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瘋子救世，歸罪！

說話尖銳且不留餘地。

像一針，瞬間刺中了心底最見不得的位置，馮屠戶麵難堪，掙紮著想要起，奈何後的將士將他按得死死的。

他隻能幹瞪眼。

“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朝廷不作為，要不是府黑心，何至於會死這麽多人，要不是我，現在外麵等著的那些人也早就斷氣了，哪裏能活到現在。”

“你說的天花墜，那你敢不敢出去告訴他們，你賣的是什麽東西？”

素嬈冷笑。

馮屠戶當即一噎，道：“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承認，都是我救了他們，是我替府救了他們，提早平息了荒導致的，我是功臣……”

“你分尚能用這個解釋，那殺人呢？”

素嬈看向牆壁錯縱橫的鮮，“噴狀跡，是人的脈在力狀態下被切開，迸而出所造的，換句話說，人當時還是活著的。”

“那……那是失誤。”

馮屠戶的聲音弱了些，“誰讓非要發瘋，衝上來對我又踢又打，那樣下去，會把人全都招來……”

素嬈問道：“是誰？”

“……”

半響沒個答案，一個小兵在旁邊小聲說道：“搜查的時候，正堂那邊的屋子裏，有子用的妝奩盒，卑職剛才打聽過，他四年前就親了，還有一個，兩歲的兒子！”

“那他們人呢？怎麽不過來？”

崔翊隨口問道。

小兵麵變了下，搖頭道：“整個院子都找了，沒看到人。”

“人就在那兒！”

素嬈淡淡的說了句，隨後看向那口鐵鍋，冒著泡兒的湯裏豎著一隻手，是剛才搜查的那個人撥起來的。

五指扭曲，皮翻卷。

看不出原本的形態……

崔翊幾人順著的視線去，看到那隻‘手’，配合牆麵上淋淋的痕跡，心中驟然泛起難言的惡心。

這骨湯居然是……

“嘔——”

一陣風掠過，崔翊消失無蹤，連言韞都艱難的移開視線，緩步朝著廚房外走去，寬大的袖袍帶起陣陣疾風……

他們可以走，太守和其他的小兵卻不行。

咬牙關方才能勉強止住湧到頭的酸味道，一個個麵目猙獰，憋得十分辛苦。

尤其是押著馮屠戶的兩人。

想放又不敢，隻覺得過這個人的手像是生了爛瘡，又疼又。

“眉娘……”

馮屠戶著那口鍋，臉上揚起抹瘋狂的笑，“是啊，就是我的眉娘，等我把吃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聞言，眾人見鬼一樣的看著他，太守道：“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那是和他同床共枕四載有餘的發妻啊，他竟能下得了手！

殺妻的案件府屢見不鮮，可誰會把煮爛，還想要吃進肚子裏去？

“你懂什麽，我都是為了好……”

馮屠戶角笑意加深，眼底醞釀出濃烈的歡喜和希冀，低喃道：“與其活著折磨，不如死了一求解……”

瞧他這幅走火魔的樣子，眾人隻覺膽寒。

素嬈眸微瞇，須臾，輕道：“你兒子呢？”

這一提醒，其他人紛紛反應過來，對啊，馮屠戶兩人不是生了個兒子嗎？人呢？

馮屠戶笑而不語。

太守看了眼那口鐵鍋，心裏陡然浮現一個荒謬的猜想，悚然道：“該不會已經被你……”

“沒錯。”

馮屠戶咧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虎毒不食子……你……”

太守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詞匯能形容他，這個人心腸是冷的，全然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你們那是什麽眼神？”

馮屠戶麵對在場眾人的憎惡，嗤笑道：“生死關頭，換做你們也會做出這種選擇的，當時他已經斷氣，與其放爛放臭，還不如讓我飽餐一頓，權當是盡了他的孝心。”

眾人啞口無言。

他們忽然覺得，和一個瘋子講仁義道德，這本就是個笑話。

“你找到了食人這條路子，為何還要殺了眉娘？是孩子的事被知道了？”

素嬈問道。

馮屠戶眼神凝了凝，惡聲道：“那人太沒用了，當時的上氣不接下氣，我煮好了湯，連喝了三碗還嫌不夠。”

“後來一知道那湯是怎麽來的，就罵我畜牲，開始變得瘋瘋癲癲，念叨著要找兒子，對我非打即罵。”

“我本來沒想殺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有些分在。”

“誰知道太不識趣。”

說到這兒，他話音頓了下，著鐵鍋道：“我早跟說了不要進廚房，非要來，正好撞上我切的場麵，一時了刺激，撲上來搶刀，拉扯間我隨手一劃，就……”

鮮飛濺，糊了他的眼。

後來他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按照先前的法子理了，正好讓母子團聚。

“怎麽來的？”

素嬈毫不意外他的反應，從他選擇食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拋棄了心中一種做良知的東西。

多說無益。

浪費舌而已。

馮屠戶對嗤笑了聲，答得很痛快，“城中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死人，走在街上一腳踩下去，能踩到四五個。”

“你把他們的頭顱丟在哪兒了？”

“院子裏的那株老樹下埋著呢……我想想，差不多有十三個吧。”

他角笑意不住擴大。

得意又帶著審判的味道：“他們該謝我，哪怕死了，還用一條賤命救了那麽多人。”

院中積雪深厚。

很難清理開雪層然後掘地三尺來找，有了他的供述，找起來就方便多了，不多時隨的兵士們就從樹下挖出些頭顱來。

不多不，剛好十三個。

“眉娘和孩子的呢？”

素嬈淡掃了眼，麵無波瀾的問道。

馮屠戶笑：“他們自然不會跟這些蠢貨放在一起，我把他們埋在了臥房的床底下。”

“……”

這樣真不會半夜起來瘮的慌嗎？

太守等人上起了層麻麻的皮疙瘩，背上的汗都忍不住倒豎起來。

“去找。”

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去了正堂。

須臾，他們折返回來，對著素嬈和太守微微點頭，“找到了。”

包括眉娘和孩子在，一共有十五個害者。

素嬈道：“帶他回衙門吧。”

往外走了兩步，忽而扭頭看向那鐵鍋，閉了閉眼，低道：“把這些理掉。”

說罷，邁步離開，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