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蕓「呼哧呼哧」一陣急跑，衝上道，「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大聲呼喊：「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遠，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香蕓剛才在坑邊聽見了，激不已，真是老天有眼。

「求求大爺，救救我家姑娘。」用手籠著，據說這樣能傳得遠些。道上人，安靜，應該能聽見。

馬蹄聲越發近了，的聲音更大了些，一邊喊，一邊磕了一個頭，這個天氣騎馬的，一定是有能耐的大爺……吧？

「吁！」

雪天路，兩騎快馬沒留意，快到跟前了才發現路中間有人，嚇得趕勒馬，呵斥：「找死是吧？」

一個半大小子跳下棗紅馬，走過來推香蕓：「讓路，死一邊去。」

香蕓拚命磕頭，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淌，也嚇壞了，聲音那麼大，怎麼會沒聽見的求救？

「行了，別磕了，跪在道上，想訛詐？看你這般小，穿得也不差，究竟什麼心思？」

黑馬上的人沒下來，聲音懶洋洋冷冰冰的，年歲不大，倒是沒兇。

「大爺，公子爺，奴婢不是想訛詐，求大爺把手，救救我家姑娘，掉坑裡了，奴婢手短，抓不到的手。」

「就你倆？」

騎在黑馬上的秦恪用馬鞭點著下頜，下雪天，一個奴婢，一個姑娘，孤零零落在道邊，不合常理，莫非是有心人玩的把戲？

想殺他，還是想讓什麼姑娘賴他上？

他才十歲好不好？！

「誰安排你來的？算了，爺也不問了，不怪你，拿了錢回去稟告你家主子，別玩出火，玩哪出爺都不怕。」

香蕓愕然抬頭看著高坐在馬背上的小小的爺，玩哪出？沒玩哪出啊。

唐斗輕輕踢，扔了十兩銀子在腳邊：「下雪天，你也不容易，回吧。」

香蕓傻了，看看銀子，看看他倆，「不……」

「唐斗，走了。」

「是。」

唐斗翻上馬，落後半個馬，「駕」，兩人揚鞭策馬快速離去。

香蕓跪著轉，看著他們高高的背影，「嗷」地一聲大，痛哭起來：「誰來救救我家姑娘啊，救命啊，都是奴婢笨，姑娘啊！」

驀地想起姑娘還在坑裡，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又往林子里跑：「姑娘，奴婢來救你。」

姑娘比聰明，也許把姑娘頂出來，姑娘能想辦法救上去。

唐斗一直回頭看，「那丫頭往林子里去了，哭得很傷心，嚎著求人救家姑娘。」

秦恪勒馬，煩躁地臉，丫頭年歲這麼小，姑娘年紀應該也不大，也許，是真的需要救助？

勒轉馬頭，「嚎？你以為是狼呢？回去看看。」

香蕓趴在坑邊，臉上又是土又是淚：「姑娘，奴婢沒用，剛才遇見兩位小爺，可，他們認為奴婢是誰安排來做戲訛詐的，奴婢說不過他們。姑娘，奴婢下來，頂您上去。」

說著轉，腳朝下往裡慢慢落。

寧寶昕阻攔：「別……」

「哎……」

坑邊突然冒出一個小子的頭，手快地抓住下小半截子的香蕓，拽了出來，秦恪探頭看：「原來真有個姑娘在這裡，是個小姑娘。」

香蕓抹淚，那臉更髒了「你們回來了？你們相信我們了？」

秦恪蹲下：「你家姑娘幾歲啊？這麼小。」

「不足五歲。」

秦恪「嘖」了一聲，想起剛才的猜疑臉燙了燙，「得，幫一把好了。」

「嗖」地縱一躍，秦恪跳進了坑，打量了一番：「這誰以前挖的陷阱吧？管挖不管填，缺德。」

抬手輕輕寶昕的頭：「小妹妹，你站我肩膀上出去，能行吧？」

拴好馬後來一步的唐斗急了：「爺，您怎麼這麼快？您上來，小的下去，保證妥妥地讓姑娘出坑。」

「有什麼好搶的，在上面搭把手拉就。」

寧寶昕扶著土壁站起，板著胖乎乎的小臉端端正正地行禮：「謝謝……公子爺，還沒請問……」

「什麼公子爺，我阿哥哥好了。」

「有勞阿哥哥，寧九娘謝謝阿哥哥相助之。」

秦恪笑了，小姑娘可真會說話。

若有個妹妹，的，比什麼庶弟堂弟表弟可多了。

「寧九娘？」

「是，在家行九來著。」

「嗯。」秦恪彎腰卡著的腋窩往上舉：「喲嗬，有點沉手呢，像只小冬瓜。」

往右挪讓寶昕踩著他的肩，著土壁送上去，唐斗、香蕓趴下來把寶昕拽了出去。

寧寶昕站穩了腳，不顧替拍打泥土的香蕓，回頭看著秦恪：「阿哥哥，你怎麼上來？」

「看著。」

秦恪退後兩步，一蹬土壁，借力上躍，再點土坑邊緣，就站在了寶昕面前。

「好厲害哦。」寧寶昕拍手，作很稚寶昕有點恥，可這個年歲能如何？

雪花越來越集，偶爾吹來寒風，捲起積雪和枯枝敗葉，頗有幾分凄清之。

「我們走吧，天不好，得快些回城……你們要進臨城的吧？」

「是的。」

唐斗去牽馬，秦恪很自然地牽起寶昕的小胖手往林子外走，「你冷嗎？」

昨日出城天氣還好，夾就足夠了，又帶了斗篷，寒足矣。可現在下雪了，東西又在車上，土坑裡沒風，現在風夾著雪花往上撲，打了個寒噤。

「還好。」

秦恪取下披風給披上，出裡面黑的錦袍：「別看外面不顯眼，這可是白狐的，暖和。」

系好帶子，看披風大半截在地上拖著，不又了寶昕的頭：「小冬瓜，快快長啊。」

寶昕本來心存激，可阿哥哥小冬瓜不說，還的頭髮，太可氣了。

跺跺腳，大：「我不是小冬瓜」，說罷氣呼呼地往前急跑。

「啪嗒！」

一個不留神披風飄到前，一腳踩上去，絆倒在地，惹得秦恪哈哈大笑。

「哎喲，笑死我了，娃子，走路還絆腳呢。」

「有什麼好笑的！嘲笑小娃你很有就嗎？」

秦恪上前抱起來，深黑的眼綴滿星子：「你真是太可樂了。我牽著你走吧，小冬瓜。」

「哼！」

寶昕癟，又傷了，熱辣辣地疼。

慢步走到道上，寶昕看見那匹神駿的黑馬，什麼氣惱傷痛全忘了。

「哇，好高哦，真是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