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連連擺手:“不用的不用的,哪需要那麼多錢!再說了,我服都夠的……”
魏紫嘆道:“你那幾服,再洗下去都要破了。”
又道:“那麼難的時候,你們都不離不棄,沒道理我手頭有錢了,還讓你們吃糠咽菜的?拿著吧,別推辭。”
宋媽見魏紫誠意滿滿的眼神,道:“是,小姐,那我就先收下了。”
翠翠當即落下淚來:“小姐,您真好。”
魏紫笑著替去眼淚:“跟著我這麼個窮小姐,還好呢?”
翠翠用力搖頭:“別家的丫鬟,不是被打、被罵,被當豬狗一樣對待,可您不一樣。別說打,您連大聲說話都沒有的。我娘告訴過我,就算再窮再苦,也要直腰板,活人樣子。跟著您,我覺得很好很好。”
魏紫點頭:“你娘的話說得有道理。”
主仆三人又說了些話,便各自回房了。
魏紫想著今日和風澹淵在馬車上的事,輾轉許久,都未能睡去。
高傲如風澹淵,能說出那些話來,不容易。
他的過去,魏紫多也是了解的:
第一任燕王妃在生下他不久便離世了,五歲時,他被新帝帶皇宮親自調教養大;
十四歲,他已隨軍出征;
十六歲,他憑能力為一軍統帥;
十八歲征戰西域,他以三萬兵力大敗西域十萬大軍,名聲大噪;
二十歲弱冠,他已是云朝幾十萬軍統帥,為赫赫有名的“戰神”。
這十年來,風澹淵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戰場上度過。
魏紫很清楚,要在一個領域“神”,得付出多,高智商如,當年讀書時也是整日泡在書堆和實驗室里,沒有什麼娛樂時間,風澹淵的圈之后,亦是如此吧。
他真是一刀一槍,一戰又一戰搏出來的。
他跟那些紈绔子弟不一樣,他就沒時間去紈绔。
再者,他雖毒,格也不怎麼好,但憑他的經歷和如今的地位,說出的話自然一言九鼎,犯不著騙一個默默無聞之人——更何況,他有沒有說謊,也不傻,看得出來。
他說的都是心里話。
只是,像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不能說有多差,但確實乏善可陳。
念及此,魏紫不又翻了子。睡意減消,腦子倒越來越清醒。
取過放在枕頭邊的牡丹玉簪,借著屋外一點淺淺的,握在手里細細看著。
一若有若無的味道在清冷的空氣中散開。
魏紫聞到了。
神驟然一變,立刻想到了剛來這個世界不久,魏莊氏在木炭里下藥想迷暈的事。
這個味道……也有迷藥的分,立刻用帕子捂住鼻子,翻下了床。
院子里有靜,很輕,但細聽還是能聽得清的。
魏紫不假思索地跑到了房間匿的窗口,打開窗戶跳了出去——這也是吸取了魏莊氏那樁事的教訓,選房子的時候就注意了門和窗,不能只有一個出口,否則一出事,逃都逃不掉。
早春的夜,寒風刺骨,魏紫只穿著睡睡,凍得只打冷戰。
可無暇顧及這些了。
院子里傳來低低的聲音。
“都迷暈了嗎?”
“暈了暈了,那藥我不小心聞了下,都有些上頭,更不用說那麼多的量進去,就算打雷都不會醒的——”
“進屋去查一遍!”
“老大,不用這麼謹慎吧?”
“那位貴人可不是普通人,的生意,只許做,不能失敗,屋子里姓魏的人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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