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朝臣和舉子們的一顆心提了起來,紛紛猜測應該是出了大事,否則陛下的神不會那麼冷厲……
陸照靜靜端坐,看著小小的四方桌案,視野中玄冥司指揮使同另外一個形矮小許多的男子走到了景安帝的跟前。
他和程立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貢院那日穿著月白服的年,他果然是玄冥司中可以直達圣聽的重要人。
“陛下,倭寇侵,邊防異,這是玄冥司中人由東海州府發出的急報。”簡知鴻頂著那麼多人的視線,冷靜地將快報呈上,本不管他口中的急報又驚到了多人。
倭寇是□□海上大患,當初頒布海條令的原因之一。為了保護海邊百姓的安危,一頒海,二設邊防衛。邊防衛囤兵上萬,每年耗費數十萬白銀,結果,倭寇都侵數次了,急報倒是要由玄冥司的人發出。
邊防衛的人都把腦子放到哪里去了?
“倭寇自開年就不斷侵,海邊已有上千百姓因此喪命。邊防衛未有急報發到京城,或者說即便有急報也被人在中途攔下來了。”帶著面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年輕飄飄地將簡知鴻的未盡之言說出,直指朝中有人居心叵測,暗中控邊防海衛。
“昨夜玄冥司的人帶著急報回京,中途遇襲,若非玄冥司另有通道,恐怕此事還要瞞天過海直到瞞不可瞞的那日。”年繼續往一些人的肺眼子捅刀,毫不留余地。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年也就是姜昭暗中負責玄冥司的另外一條線,去往玄冥司的路是明道被盯著,去往公主府的路則是暗道無人注意。
得知被人劫殺,玄冥司中人直接舍棄了明面的道,扮作丫鬟小廝往公主府而去,功地將快報到姜昭的手上。
姜昭不得已起了個大早,換上玄冥司的服帶著急報去尋簡知鴻。哪怕知道今日是殿試,也毫不猶豫和簡知鴻一起宮,最快速度將急報到舅舅的手中。
當然趁著這次機會,也能明正大地看看陸表兄參加殿試的風采。
若是換作簡知鴻一人,可能就要等殿試結束后再將急報捅出去,但姜昭可萬事不怕,只單單憑借的份就足夠了。
景安帝聽了二人稟報,著臉將帶著跡的急報飛快地看了一遍,口怒火蓬。
“猖狂,太猖狂了,區區幾個倭寇,上萬的邊防衛居然無于衷。朕每年讓戶部撥過去的銀子都進了不該進的肚子了吧。查,給朕狠狠地查,凡是經手的人一律革職關進天牢!”太極殿中,景安帝嗬嗬冷笑,厲眸掃過朝臣們,帶著刻骨的殺意。
當即,有些膽小的臣子了腳。
陸照旁觀著上次殿試并未發生的一幕,悄無聲息將目放在了白年的上。兩次了,最大的不同之就是有他在場。
他究竟是誰?玄冥司中的月使?為何上輩子他幾乎沒有出現過。
倭寇侵,邊防衛失職直到殿試結束后半年才被出來,那時海邊百姓的都已經干涸地看不清了。陛下怒及殺了一波員,可真相卻無從得知。
“殿試在即,陛下且先息怒,邊防衛一事過了殿試再查不遲。”年歲最大的老尚書盧大人巍巍地出聲提醒,直面景安帝的怒火。
唉,這次春闈怎麼如此艱難,玄冥司的人更像是魂不散。
程立為副考之一,也馬上出列言不該誤了殿試。
“請陛下安心,玄冥司的人除了急報還帶回了一份名單,必不會讓任何一個有負陛下信任的人逃。”姜昭定定神,也開口相勸。
的話對景安帝而言,當然比其他人好用多了。
“卿等所言有理。殿試繼續,不過,朕要重新出一道題,題為二字:除倭。”
景安帝渾厚的聲音回響在殿上,底下舉子們聽在耳中呼吸一窒,除倭,意思便是鏟除倭寇,這是該武們做的事,他們這些舉子都是讀書人,如何懂兵法懂殺敵……
大殿又回歸了寂靜,只能聽到紙張抖的輕響。姜昭退到簡知鴻的后,探了腦袋往殿中埋頭作答的舉子看去,看到正中央極為顯眼的那人后彎了彎眼睛。
還好的臉上戴著面,這般看的樣子,被人發現后也只會覺得森詭異。畢竟這是玄冥司的人啊,被玄冥司盯上的人哪有好下場。除了死還有生不如死。
