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十一點多,醫生從急救室裡面走了出來,大智抱起兩個孩子,走了上去,問道:「醫生,我,我大姐沒事吧?」
醫生摘下自己的口罩,對他說道:「病人高燒,是沒有什麼大礙,有點方面的小疾病,不是什麼大問題,主要還是病人最近應該心結過重,導致了重度憂鬱,回去好好開導開導,營養追上去,就沒有什麼事了,今天晚上先住一晚,明天溫降了,給你們開點葯就回去吧!」
大智聽完,對著醫生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抱著兩個孩子,顯得那麼狼狽不堪。
「跟我來吧!我開單給你去繳費,一會去買點東西給病人吃,的現在很虛弱,需要補充一點能量和力回來。」
醫生走在前面,邊走邊說道。
開好單后,大智抱著小輝和琳琳兩個小孩,到去找繳費的窗口,覺有點吃力,便將他們兩個先醒過來,然後一手拖著一個,去尋找繳費的窗口。
找了好久,總算是找到了,大智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上實在太多的東西都不了解了,連一些基本的生活和生存常識什麼的,似乎都有很多是不懂的,自己連找個繳費的窗口,都要比別人費勁許多,這就是差距,和一般人的差距。
完費之後,大智拉著小輝和琳琳,一起來到了鄔麗梅的病房門口,他們看到鄔麗梅正閉著眼睛沉睡著,不敢過於大的作,怕將給吵醒了,三人輕輕地走到的床前。
這個時候,大智再次覺到,自己的這個大姐,雖然沒有骨關係,卻比親人對自己還要親,蒼白得沒有一的臉龐,顯得那麼端莊與秀。
大姐原來是這麼麗的,自己以前一直沒有留意過的長相,這一刻,大姐的麗,讓他有種而卻步的覺,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出自心的敬畏之心。
才三十左右的大姐,因為生活的艱難,而在的眼角邊上,開始顯現出了幾縷細微的紋路,看著大姐睡的樣子,他低下了頭,心中的愧疚,更加強烈起來。
林師傅說的是對的,大姐為自己承擔了這麼多的東西,自己卻一無所知,這在無形之中,給大姐增加了多的艱難,也許,只有大姐自己才知道,而自己的愚鈍和茫然不知,卻顯得那麼稚和不負責任,抉擇,再一次湧上了大智的心頭。
小輝和琳琳看到媽媽一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兩人忍不住了一聲「媽媽」,沒有想到,將鄔麗梅給吵醒過來。
睜開眼睛,虛弱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臉稚的臉上,出擔憂的表,地看著自己,還有那個臉上帶著憨厚老實的大智,也同樣用非常關心和擔憂的表看著自己。
淡淡一笑,說道:「你們怎麼了?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是不舒服,病了而已。」
大智的眉頭皺著,他的心裡很清楚,大姐為了不讓自己和兩個小孩的擔心,故意說這樣的話,讓自己別為擔心。
雖然醫生說大姐沒有什麼天大的問題,但是,看到大姐這個虛弱的神和蒼白的臉,他心裡就覺得很不好,只覺得,這些都是自己所造的後果。
但是他沒有將心中的這些所想說出來,現在對他來說,大姐養好,就是他最希看到的事,其他的事,等大姐的好了以後再說。
他突然想起醫生剛才說的話,對鄔麗梅說道:「大姐,你先看一下小輝和琳琳,我出去給你買吃的,醫生說你需要補充營養和力。」
鄔麗梅想開口制止他,但是大智形就像一道輕煙閃了出去,想制止也來不及了。
對於大智來說,他也不知道,哪些東西才是營養的,但是他知道,現在鄔麗梅最需要的是先填飽肚子,營養方面,過了幾天,慢慢彌補回去,是沒有問題的。
出去半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他提著三份打包回來的食,小心翼翼地放在鄔麗梅病床的旁邊,然後小心地解開塑料袋,端起飯盒,遞到了鄔麗梅的面前,想要用匙羹喂吃,但是被鄔麗梅端了過去,自己端著吃了起來。
小輝和琳琳坐在一邊,吃得津津有味起來。
看著他們母子三人吃得有滋有味的,大智的心裡,稍微覺到了一點點的心安,剛才的憂慮,也減了一些。
吃完東西后,鄔麗梅就讓大智帶著小輝和琳琳回家睡覺去,不要在這裡耗著,這樣大家都覺疲累。
大智想想也是,這下半夜了,不管是誰,都會覺到疲倦了,自己上了一天的班,加上剛才的一陣折騰,也確實有疲憊的覺了,再看看小輝和琳琳,他們一臉的倦意更加明顯。
他們三人回家去了,鄔麗梅躺在病床上,一對無神的眼睛,地盯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思似水般湧起,心裡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嘆。
回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過得一直不怎麼舒暢的生活,有時候就覺得,這也許是上天對自己的考驗,或者是對自己的磨鍊,好日子一直沒有過上一天,反而是接踵而來的艱難在圍繞著自己和這個家庭。
曾經有多個夜晚,自己一個人對著這樣漆黑的夜空,在地拭著無人看得見的淚水,那種無力和彷徨,只有自己的心裡,才明白,是一種多麼無奈的生活考驗。
在孩子和大智面前,甚至在所有人的面前,自己都是那麼地堅強,可是,誰又知道,一個年齡才不過三十左右的婦人,面對無所依靠的生活和未來的人生,需要多麼巨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一直笑著活到了現在。
鄔麗梅雙眼裡面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河壩一樣,奔涌而出。
從結婚和父母鬧翻,跟著自己就好像過著沒有親人的日子一樣,除了丈夫,變得無依無靠了,後來孩子的出生給他們夫妻帶來了對未來的生活憧憬,丈夫顧家,疼自己和小孩,為了心靈中唯一的依靠,卻想不到,小輝才五歲,琳琳才兩歲,丈夫卻因工傷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徹底失去依靠的,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將大智領回家來,卻招惹來了這麼多的閑言碎語,那些污言穢語,讓終於支撐不下去了。
想起自己的苦命人生,鄔麗梅用被子將自己的頭蓋了起來,躲在被子裡面,痛哭了起來,這是這一年來,第二次哭得這麼傷心的。
第一次,是帶回丈夫骨灰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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