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郡衙的運作逐步進正軌,言韞理好私礦案害者的恤及眾村民的安置後,徹底將事務手,予沈知白。
“宋岱巖等人先關押在牢裏,等候朝廷一並置。”
兩日後一早,言韞幾人乘著馬車,在沒有驚任何人的況下悄然遠去,車過城外摻著砂礫的黃土,迎著朝霞,沒地平線。
城門上,一道穿藏青袍的男子駐足遠眺,目送著他們離開。
後隨從含笑道:“大人猜得真準,欽使他們行事果真低調,就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兒攪弄風雲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不必多想。”
沈知白收回視線,低叱了句,隨從連忙垂首應是,就聽自家大人輕聲道:“或許,雲州的場是該好好整頓一番了,他們位素餐太久,早就忘記了自己肩上擔負的責任。”
“大人說的是。”
“走吧,該回衙門了。”
話落,沈知白領著他轉下了城樓,迎麵正撞上巡邏的兵士,領頭的是個生麵孔,見了他遠遠抱拳一禮,隨即走開。
隨從見狀慨道:“欽使是離開了,這些外來的駐軍卻還牢牢控製著郡城,不許諸位大人隨意出衙走,這坐牢般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是個頭。”
“知足吧。”
沈知白著依舊太平安寧,車水馬龍的長街,麵上出抹笑意來,“比起淪為階下囚的宋岱巖、寇淮之流,我們隻是暫時失去自由,已經很幸運了。”
場變革,哪次不是流河。
對於他們而言,隻要熬過這次風波,日後有的是錦繡前程,曾經被刻意打和埋沒的時沒有白費,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回饋。
他們,要熬出頭了。
“那倒也是。”
隨從出聲附和,隨即提醒道:“大人,我們該回了,算算時辰,其他大人也該來回稟公務了。”
“走吧。”
沈知白再不耽擱,領著他快步往衙的方向走去。
馬車出了郡城。
素嬈起車簾盯著外麵看了半響,頗覺無聊,重新靠坐回車,向對麵閉目養神的某人,問道:“公子,我們走了,那關在水牢裏的韓生怎麽辦?”
“暗堂會將他轉移。”
言韞聞言睜眼,一雙冷淡眸子靜靜著,須臾,輕道:“你喜歡的那些吃食臨走前我讓竹晏各自打包了一些,就放在你右手邊的櫃子裏。”
“是嘛,我倒是把這事兒都忘了。”
馬車是金家斥巨資打造的,除了寬敞華麗外,車還備著案幾和暗格,用來儲,乘坐十分舒適,是管家特意送來的,說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
素嬈依言將暗格拉開,取出些梅子和糕點擺在案幾上,喜笑開道:“多謝公子費心了。”
“姑娘怎麽不謝我,那可是我跑斷買回來的。”
車外一道聲音橫進來,素嬈聞言失笑,看了眼言韞,轉而取過一包糕點,推開車門遞了出去,“喏,謝禮。”
“不用謝。”
竹晏笑的接過,毫不在意拿自己買的東西來作人。
車門扣上,素嬈撚著糕點慢條斯理的吃著,這馬車空間很大,兩人各據一方,倒是這沒什麽阻礙,不過考慮到世子爺占地盤的癖好,思索著要不要再弄個簾子擋起來。
念頭剛從腦海中掠過,對麵的言韞就像是看破了的心思,薄輕啟:“不必。”
“那好吧。”
素嬈微怔了下,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既然世子爺都不在意,自然沒什麽好計較的,畢竟馬車裏就兩個人,拉個簾子也礙事。
左右無事,素嬈悄然看向言韞,猶豫再三,提起紫砂壺倒了盞茶水,並著兩碟子糕點推到他麵前。
言韞垂眸看了眼,又看向,一貫冷淡的眼底掠過了抹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無事獻殷勤,說吧,想幹什麽?”
“就是有個小小的疑,想請公子解答。”
素嬈拿手指比劃了下,一本正經的看他。
“你問。”
言韞很給麵子的端起茶盞輕啜了口,舉手投足盡顯風流姿態。
“還是先前在礦山時的那個問題。”
素嬈支頜看他,語氣綿帶著幾分的味道:“你的法,究竟師承何人?”
“你很在意這件事?”
言韞不聲的瞥了一眼。
“當然。”
素嬈點點頭,撇道:“某人非拉著我拜師時就說過,我是他門下唯一的弟子,定會對我傾囊相授,絕無二心,誰知……”
誰知半路冒出第三者,法與踏鶴仙最高一層的地寸極為相似,自然心中起疑。
“他說的不假。”
言韞聽出話中的酸意忍俊不,輕聲解釋道:“我不過沾了家中長輩的,有幸能在他老人家座下聆訓幾日,雖跟著學了些皮,但並未拜師。”
“你說的那個老人家……是一個矮胖的頭和尚?”
“……嗯。”
見言韞點頭承認,素嬈頓時有種不真實的覺,實在想不明白,一個浪跡江湖,貪酒好的老和尚和世族之首的言家能有什麽關係。
連世子爺提起他都用上‘聆訓’這個詞。
聆訓。
言韞的份擺在那兒,哪裏是隨便一個人都敢訓誡的?
“你們……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等以後見到了,你不妨自己問個清楚。”
言韞不打算越俎代庖,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他們師徒之間的問題,還是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吧。
不過,說起此事,他亦覺得世間緣分奇妙。
那位老爺子常年雲遊在外,幾年前一次回京時,見了他張口就喊:“你小子好福氣,我這次出去替你辦了件大事。”
“何事?”
“給你找了個媳婦。”
後來他知道老爺子在外收了個徒弟,據說聰明伶俐,貌無雙,在武學一途極天賦,是個極有意思的小姑娘。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
這個‘媳婦’和二叔裏的‘未婚妻’竟然是同一個人,他也是在礦山之時才發現真相,當時錯愕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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