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點了下頭，看這林山管事的樣了，覺得這合作談的可能很大，林老太爺只要沒有老糊塗，都不會放棄這賺錢的機會，畢竟家業越大，子孫越多，開支越大，這錢只會嫌不會嫌多。

這邊跟林山管事談得差不多了，常曦這才注意到解語心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而且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雖然對這門生意的上心程度有限，但也沒到不聞不問的程度，所以現在這樣子覺有點怪怪的。

常曦暗暗地觀察，只見的目一下又一下地朝某個方向看去，然後怕人家發現又假裝看向別，這引起了的好奇心，於是趁不注意，朝之前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邊只有幾張桌子，卻沒有什麼人坐，只有零丁幾個人坐著，遠遠看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初初沒看出什麼明堂，正打算轉開目，結果卻看到那零丁坐著的幾個人里，有一個人很特別。

這人幾乎是趴在桌子上的，看起來沒什麼儀態，而且這個人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摳著下的凳子，顯得機械又呆板，好在這茶樓的凳子還算結實，沒讓他摳出一個來。

然後剩下的兩人看似不相干，但那目卻是一直沒有離開摳凳子男，看那肢作和眼神，不像是對摳凳子男有什麼壞心思，反而像是奉命看著他。

再仔細看了看，然後發現更多的細節，譬如那倆男的顯然與摳凳子男有關係，並且這關係似是主僕。

這讓的心底更為好奇，這幾個人跟解語心是什麼關係？

一向對俗事沒有太多關注慾的解語心，為何單單關注這幾個人？

這讓的心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覺到解語心又要看向那幾人的方向，趕轉開目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趁著解明跟那林山管事繼續通之時，趁機套話解語心，「解三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不舒服？」

「心姐兒，你哪裡不舒服？」柏氏也一臉張地問道。

與這小姑子是不太，但這小姑子一向不生事，所以對這小姑子的觀特別好，覺得這樣的姑娘能。

解語心看到常曦和柏氏都一臉關心的樣子，忙擺手，「沒事，我好得很吶，來來來，八嫂，常娘子，喝茶。」

這樣的行為本就不符合解語心一向的作派，常曦覺得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是有意在迴避問題，那就代表著這裡面有貓膩。

不聲地喝著茶，耳里聽著柏氏關心解語心的話，眼角卻是再度瞄向摳凳子男，們說話這麼長時間，他摳凳子的作還是沒變，並且整個人顯得更沒有神。

這個男人的神層面有問題，這些行為都不正常。

於是故意大著聲音道，「對了，解三姑娘，林管事，等這批機做完后，我還有別的想法想與林三爺通，請他研究研究，不知可否安排個時間與林三爺見個面？」

林山正與解明說得興起，聽到常曦這話，下意識地朝摳凳子男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這一眼正好被常曦給捕捉到。

而那邊的摳凳子男突然坐直子，摳凳子的刻板作卻是突然停了下來，他一臉茫然地往這邊看來，本來沒有焦距的目卻是鎖定了說話的常曦，眨也不眨地盯著看。

這些變化，常曦都盡收眼底，這側面證實了的猜測。

不過這還不夠，得著他站到的面前。

林山這會兒乾笑道，「常娘子莫急，總會安排上的，這個得等時機合適。」

解語心卻是略做思索后道，「常娘子，你想跟林三哥通什麼樣的機，要不你先跟我說說，我再轉告林三哥。」

這話聽起來婉轉，但卻

是給了常曦暗示。

常曦立馬抓住解語心遞過來的橄欖枝，笑道，「那敢好，到時候就請解三姑娘代為傳達也是一樣的，我是這麼想的，機將來總是要升級換代的，不可能一不變的，不然不利於生產力的發展，所以機要往更便利的方向發展，譬如可以自作，增加傳送帶……」

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下，可在座的人除了解語心稍微聽懂一點，其他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眼睛就差變蚊圈了，全然不知道常曦說的是什麼。

解明甚至還想到，怎麼聽起來這麼邪乎呢？這樣還能做茶磚嗎？

可常曦卻不會停下來給他們解，畢竟這番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當初拿出的第一份企劃書里就提過機械化這個字眼，但顯然沒有人往心裡去。

