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話裡面可以覺得到,老人的這個兒子,對於母親的病重,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震驚和悲痛,只是說他知道了,會立刻通知大哥和妹妹的,然後儘快回來。
大智掛完電話,走出了醫院,然後在一個早餐店裡面買了兩個饅頭,一杯豆漿,吃了幾口,但很快就吃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自己整晚沒睡的原因,還是老人病的原因,大智覺得自己沒有胃口。
他將豆漿喝了兩三口,然後將吃剩的饅頭裝進自己外套的兜里,神落寞地離開了這個早餐店。
剛走沒有多遠,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司徒敏打過來的。
他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
「我聽說何大娘昨天晚上出事了,現在怎麼樣了?」司徒敏在電話那頭關心地問道。
「在醫院,深度昏迷了,醫生說,就這幾天了,的已經到染了。」大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顯得很萎靡不振。
司徒敏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我就在醫院,剛吃完東西。」
「嗯!那我現在過來。」
說完后,司徒敏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司徒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大智一臉的憔悴和疲倦,司徒敏的心裡覺很不是滋味。
大智帶著司徒敏,走進醫院裡面來到重癥室外面,隔著玻璃窗讓看了一會昏迷中的何蓮。
他一直站在的邊,兩人都很安靜地著裡面的何蓮。
足足站了有十幾分鐘,兩人才慢慢從裡面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口,在一個草地上走著,然後找了一張石凳子坐了下來。
「看到何大娘這樣,我心裡也很難過,但是我知道,大娘這兩年來,因為你的心照料,一定過得很開心,你別太難過了。」
「昨天下午,突然變得思維很清晰,說話也很流利,我以為有好轉了,說想去孝叔的粥店裡喝粥,我推著去了,吃了幾口就說飽了,回去的時候,我們還有說有笑的,沒有想到,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我起來喝水,才發現已經徹底昏迷過去了,然後就......」
司徒敏看著大智有些痛苦的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要這樣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大娘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迴返照了,所以昨天跟你聊了這麼多,又讓你推著去孝叔的店裡面喝粥,是因為想自己的子了,所以才去喝孝叔做得粥的。」
大智有點不明白司徒敏說的話,扭頭用疑的眼神看了看。
司徒敏解釋說道:「孝叔是我們村裡面出了名的孝子,當年孝叔的媽媽在病床上躺了十年,孝叔便細心照顧了十年,後來孝叔實在是經濟承不了了,想跟朋友出去賺點錢,誰知道,孝叔才出去不到半個月,孝叔的媽媽病就變嚴重了,但是一直在醫院裡面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大家都說孝叔媽在等兒子孝叔回來,見了他最後一面,才會離開。」
「孝叔回來后是孝叔媽病惡化后的一個星期了,孝叔一回來之後,孝叔媽一聽到他的聲音,竟然真的變得好轉起來,那天孝叔媽還說想喝一碗孝叔做的粥,我聽我爸說,孝叔那天是一邊哭,一邊熬粥給他媽媽的,孝叔媽喝完了那一碗粥之後,不到兩個小時就走了,走得很安詳。」
「從那以後,孝叔熬的粥,被我們村裡的人做孝子粥,說如果有哪個老人在病重的時候,如果兒還沒有回來看他們的話,只要去喝了孝叔的粥,他()就能在彌留之際,見到自己兒們的最後一面了。」
大智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昨天竟然會突然想要去孝叔的店裡喝粥了。
「怪不得,孝叔在看到我推著去他店裡喝粥的時候,孝叔居然在後來對說對他的恩,只有來世再報這樣的話了。」
司徒敏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孝叔和他媽媽的事只是一個看起來稍微有點玄乎的事罷了,但是我們村裡面的很多老人,從那以後,或多或在心理上都產生了那麼一點影響,所以,我猜昨天大娘去孝叔的店裡喝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自己的兒能夠儘快趕回來看看自己。」
大智聽到這裡,不由在心裡慨了起來。
慨孝叔的盡孝,也慨何蓮三個子的「不孝」。
更加慨自己對老人已經莫能助的憾。
「你知道我們村裡人是怎麼看你的嗎?」
大智搖搖頭,其實別人怎麼看他,他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當初我們一個村的人都以為,大娘應該撐不過半年時間的,但是我們沒有想到,在你的細心照料之下,大娘居然又開心快樂地活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我們村裡面所有人都認為,你就是上天派來大娘的一個天使。」
司徒敏看著他的雙眼流出一種異樣的神。
「天使」,大智想到了喬暮雪,在他的心目中,喬暮雪就是一個天使,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為別人眼中的天使,可是,他覺得自己什麼也沒做,這樣崇高而純潔的詞語,用在了自己的上,讓他有種慚愧的覺。
「我只是覺得,那麼大年紀一個人生活難的,而我也是一個人流浪在外,既然我的出現和存在能夠讓開心一點,那我有什麼理由不去給照顧和幫忙呢?況且,在和這幾年的生活中,也照顧我不,我們更像是一對祖孫在相依為命過著日子,並沒有什麼誰幫誰。」
大智說到這裡,忍不住又從上拿出了煙盒,出一煙點燃了起來。
司徒敏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到他外套的兜裡面,居然還裝著一個饅頭。
手將那個用塑料袋裝著的饅頭從裡面掏了出來,皺眉問道:「這是你的早餐?」
大智一愣,然後愕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