。
晚上有一個視頻會議要參加,是丁起組織的,因為《夏日歌謠》這個節目剛剛立項,在籌備階段,丁起約了一部分嘉賓聊一聊啟流程和節目基本策劃。
嘉賓隻到了一半。
謝烺沒來,韓舟到了。
小窗口裡,韓舟戴副框架眼鏡,還是那副斯文消瘦的模樣。他清清冷冷不講話的時候,是有那麼幾分書卷氣的。跟很多脂很重的藝人不同,韓舟贏在這一點。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倒著推也立,看起來很文氣的人,即便沒什麼墨水,也勝在長了一張讓人誤以為很有涵的臉。
然而這位哥似乎不太懂得利用自己這為數不多的優勢。
不知道是不是了刀子,蘇彌盯過去看,覺他的下和鼻梁有點異樣。
不確定,又定睛細看幾眼。
應該是真的。這樣看起來,確實臉型飽滿立了一些,但這行為還是讓有點哭笑不得。
韓舟長得不算難看的,雖然吧的投票數寥寥,但是輸給其他幾位校草不是丟臉的事,起碼他有了和他們齊名的條件。
尤其是謝瀟言。
蘇彌講良心話,沒見過幾張比謝瀟言還好看的皮囊,一個生都自愧不如他致,所以不理解為什麼韓舟對這事表現得很在意。
——也沒有很,他的在意總是那麼不聲。
比如說他試探問蘇彌有沒有給他投票,蘇彌說當然投了。等再講寬的話,韓舟又說:“好了不要再說了,長相是天生的,不是嗎?”
他的語氣很平和,但字裡行間的較勁意味又那麼洶湧。不服氣寫了滿臉。
是啊。
蘇彌是想說長相是天生的,沒有必要和別人比。
還想說能力雖然不是天生的,但也沒有必要和別人比。
今天他的假想敵是謝瀟言,明天可能又變更強的人。比較的意義何在?不停地讓自己輸和陷難堪,因而變得刻薄且暗。
韓舟這個人給蘇彌的整印象,就是太過於著急。
如果他還是個高中生,這些表現姑且還有這個年紀都虛榮的理由可以推。但他爭強好勝的心時至今日一點沒變,眼下這份著急放到臉上,便顯得更為突兀。
會議進行得很快,丁起沒有講太多關鍵的東西,不到一刻鍾就結束了。
蘇彌關掉了頁面,看到微信上有消息進來。
點進一看。
謝瀟言:晚飯吃什麼?
謝瀟言:老婆剝的,你的呢?
謝瀟言:[圖片]
圖片是那隻殼被得稀碎的螃蟹。
……一看就是群發,也不仔細篩一下,還發到這裡來了。
好想把他的孔雀給拔啊!
懶得回他。
蘇彌剛退出微信,會議件的消息又此起彼伏地被發過來。
竟然是韓舟。
各個聯絡渠道被ʝƨɢℓℓ拉黑,他居然想到這個主意,無孔不地擾到。
韓舟:要離婚了?
不難猜到,他看到了網絡流言。蘇彌回道:在你土之前我們沒有分開的打算。
韓舟:?
蘇彌:?
韓舟:抱歉,是我越界了。
蘇彌:知道就好。
正要關閉,韓舟又來:在棠市演出?我看到了你們樂團的行程圖,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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