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韞等人離開的前兩日，素嬈忙著修習功，爭取早日恢複功力，竹宴也知道心切，安排好一切後不敢打擾。

整座宅子像是突然靜止了，除過灑掃的雜役按部就班的走，幾乎沒有人聲。

到了第三日，素嬈的房門被人敲開。

一個小人站在門口，板著臉說道：“時間到了。”

“嗯？”

素嬈乍然間沒反應過來。

聞言小人眉頭皺，一板一眼的提醒道：“十五天到了，教我步法。”

這才想起來兩人的約定，看著眼前這個一大早就來門的小鬼，素嬈忍俊不，他這是數著日子過來的啊。

正好功又恢複了些。

“好啊，那一會我們尋個寬敞地方。”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命人準備好早飯送到鴻廬那邊去，然後領著小南過去，用樹枝在雪地裏畫了個簡易的乾坤八卦圖。

開始教他步法。

小南領悟能力極佳，看演示過兩遍後，便可以照貓畫虎般使出個五六分，影飄逸靈，如飛花飄絮，在大雪中翩然旋躍。

雪花在他周流轉出道道無形的氣流。

似颶風將他包裹其中。

“天生的練武奇才啊。”

竹宴等人在暗中嘖舌不已，嫉妒的雙眼發紅。

然而天賦這種東西羨慕不來。

一連幾日，他們都在院中教習，小南從最初的躲閃不及到現在已經能捕捉到素嬈的活軌跡，可謂進步神速。

隻是……

麵對素嬈時，依舊次次落敗。

素嬈揪住他的後頸，毫不費力的把他拎到眼前，笑眼道：“第十三次，你輸了。”

小南不服氣的癟。

“耍賴。”

教給他的步法不是這樣走的。

素嬈失笑，屈指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下，語重心長道：“高手過招沒人會與你講究路數，要懂得隨機應變，你的武功集百家所長，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各有涉獵卻太過駁雜，加上年紀尚小，功和經驗不足。”

“遇上真正的高手，如果墨守規，會很吃虧。”

小南垂首，似是在思索的話。

半響，抬起頭來，“教我。”

“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教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素嬈麵上笑意不改，在他麵前半蹲下，與之視線齊平，慢悠悠的說道。

小南歪著腦袋打量。

然後從懷裏掏出兩本籍遞給，“報酬。”

不遠的影刺眾人看到這東西，有人奇怪道：“竹司主，這不是你搜羅給他的兩套機關要嗎？”

“是啊。”

竹宴盯著那東西，皮笑不笑的道：“這小鬼是懂禮貌的，借花獻佛倒是一點都不心虛。”

素嬈隨意掃了眼，也認出了它的來路，笑著搖頭道：“這是你喜歡的東西，我不喜歡。”

小南疑的看一眼，慢吞吞的把東西收起來，抬手在上了，可惜什麽都沒到。

他苦惱的耷拉著肩膀。

看到他的樣子，素嬈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小南突然抬起頭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裏清晰的倒映著的臉，潤又無害，“姐姐。”

輕飄飄的兩個字，好似一記驚雷劈在耳邊。

素嬈猛地怔了怔。

“他犯規！”

影刺一人險些跳起來，惹得旁邊的同伴連忙將他下，“噓，你幹什麽，窺還敢嚷嚷。”

“說的跟我們不出聲姑娘都發現不了一樣。”

“那你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吧。”

幾人吵了兩句，連忙按捺住激的緒，繼續往下看，竹宴撇道：“這小鬼打錯算盤了，這點小手段就想收買姑娘，做夢……”

這邊素嬈回過神來，微微挑眉道：“這是什麽意思？”

“姐姐。”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起來就順暢多了，小南眨眼睛看著，“這樣，沾親帶故，可以教。”

“還能這樣算？”

素嬈哭笑不得，小南鄭重的點點頭，“姐姐，是親人，你教我，我保護你。”

須臾，他看不說話，蹙眉道：“你在擔心什麽？”

素嬈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剛要說話，他就正道：“那個人說過，同姓才算親人。”

“嗯？”

沒料到他話題轉的這麽快，素嬈還有些愣神，就聽小南道：“你擔心這個的話，沒關係，你跟我姓。”

素嬈：“……”

看眼神古怪，小南遲疑了下，“你不喜歡的話，我跟你姓也一樣，總之，我們是親人。”

他再次強調這層關係。

素嬈再忍不住，按著他的肩膀笑的花枝，第一次覺得這小鬼這麽有趣。

改姓的話居然都能說得出來。

小南疑的看著，不明白到底在笑什麽。

笑了好一會，素嬈平複心順了氣，認真對他道：“改姓就不必了，並不是隻有一個姓氏才算親人，你既我一聲姐姐，那我就教你。”

小南聽到前半截，眉頭擰了麻花。

聽到後麵，麵才舒展開來。

剛要催開始，素嬈便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小南靜靜地看著。

等待下文。

道：“以後你要多學著與人流，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也不打，要記得表達，你能答應我嗎？”

小南神有些猶豫。

素嬈耐心等待著，過了一會，他默默點頭，“好。”

“真乖！”

素嬈笑著替他整理了下領，“繼續吧。”

“嗯。”

兩人重新開始拆招，對於親眼見證了姐弟關係誕生的這一幕的暗堂眾人，除了敬佩再無其他可說。

這一個兩個的真任啊。

靖候和長公主要是知道他們家小公子差點改姓，估計提著刀就要衝過來了。

好在姑娘沒真的答應。

晚間，把小南送回了院子，素嬈剛坐回桌邊，隔窗看到外麵的大雪不知何時停了，對外喚道：“竹宴。”

廊下立即出現一道人影。

素嬈問道：“公子他們有消息了嗎？”

“要不怎麽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呢，屬下這邊剛收到最新傳信，趕就給姑娘拿來了。”

竹宴笑嘻嘻的從袖子裏拿出個竹筒在眼前晃了晃，隨手遞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