解語心還是有很多聽不懂，但這人一向不恥下問，所以當場與常曦討論起來，一如當初做人力螺旋手搖機那般。

好在茶館這個時間沒有什麼人，常曦也就沒有刻意藏著掖著，當然也是有意說給那邊豎起耳朵聽的某位。

「不過我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想明白，比方說力該從哪裡來……」也適時地拋磚引玉。

解語心在這塊上天份不高，這個問題實在是回答不上來。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高聲答道，「從水裡。」新

常曦假裝好奇地轉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摳凳子男已經站了起來，他長得頗為高大，但很瘦弱，原本呆板的雙眼此時已變得熠熠生輝，雙手興地正在比劃著什麼。

看到常曦看他，他沒有表現出半點怕生的樣子，而是興地朝常曦的方向走過來，邊走邊比劃道，「在機的上面再加裝一個按裝置，然後用水力驅，這樣它不就會自下降了嗎？對了，你剛說的那什麼傳送帶是怎麼樣的？你再說說……」

這會兒他已經直接站到常曦的面前，只見他兩眼放地看著常曦，一副期待回答的樣子。

常曦卻是故意做出一臉懵的樣子，「你誰呀？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而解明反應極快地擋在妹妹、常曦和妻子柏氏的面前，就怕這男子會對幾人不利，尤其是常曦。

期待中的答案沒有得到，男子的神變得焦躁起來，他手想要去搖常曦要一個答案，彷彿一件機突然被人按下暫停鍵，再度變得不正常起來。

解語心忙上前一把拉住男子，「林三哥，你冷靜一點，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常娘子……」

「三爺，您別衝，有話好好說。」林山也趕過來拉住他的另一邊，朝急忙過來的府中小廝使了個眼，讓他們待會兒阻止三爺發瘋，這才有機會跟常曦道，「這是我們三爺，常娘子，您之前還說想見見他的。」頓了頓，「這不巧了，現在見面也是一樣的。」

「這是林家玉奇？」解明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原來長這樣。

別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一直知道這個人，但這人從不出席任何社活，倒是跟自家妹妹關係極好，他曾關注過一段時間，但後來看妹妹也不像是竇初開的樣子，反而興緻地搞那個什麼觀測星空的機，他這才撂開手。

以致於他一直不知道林玉奇長的是圓還是扁，只知道這人腦子有病，林家其他幾房的人沒吐槽他，在外面貶損他的名聲。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去一睹林玉奇的「風采」，但最後都懾於林老爺子，所以最終做罷。

「對對對，正是我們家三爺。」林山忙點頭哈腰道。

直到這個時候，常曦才推開解明，直接站到了林玉奇的面前。

柏氏還想拉一把常曦，怕吃虧，後來想到常曦那次將

製得死死的，所以本就無須為心，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家的傻男人吧，於是一把將解明往後拉。

解明原本覺得自己剛才而出還威風的，哪知自家婆娘卻拖他後將他往後拉，頓時讓他面盡失，於是他狠狠瞪了柏氏一眼。

柏氏才不怕他，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心當了驢肝肺。」

「你閉吧。」解明不了地低吼一句。

柏氏被吼，立即想要不管不顧地發作一通，哪知解明拉住的手臂，低聲咬牙切齒道，「你想壞了常氏的事？」

一聽這話，柏氏當即安靜下來，不過還是給了解明一個回去再收拾他的眼神。

常曦沒有興趣管那邊夫妻倆的閑事，而是正眼看向明顯暴躁起來的林玉奇，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林家才不會允許他出門見客，怕衝撞了客人。

對於林玉奇的這癥狀，常曦只是略知一二，畢竟上輩子沒怎麼接過這類特殊人群，但這不妨礙林玉奇在心目中天才的形象。

於是也沒有按當下繁文縟節的那一套行事，而是直接溫聲地說道，「傳送帶應該是這樣的……」

一邊說一邊比劃，當然有些專有名詞被去了，這些要靠林玉奇自個兒去找答案了，而這正是期待的。

果然，林玉奇聽到這些，整個人又安靜了下來，他的眼中再度有了，而那中只有一個人，就是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的常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