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相見禮畢,蘇慎和孟蓁就上了他們新買的那輛青帷馬車。
小孟啟由嚴振武和郝夢雲陪著,一臉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自家姐姐姐夫。
路上的事沒什麽可說,蘇慎和孟蓁都不是氣挑剔的人,基本馮懷鶴他們怎麽安排,蘇慎和孟蓁都會跟著執行。
如此自然是一路順利,一行人沒幾天就已經順順利利抵達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廣寧衛。
廣寧衛很荒涼,其繁華程度別說和寧海縣比了,就連和穆家集鎮比,這裏也是差著一個檔次的。
孟蓁他們沒有在鎮子上停留,而是直接去了鎮子旁邊的衛所那裏。
馮懷鶴一馬當先走在隊伍最前,在向衛所門口的幾名守衛出示了腰牌之後,馮懷鶴帶著孟蓁等人進了衛所裏麵。
衛所裏麵倒是比鎮子要略微熱鬧一些,孟蓁看到沿街行走著的,除了穿鎧甲的軍士,其實也有很多平常百姓。
孟蓁知道,這些人應該就是衛所將士的家屬了。
“大小姐,將軍府到了,還請您和姑爺移步下車。”孟蓁看了沒一會兒,馮懷鶴就已經低聲開口,示意和蘇慎下車了。
蘇慎和孟蓁對視一眼,然後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這次出門,孟蓁並沒有帶丫鬟隨行,蘇慎則是帶了他的心腹小廝雪鬆。
從李勳那裏借來的管事和嬤嬤,兩人可沒那個膽子真把人家當下人指使,所以那兩人其實這一路的也是主子待遇。
梁嬤嬤自有隨帶著的小丫鬟伺候,秦管事則是由他侄兒幫著打雜兒跑兒。
孟蓁對此略驚奇,蘇慎和馮懷鶴等人卻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很顯然,他們都是見過下人使喚下人的。
孟蓁和蘇慎從車上下來之後,梁嬤嬤和秦管事立刻非常自覺地分別站到了兩人後。
那位原本還在蔑視孟蓁的長隨,在這兩位出現之後,那腰桿子立刻就塌下去了。
此時他也是如同路上那般,對著孟蓁和蘇慎那一個態度謙恭。
他希孟蓁和蘇慎能夠看在他這一路鞍前馬後,使勁兒結的份上,能夠不要跟他這樣一個小人一般見識。
孟蓁和蘇慎倒還真就沒打算和這貨一般見識,捧高踩低這種事,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見識。
而且這人畢竟是沈將軍的長隨,孟蓁和蘇慎不看僧麵那也是要看佛麵的。
兩人跟著這長隨一路向裏,期間早有門子拔腳飛奔,去給自家主子報信。
是以,沒一會兒,孟蓁和蘇慎就在將軍府前院遇到了大步流星趕來接人的一位年輕將軍。
這位看上去隻有二十四五的年輕將軍一戎裝,麵容和孟蓁約麽有四五分像。
他眸銳利,看到孟蓁和蘇慎的那個瞬間,眼神就直接定格在了二人上。
“這是我們將軍。”那長隨先是給孟蓁和蘇慎介紹了一下來人份,然後才前兩步,跟來人見禮。
“小人見過爺。爺,這兩位就是大小姐和蘇姑爺了。”
被他稱作爺的人,是沈將軍沈北源的嫡長子沈惟德。
他打小兒跟著父母投軍營,十歲上下就已經開始隨軍征戰。
這些年他立下的軍功雖比不上他的親生父親,但在同輩人裏卻絕對稱得上是年輕有為。
正因如此,他才會既是定北侯世子,也是一位實權在握的正三品安遠將軍。
“跟我來吧,父親母親都在等著你們。”比起他的表,沈惟德說話的語氣倒是出人意料的溫和。
他朝著孟蓁和蘇慎唯一頷首,然後就轉頭前帶路去了。
隻是幾人走了還沒幾步,前麵就已經有個麵蒼白的中年婦人,腳步匆匆跑了過來。
沈惟德一見此人,手立刻不由自主上了自己額頭。
他快走幾步迎上前去,“娘,你怎麽自己跑到前院來了?”
蘇慎和孟蓁麵麵相覷,然後兩人一起看向大步流星朝著他們跑來的中年婦人。
這一看,孟蓁和蘇慎全都吃了一驚。
無他,實在是這中年婦人和孟蓁長的著實相像。
馮懷鶴等人顯然早就習慣了這婦人的“不合規矩”,他們見怪不怪的一起朝著這婦人躬施禮,“見過夫人。”
“免禮,都免禮。”沈夫人江氏手一揮,示意眾人都下去,眼珠子卻是一直都沒有從孟蓁上離開。
“像,太像了。”說著說著,沈夫人就已經落下淚來。
不像時下的絕大多數子,就算哭也要注意。
沈夫人哭起來,也和說話做事的時候一樣,頗有一些豪放氣質。
眼淚嘩嘩的流,嗓門兒也遠比一般子大些。
這麽看著,倒和孟蓁莫名的又像了幾分。
蘇慎在心裏暗暗歎緣是種神奇的東西,孟蓁卻是渾都不自在。
一個可能是這生母的人,在麵前哭得稀裏嘩啦,這讓孟蓁一顆心頓時了一團可以隨意的橡皮泥。
可和沈夫人不啊,就算心、同,也還是拉不下臉去哄、去勸。
畢竟沈夫人份在那兒擺著,孟蓁可不想在弄清楚事真相之前,就以“兒”的份去套什麽近乎。
然而不好意思太過親熱,沈夫人卻是全無這層顧忌。
“德兒你帶蘇公子去見你爹,”一邊說著,一邊手拉住了孟蓁的手,“好孩子,你跟我來。”
孟蓁看了眼蘇慎,蘇慎不著痕跡的衝微微頷首。
孟蓁這才由著沈夫人帶離開。
在後,連施禮問安都沒排上班兒的梁嬤嬤,挪著兩隻腳飛快跟了上來。
沈夫人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孟蓁後這個著比孟蓁還要華貴一點兒的嬤嬤,有些不解的打量了梁嬤嬤兩眼,然後就非常驚訝地瞪圓了眼,“梁嬤嬤?”
梁嬤嬤含笑屈膝,朝著沈夫人行了一個福禮,“見過沈夫人。”
沈夫人看看梁嬤嬤,又看看被自己拽住了一隻手的孟蓁,“梁嬤嬤怎麽會和我閨待在一起?”
饒是早就已經有所耳聞,現在聽到沈夫人就這麽直言不諱的說出孟蓁是兒,梁嬤嬤也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之,而是直言不諱的笑著調侃了沈夫人一句,“一別兩年,沈夫人還是一如繼往的雷厲風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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