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無名庵找霍青這事,季知歡跟裴淵一旦定下,一行人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姬扶夜那邊雖然出了主意,但一路上,還是有點唉聲嘆氣。
裴小刀聽不得有人青天白日的霉頭,不耐煩道:“我說你從出城門嘆到這節骨眼,晦氣死了。”
現在裴小刀自詡日里跟個神一塊搭伙,出門也是要講究個良辰吉日,黃道吉時的,結果這好好的日子選出來,愣是被這姬扶夜給嘆沒了怎麼整?!
姬扶夜嫌棄道:“鬼力神,裴姑娘你也算中豪杰,能不能不要這麼迷信。”
裴小刀嘖了一聲,“那你到底嘆什麼氣呀。”
姬扶夜惆悵,“賭局唄,這十賭九輸,是你行還是我行啊。”
這麼一問,一群人都沉默了下來。
行是行的,最行的那個沒來呢,而且時間迫,現在去接人,那長公主年紀大了,哪能趕急路呢?
這霍青的糧草跟長公主的比,算得了什麼?
“我覺得吧……”騎馬在后頭的衛澤笙道:“在下可以一試。”
姬扶夜上下打量他,那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你?你行不行啊。”
月魄蘿也尋思道:“神,這可不是算命,實在不行,我用心蠱,迷他?”
白縉搖頭,“心蠱只能持續一段時間,等他醒過神怎麼辦?”
而且姬扶夜都說了別想用強迫的,沒什麼用。
“那就只剩下戰勝他了?他賭運好不好?”
姬扶夜瞇起眼,“我就這麼說吧,他的萬貫家財,全是賭來的。”
眾人:“……”
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這他娘的是個賭圣吧。
可惜陳家村雀神缺席,不然可以看一場不錯的比賽。
不過被姬扶夜這麼一說,大家都有點垂頭喪氣的。
唯獨衛澤笙茫然,怎麼沒人相信他呢?
神算門里最基礎的一門功課,便是測算大小啊。
只是師門嚴格規定,任何弟子不得靠這個來謀取錢財,當年也就江策那小子沒錢了會去賭館里用。
不過人這一輩子,測算天機也是有一定數量的。
江策也是考慮到這點,并不會在那不停的賭。
可衛澤笙這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天下民生,希老天爺能天佑大晉,旗開得勝。
姬扶夜專門讓司煙抄了近路,雖然他這人路癡,對方向一點也不敏,但有一說一,手底下的人因為主子的德行,反倒是各個都是記憶力驚人的主!
司煙帶著隊伍在山坳里繞行,那林繁茂,也得虧能從里頭找出路來。
“那就是無名庵。”司煙指著半山腰里一個塔的方向道。
裴淵蹙眉,那無名庵藏在深山老林里,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主要是那塔也不知道多年了,被重重綠蔭籠罩。
“走吧,咱們去運氣。”姬扶夜道。
馬到了山林間,就不好走了,因為無名庵那坡道極陡,估計也沒幾個香客會來,能看得出有石頭臺階,但長滿了青苔,一不小心就得一跤。
裴淵抱季知歡,順著石階往上走,姬扶夜他們則在后頭慢慢爬。
“霍青今年差不多六十五,算高壽了,不過頭發可一點也不黑,保養的還算可以,為人很是奢靡,估計是錢多的用不完吧,長得跟路邊的老頭也差不多,眼睛不大不小。”
裴小刀了口氣,“不是,這鬼地方,除了他還有人來啊。”
“說的也是,不過萬一呢?”
一群人吭哧吭哧爬上山,結果還真的傻眼了,這無名庵的人還真不。
香火還不錯,裴小刀實在不解,直接問了上來的老翁道:“老人家,打哪來呢。”
“山腳下的山村啊。”
“這地方香火這麼好?你們都來拜拜?很靈驗麼?”
老人家擺擺手,“不知道,很多年前有個有錢富紳過來,說讓我們每年這個時候來拜拜菩薩,就給我們一人五兩銀子,那是說什麼也要來的。”
原來是這樣,全是為錢來的啊。
季知歡趕道:“老人家,你可知道那豪紳今日可來了麼?”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別擋著我,我拜完了還得回家澆菜呢。”
眼瞧著一個個人都行匆匆,姬扶夜道:“先進去再說吧。”
白縉看著面前這破敗的無名庵,納悶道:“他也不差錢,寧可讓人來祭拜,怎麼不修繕一下這庵堂,我看風再大點,都快塌了吧。”
尤其是那塔,搖搖墜了都。
“哎,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比較神。”姬扶夜率先往里走。
大家也機敏,并不會一進來就到張,反倒是跟著虔誠的村民一塊祭拜,隨著他們的路線將各大殿都轉悠了一圈,但并沒有看到所謂的霍青。
那無名庵本來就小得可憐,也就這麼一畝三分地,除卻一個站在那灑掃的老人家……
眾人齊刷刷對視一眼,到底是姬扶夜也算人一個,率先上前打招呼。
待那老人看向姬扶夜的時候,姬扶夜才給他們打了個手勢,看來是找對人了。
不過人才剛走近,就聽那霍青道:“老規矩。”
姬扶夜無語,“你怎麼上來就要賭。”
霍青掀起眼皮,“你小子也是個唯利是圖的主,在這裝什麼?你既然是有求而來,我按照我的規矩辦事,有什麼問題。”
“要是不賭,別擋道。”
姬扶夜蹙眉,“怎麼賭?”
霍青看著天上飛的鳥雀,“就賭等會飛過來的,是雙數,還是單數。”
眾人一驚,還有這麼個賭法?簡直隨心所。
“我賭單數。”就在大家想著賭哪一面的時候,衛澤笙開口了。
霍青面欣賞,“好,就沖你這爽快勁,老夫跟你賭。”
“不過你輸了要如何?”
衛澤笙坦然道:“賭我項上人頭。”
裴小刀聳然一驚,“你以前賭過麼?玩這麼大!”
衛澤笙深呼吸一口氣,“沒有。”
“……”眾人沉默。
裴淵甚至想好了,要是實在不行,大家回去得了,也實在不用拿命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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