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輝嘆息了一聲，手在紙巾盒裏出兩張紙巾，在母親的臉上輕輕地拭起來。

郭遠惠搶過他手裏的紙巾，自己拭著淚水。

「我知道，我，我一個老太婆，也改變不了你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其實，其實媽也知道，過去我和你爸的一些想法和做法，是錯的，但是我們一切的出發點，都是想要你和你大哥文軒能夠有個好的生活和未來。」

「我知道，媽，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覺得，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你或者是我，對於下一代的教育，都不能再出任何的差池了，我知道你和爸都很疼我們，可偏偏就是這一種疼，造就了曾經的我，還有今天的大哥，我們都因為價值觀出現了問題，而變得從來不會替邊的任何人考慮，變得自私自利，沒有是非觀念，生活窮奢極致，這些，都是足以毀掉一個人的。」

郭遠惠的輕輕抖了起來，兒子的話，讓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覺，從自己兩個兒子的上就可以得到剛才他這一番話的提現，如果當初自己和丈夫不寵溺他們兄弟倆，不縱容和一昧灌輸金錢主義的思想給他們，或許今天自己的丈夫就不會躺在病床上這麼多年了，或許他們就不會有兄弟鬩牆的事出現了，或許，一家人每天就可以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後悔葯。

郭遠惠有點失神起來。

馮文輝看到這個樣子，擔憂地問道：「媽，你沒事吧？」

郭遠惠回過神來，「哦」了一聲，然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我明白，到今天為止，我再說什麼，也已經無濟於事了，我只是希，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想著，他還是你的大哥，也是我的兒子，給他留點後路。」

馮文輝苦笑了一下，他心裏在反問：大哥又什麼時候給別人留過一點後路呢？！

可是他沒有將這些話對著母親說出來，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當是應允了母親。

「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在怪我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了，還在寵溺你大哥，可是我真的希文輝你能夠在我一個作為母親的角度上，諒我心中對自己兒的那份意，沒有一個母親，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投無路的，我也一樣。」

馮文輝手在母親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慎重其事地說道：「媽，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

「你大哥再有什麼不是，你和他的兄弟關係，是始終存在的，我知道你也有很多的無奈，你這麼做，也是想保住一點你爸的心，可惜的是，我們度沒有這麼多的錢來回購你大哥手裏的份，要不然，我們馮家，就依然可以掌控中恆集團，你爸的心，也不至於付之東流。」

「媽，我保證，不會讓大哥走投無路的，你放心好了。」

郭遠惠看到他臉上出一片的誠摯，便對著他出一抹笑容，用力地點了點頭。

深呼吸了一下，對他說道：「你呀！不要怕媽對你的朋友有什麼意見了，經過這麼多的事，媽不再會像以前那樣，說什麼門當戶對的話了，你看這個大別墅，每天都空空落落的，沒有一點家的熱鬧，你帶你的朋友回來，讓多往家裏走一下，讓這個屋子不要再這麼空曠下去了。」

「媽，你真的不會介意小婷出寒微嗎？」馮文輝心裏有些激起來。

郭遠惠微微一笑：「現在想想，我以前的那些想法，真的是有點可笑，誰人往上數三代，還不是一個寒微之家呢！你大哥結了兩次婚，但是最後都宣告失敗，也許是他自己所導致的結果，但是我和你爸給他的一些啟蒙教育，或許也存在一些不正確的引導，所以他才會變今天這樣，文輝，你放心好了，媽不會再有什麼狹隘的想法的了。」

「媽，謝謝，謝謝你能夠接小婷。」

「別傻了，孩子，如果媽不接，難道你現在還真的願意放手不？」郭遠惠笑了笑。

馮文輝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兩人聊了一會，馮文輝對母親說道：「媽，時間不早了，你習慣早睡的，去休息吧！我去樓上看看我爸，順便和他說說話什麼的。」

「嗯！這幾年來，你一直堅持在睡前和你爸說話，雖然他失去了行和語言能力，但是他的思維還是知道你在說什麼的，唉！只是苦了你爸了，這一躺就是這麼些年。」郭遠惠想到丈夫常年臥床，心裏就好像刀絞一般痛起來。

馮文輝安說道：「媽，我相信爸會有一天慢慢好起來的，不要想太多了，去睡吧！」

「嗯！那我去睡了，你也早點。」

「好。」

母親回房休息去了。

馮文輝來到父親的房間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著已經一頭霜發的父親，他忍不住就發出一聲的嘆息。

父親比起自己進監獄之前，老了很多很多，也瘦了許多，這幾年如果不是母親和保姆的悉心照料，或許他……

雖然名字到生老病死是人之常，可是馮文輝依舊不敢往深了想，就算父親現在不能，也不能表達自己，但起碼，他還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好，活著，就會有希，哪怕這希很渺茫。

他手輕輕抓起父親的手，我在自己的手掌裏面，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又抬頭看著父親蒼老的臉龐，對他緩緩說道：「爸，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說話，我，我想跟你道個歉，我，我和大智聯手，要收購大哥手裏的中恆份了，我知道，這是你辛苦創下來的事業，你一定不想落別人的手裏，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不這麼做，要想中恆繼續在Z市生存下去，就只有這樣了。」

馮文輝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他的眼眶已經潤了，心中的這份難，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夠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