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此話正中常曦下懷。

只見探過子熱地手握住東籬的手，在對方再度懵之時，一臉的興，「東籬，謝謝你。」

東籬有些局促不安，想要出被握住的手，顯然沒有應付這種局面的經驗。

「常娘子，不，不用說謝謝，其實我，我會認的字也不多……」換言之能教的有限。

這姑娘的臉皮還真薄，常曦厚臉皮地笑了笑，「就算是這樣，那我也得謝謝你，東籬。」

常三娥本是不識字的，也沒那條件去識字，在長的槐花村就沒幾個識字的人，里正和村長勉強也只會寫自己的名字，而本人更沒有想要讀書識字的願。

後來嫁進城裡的許家，那就更沒有識字的機會，許家母子倆也是文盲，住的那一片連個讀書人都沒有，在這個時代，認字的人是之又，而讀書人，沒有家底是供養不出來的，普通的底層家庭連想都不會想。

許家是有一定家底的，但許母朱氏沒有見識，寧可守著那點錢過日子，也沒想過好好培養兒子讀書將來出人頭地，當然許大郎也沒有那個慧。

所以常三娥突然會認字，那就很可能會變驚悚事件。

常曦是不會冒這個險的，這樣的bug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畢竟常三娥個人的長經歷就擺在那裡，不是的三言兩語就能矇騙過去的。

至於拳打腳踢許大郎一事，只有朱氏一人的證詞，誰信啊？

在看來，這不是bug。

因而，得給自己創造一個認字的機會，明正大地去學，將來這兩人都會是轉變的見證。

東籬看到常曦這鄭重道謝的樣子，頓時有了使命，不過仍舊有顧慮，「學認字得紙墨筆硯，這些都得花不錢的，怕是向鍾嬤嬤申請，鍾嬤嬤也還得請示夫人才行……」

「不用，我知道有法子可以省錢。」常曦立即道。

心裡明白，解家現在還指著的命格能拯救那位解九爺的克妻命，所以不會在吃住上薄待，但讀書識字肯定不包括在這裡面，解家沒有必要花費這筆錢。

當然，真想要，解家也會提供，但這樣一來，就會欠下解家的大人，將來與那解九爺談判的時候，會於劣勢，這不是想要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府這麼多天以來，寧可曲線救國解決問題，也不輕易開口向鍾嬤嬤要求待遇。

東籬愣了愣，顯然沒有明白常曦所說的省錢法子是什麼。

常曦也不多說，而是起直接掀簾子走到外面。

小桃和東籬跟其後。

這小院雖然不大，但花草樹木的布置還是錯落有致的，可沒有什麼心思欣賞，而是兩眼快速地脧巡一番，然後很快就找到了適合的地方，隨後急忙走過去。

小桃和東籬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常曦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至於這院子里的其他下人，都暗地裡長脖子看常曦在搞什麼名堂，沒敢明正大的看，畢竟春葉和紅葉的前車之鑒還擺在那裡，沒人想常曦的楣頭。

常曦走到一空地，直接折下一樹枝，把上面的葉一把擼，然後舉著禿禿的枝幹朝東籬笑道，「這不就是最好的筆嗎？大地就是最好的紙張。」

東籬這下全明白了，看著這樣生機的常曦，在來時暗暗升起的防備正在一點一點的瓦解，這樣的常娘子，很難不讓人喜歡。

「來吧，小先生，我們現在就開始？」

聽著常曦對的稱呼，東籬的俏臉一紅，可人活在這個世上，誰不希自己是人尊敬的？

「常娘子，小先生這名頭，我可不敢當……」

「當得當得，來來來，我們開始上課。」常曦拉著東籬就要開始學認字，目掃過一旁呆站著的小桃，突然又把手中的枝幹遞給小桃，「小桃，別干站著，你也來學。」

「我？我也要學嗎？」小桃手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道，隨後就忙將那枝幹又塞回給常曦，搖頭拒絕，「常娘子，我學這勞什子幹嘛？」

又不是男人，將來也不用考功名，會不會認字對來說沒有差別。

常曦一看就知道小桃跟當下的人一樣，對知識並不，在們看來，命運是固化的沒法改變，那就無需多費心神。

「小桃，你看看東籬，再看看鐘嬤嬤，你說學認字有好嗎？」

小桃下意識地看向東籬，這是四夫人邊侍候的大丫鬟，至於鍾嬤嬤那更是四夫人的親信，這兩人在以前，是高攀不起的，可是，這跟學認字有什麼關係？

真真是榆木腦袋，常曦嘆息，轉頭直接問東籬，「東籬，你日後想為像鍾嬤嬤那樣的管事娘子嗎？」

東籬笑著點了點頭，是解府的下人，為管事娘子是們未來最好的出路，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會爬到鍾嬤嬤的位置。

「小桃，那你呢？」

聽到常曦問，小桃茫然了，贖出府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事，這次能升為一等大丫鬟侍候常曦，就已經是走了狗屎運了。

將來想為像鍾嬤嬤那麼威風的人嗎？

肯定是想的啊，又有誰願意做地底泥任人踩？

那怎麼往上爬呢？

機警聰明是不夠的，鍾嬤嬤會看帳冊，東籬應該也會，們都認字。

突然，猛地抬頭看向常曦，這會兒明白了，常曦這是在指點。

「常娘子，我也會努力學的。」

暗下決心，決不能辜負了常曦的這番心意。

常曦輕拍了下的肩膀，「小桃，你能想明白，我是真為你高興。」

東籬看著這主僕二人，心裡突然漾起莫名的，對常曦的好又多了一分，在看來，這常娘子真是個好人。

常曦若是知道自己被派了好人牌，肯定會無語看天，拜託，培養小桃肯定是有私心的，一個會讀寫會算帳的下屬總比大字不識一個的下屬要能幹得多。

要想馬兒好，又不想給馬兒吃草，這怎麼行？

東籬憑著記憶中的《三字經》，開始教常曦和小桃學認字。

常曦穿越至今，都沒見過這個世界的文字，開始還有些擔心會跟自己認識的文字有差異，結果一看東籬教的是《三字經》，而且書寫的文字還是繁字，頓時，笑了。

這文字是那樣的悉而親切，是來自靈魂記憶里遠古的呼喚。

沒有停歇，而是不停在大地上書寫，一筆一劃，一撇一捺，都盡量寫得歪扭，絕不會讓人起疑。

東籬果然沒有看出名堂來，不過心裡還暗暗吃驚於常曦的聰慧，真是一點就通，只是可惜了，這樣練字是沒有效果的。

不過子不用考科舉，那也就無所謂字好字壞了，畢竟自己的字寫得也不好。

小桃就吃力得多，本來就不大聰慧，學這個又沒有基礎，自然進度就慢，但這姑娘好在有足夠的耐，也吃得了苦。

周圍暗暗打量的人，都忍不住頭接耳私語幾句，無外乎是這仨都不太正常，有屋子不待，偏在外面吹冷風玩泥，對，在們的認知里，這就是玩泥。

不過，這些事也很快就傳到鍾嬤嬤的耳中，暗暗吃驚之餘，還是把這事稟報給了四夫人秦氏。

「居然還想學認字？」坐在秦氏邊盡孝的解語驚訝地問。

「不是想學，而是已經在學。」鍾嬤嬤糾正道，「讓東籬教。」

解語滿臉的不可置信，在的記憶里，東籬這丫頭頂多也就學了個《三字經》和《百家姓》，連《千字文》都沒學過。

「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解語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