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這麽說，自然是不想有什麽後患。對於警察來說，先警告擊然後才能往人上打，這是鐵律。雖然李穆並不是警察，不過他是跟著警察行，槍也是警槍，不這麽說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但是李穆當然不會順著他的口氣來說，風險太大了，畢竟有十幾人看著呢。這些都是石紅才的同案犯，要收買很容易，可是收買的話不就要放過他們了嗎？說他們吸了毒證供不可靠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有些風險，審問的警察不會同意的。再說萬一要是有人開了錄音筆攝像頭什麽的，拍下了證據，那麽李穆不就糟糕了？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李穆張開口就說瞎話，“我的朋友文姿被綁架，我跟著你們一起來解救，我忽然間被恐懼衝暈了腦袋，接下來發生的事，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隻要推說一句不記得了，誰也拿李穆沒法子。國朝的公檢法製，乃是說得越多錯得越多，隻要你開了口，人家總有辦法從無窮無盡的法律條例案例中找到你的違法證據。

“這個……不太好吧。”小羅麵有難，“要不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你才失去記憶？”要是在飛機上麵就失去記憶，那不就是說小羅親手把一支裝滿了彈藥的槍到了一個瘋子手裏，這對小羅的政治前途可是有著很大的幹礙。“就說您在屋子外麵聽到了文姿的呼救聲，所以忽然失去理智好了。”這個誰也推翻不了，文姿的沒有被堵上，自然不可能不呼救。鋼板房隔音效果好，也耐不住李穆的耳朵尖啊。

“那就這樣吧。”李穆對此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決定給他帶來的是什麽。“我跳下了直升飛機，然後聽見了文姿的呼救聲，熱一衝……然後半天才回過神來，這時候石紅才已經死了，你們把文姿救了下來。”反正救了文姿李穆也不會到嘉獎，就把這個功勞讓給小羅好了。

因為人太多了，直升飛機坐不下，所以小羅打了電話去增援——順便說一句，其實這時候應該用無線電的，用電話可能會泄，不過本就沒人在乎這一點——結果證實吸了毒的人就是神誌不清，石紅才用幾輛大車把路給堵上了，可這裏是工地，什麽工程機械都有，幾輛吊車移過來，就把那些貨車給弄到旁邊去了。

當然李穆沒有在這邊等，他和文姿搭著直升機回去平原市公安局了，雖然是自衛殺人，不過畢竟還是要走一個過場，要錄筆記什麽的。李穆說自己不記得了，也讓文姿說刺激太深記不太清楚，當然了懷孕期的婦是不能羈押的，可上法院畢竟是麻煩啊。

弄了好幾個小時，到了晚上的時候，小羅才把那幫人押回了公安局。十幾個人都被上了手銬腳銬錄口供。這麽大規模的案件當然沒有法子保，石紅才那些狐朋狗友頗有些不上不下的中層幹部衙，一會兒來說的人就蜂擁而至，還有律師什麽的也來了不。不過李穆一概不管，簽完了口供之後就想送文姿回家，不過已經用不著了，文姿的父母來公安局了。

文姿的母親是一個很瘦小的中年婦，隻會抱著文姿哭。

這麽一說，文姿立即就炸了，“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要是順著你的意思去讀那個什麽小學師範，現在我就該拿著中專文憑發瘋了，咱們家的親戚朋友，誰不知道我最討厭小孩了啊！當年要是我按照你的意思去那個什麽公司，現在我都下崗了。

“你說什麽？翅膀了，可以飛了是不是？”文博高大罵，“人家石紅才多好一個小夥子啊，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父親當了中將，也沒嫌棄咱們家。那可是中將啊！中將懂不懂，我們平原省軍區司令才是將呢！已經進了省委常委了，也就是說，最相當於副省級，石紅才怎麽會走上犯罪的道路！”

“伯父，你聽我說……”李穆存心要辯駁幾句，可是他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你有什麽好說的！”文博高火力全開，對準了李穆傾瀉彈藥，“李老板，你有錢我知道，可是錢就是萬能的嗎？你要是好好地和我兒談，和石紅才自由競爭，我什麽都不說。現在你還用了不知道什麽手段，把石紅才給殺了，你就等著吧，石黨生不會放過你的！”

“哦，你和李穆的口供上麵可不是這麽說的。”文博高冷笑，“什麽太過激，什麽忽然間失去記憶，一個人失去記憶也就算了，兩個人一起市區記憶？騙誰呢？就是還沒想好怎麽說謊吧？李老板，你可以收買警察，但是你收買不了我，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現在我肚子裏麵已經有了李穆的骨，就算你不讚，我也要和李穆在一起。”在一起之後怎麽辦，就到時候再說吧。

“你什麽時候當過我是你的親生兒啊！”文姿也哭了起來，“我被人劫持，你一點都不為我擔心，隻顧著自己的臉麵。要我去讀師範，也是為了家裏有個老師你臉上好看。要我去談，也是你想要攀高枝臉上好看，現在我差點被人殺了，你還是第一時間顧著臉上不好看了。你的臉麵就比我的命還要珍貴嗎？”

文姿和父親吵得不可開，李穆是當事人，卻也不好辯解，加上隔壁的審問聲，文姿母親的哭泣聲，鬧得李穆心煩意的。這時候旁邊有人咳嗽了一聲，文博高轉頭看了一眼，立即就站起來，很恭敬的說：“古市長，您怎麽來了？”雖然說古田溪是主管農業的副市長，也沒進去市委常委，管不到國土這條線，可誰都知道古市長得了馬千竹的青睞，下麵又有李穆做金主，前一陣子還去了黨校學習，前程遠大。不說大一級死人，就是萬一人家任了常務副市長或者去了省國土廳，那要怎麽辦？

“博高啊，”古田溪自然不會說自己是來找李穆的，“我是代表市政府來看你的，朗朗乾坤之下，居然發生這種聚眾吸毒的惡案件，我市的治安真是敗壞啊。特別是裏麵還牽涉著不員的子，尤其令人厭惡。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麽？特權人士嗎？市政府已經責令公安局，一定要從嚴從重，一查到底，絕不姑息，不論涉及到多高層的員，都要徹底查清，一定要換你兒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