陸照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己的答卷上,并未察覺到面年的一瞥。
鏟除倭寇,需要數策并行。本上需要朝廷出面,強大府的武裝力量,邊防衛需重新整練,落實權責。除此之外,商要為利導,商者也,海貿利益在前,為護衛,商人何不敢出資出船。民心所向,論水論悉地貌海邊百姓為首,從中協助,商后盾不愁。
商民三者一互為補充各為其利,倭寇之患必當除之。
一道考題,景安帝給了他們整整兩個時辰的作答時間。陸照用了小半個時辰思考好了答案以及文章的構架,然后他了筆。
發現他開始作答,看的姜昭悄悄松了口氣,方才還真有些擔心陸表兄不懂兵法呢。
陸照忽然間無意識地抬頭,一瞬間他的目同姜昭對上,微微恍惚。
這神的年怎麼覺……
姜昭的心跳快了一拍,故作淡定地看向他旁邊的褚倫,又看向其他舉子,然后才收回視線。
這點故意為之的眉眼司被簡知鴻全都收在眼中,他抿直,銳利的視線在舉子間晃了一圈。然后,他狀似無意地往姜昭的方向移了一下,擋住了的視線。
姜昭什麼都看不到了,不免郁悶地瞪了簡知鴻一眼。
“玄冥司中人先行退下。”旁邊,景安帝也都看著呢,眼尖發現盤奴子晃了晃,想想離殿試結束還有一個多時辰,皺眉讓簡知鴻他們二人退下。
簡知鴻恭敬后退,看了旁一眼,姜昭跟著他一同退下。
“我看他們答題,你老是擋我做什麼。”出了太極殿,姜昭慢吞吞地抱怨簡知鴻,那高冷年的勁頭一下就泄了。
“你的子撐得住?到時候暈倒在殿上我怕丟玄冥司的臉。”簡知鴻怪氣地瞇了眼,又道,“那個正中央的舉子你識得?”
“嗯,和家中有幾分親戚關系。”姜昭不想多說,含糊地回答一句。
簡知鴻聞言,神好看了一些,“答題有甚好看的,他們還真能上陣除了倭寇不?”
姜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說的也是,送我回公主府吧。”雖然都是紙上談兵,但陸表兄一定是最厲害的那個,不必擔心他的才學。
只是,接下來,突然很想找二哥幫忙了。很想很想。
姜昭離開后,景安帝踱步走下了金鑾座,往褚倫看了兩眼停在了陸照的后。
陸照淡定地將早就打好的腹稿一一謄抄在紙上,景安帝便站在他的后讀完了整篇文章,忍不住出口贊了一聲好字。
隨后,景安帝又到其他舉子后,卻再也沒有多余的反應。
這一切被朝臣收到眼中,心中便有了答案。今科狀元的人選已經有了,僅此一位。
……
午時過后,朝臣們連同景安帝一同商討過的殿試結果出爐。
陸照高中一甲榜首狀元!褚倫一甲榜眼,另一名姓汪的舉子一甲探花。
等到尚局的人奉旨為一甲三人量,改制明日游街的袍時,陸照才真切地覺到他重生后改變了自己既定的命運。殿試的題目變了,他的探花之位也變了狀元。
不過,對陸照而言這種變化當然是好的。他想到一切改變的源頭,不微微一笑。水榭中他遇到的人是高貴的月,烏云自然就散去了。
公主府,姜昭睡了一覺后等來了的二哥姜晗。
姜晗看著憊懶無力的妹妹,平時很厚的臉皮總是忍不住發紅,“妹妹,你讓人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姜昭的烏發散開著,襯著的臉格外小,眼睛也圓溜溜的很大,“二哥,我記得你說要幫我一個小忙。明日,你幫我。”
“幫,我一定幫你!”姜晗當即拍了脯保證,然而等他說完才意識到還沒問妹妹要幫什麼忙。
姜昭沖他笑了一下,出潔白的貝齒,認真地開口,“明日,今科的狀元、榜眼和探花要游街,二哥,我要去看。”
“我姜昭要以我明月郡主的份明正大地看狀元郎游街。二哥,你要幫我。”
幫我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份,我在干什麼。我是明月郡主,我在看狀元郎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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