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孟蓁的麵,郭二嬸一邊小聲的哭,一邊把郭鬆是怎麽堅持要娶木槿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我和他爹好話賴話都說了,阿鬆他就是不肯改變主意。他說,他說要是我不幫他求親,他、他就不娶妻了。嗚嗚嗚...”
“要是人家木槿也對他有意,那我還能遷怒一下人家姑娘,可問題人家姑娘本就不知道阿鬆存了這樣的心思。”
說到這裏,郭二嬸忍不住又為自己兒子不值起來。
兒子要娶一個在奴籍的姑娘,這對任何一對子心切的父母來說都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然而兒子要娶的姑娘,都不知道兒子有這個意思,這絕對是比這個晴天霹靂更讓他們心裏難的一記超級窩心腳。
麵對淚如雨下的郭二嬸,孟蓁頓時也有些不知說什麽好了。
要說開解的話,孟蓁總覺得聽起來會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似的,可要讓說木槿本就不配得到郭鬆這樣一個好小夥兒的傾慕,孟蓁又覺得自己著實有些昧良心。
木槿這姑娘自打來了他們家,就一直是的最得力臂膀,沒有之一。
這姑娘不說話,是那種子沉穩、踏實肯幹、更喜歡用行證明自己的人。
而且一點兒都不笨,無論是學認字、算學還是學武功,這姑娘進步都相當之快。
武功這方麵,因為年齡稍大、天資略低這兩條因素的影響,木槿取得的就著實一般。
但在認字、算學方麵,木槿卻是孟蓁手底下,所有下人裏麵進步最快的那個。
這樣一個恪盡職守、孜孜不倦尋求進步,對又格外忠心的姑娘,孟蓁真不忍心昧著良心說是非。
心裏糾結著、思忖著,手上作卻是十分利索。
從匣子裏掏出一條新帕子遞給郭嬸子,然後孟蓁斟酌著言辭,慢慢說起了自己在這件事兒裏能夠給予郭家的一些方便。
“木槿確實是個好姑娘,阿鬆喜歡倒也說不上多麽不可思議。當然,我也能夠理解您和郭二叔,畢竟換了是誰,誰也不會願意自己兒子娶個在奴籍的姑娘做妻子。”
“不過這事兒倒也不是無法解決。”
“您是知道的,木槿的賣契其實就在我手裏,如果願意嫁給阿鬆,那我倒是可以直接把契還給,讓以平民的份風風嫁去郭家。”
孟蓁所說,其實正好就是郭二嬸這次過來想要求的事兒。
郭鬆一聲不吭的先是搞定了自己父母,然後又讓自己娘親親自來找孟蓁。
這樣一來,木槿和孟蓁就都不會被卷到他們家的部紛爭裏了。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郭鬆真的可以說是用心良苦了。
他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保護了他心的子,也盡自己的最大努力維護了郭家和孟蓁之間的良好關係。
想到這一點,孟蓁頓時大欣。
和蘇慎一力栽培,為的不就是讓郭鬆他們能夠快速長,及早為他們的左膀右臂嘛。
現在看來,這幾個孩子確實都在過去幾年的學習和實踐當中,取得了長足進步啊!
孟蓁很高興,郭二嬸卻是一臉的愧難當。
在想來,孟蓁對他們家不說恩重如山也差不多了,可他們一家又是怎麽做的?
和郭二叔的混賬兒子,居然撬起孟蓁的丫鬟來了。
聽到孟蓁簡簡單單就把極難開口的這個請求給主說出來了,郭二嬸鬆了口氣的同時,心的愧疚頓時更多更重。
低垂著頭,喃喃著一邊和孟蓁說“謝謝”,一邊又和孟蓁說“對不住”,原本神煥發的臉龐,此時看上去倒仿佛是老了十歲似的。
孟蓁一看就知道郭二嬸其實原本也是為此而來的,不過就算如此,孟蓁也沒有立刻就幫著木槿定下婚事的意思。
雖然是木槿的主子,有權決定包括木槿生死在的的任何事,但孟蓁卻不會真的做的那麽絕。
其實不隻是,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主家,都是不會真的往死裏迫剝削家中下人的。
孟蓁把郭二嬸留在正房堂屋喝茶,自己則是抬腳去了木槿等人所在的西廂房那兒。
此時木槿正和玉簪一起給孟蓁的兩個孩子做裳,針線活兒沒玉簪做得好,但小孩子的裳本來也不需要繡什麽致繁複的花紋,是以木槿倒也還能通的上手。
孟蓁一進來,兩人忙就齊齊站了起來。
等到們行了禮問了好,孟蓁這才示意玉簪去外麵守著房門。
玉簪有些驚訝,因為怎麽也沒有想到,孟蓁居然不是把木槿去正房說話,而是直接跑來了下人們的屋子,和木槿說悄悄話。
不過玉簪是個老實人,就算驚訝,這姑娘的第一反應也是立刻聽命行事。
從不會去質疑孟蓁的任何決定。
等到玉簪掩好門出去守著了,孟蓁這才拉著木槿進了西廂房的那間南屋。
南屋是木槿和玉簪共用的一間臥室,北屋則是住著海棠以及新來的蜀葵。
孟蓁耳力過人,在一進西廂房的時候,就已經聽出了北屋沒人,不然也不會就隻讓玉簪出去了。
把郭二嬸來幫郭鬆求親的事低聲說了,孟蓁問木槿,“阿鬆你是見過幾次的,郭二嬸也是咱們家的一位常客,對他們你應該還是有所了解的。雖然我個人覺得這是一門很好得親事,但你如果不願意,我也是可以幫你回絕掉的。”
木槿一臉迷茫。
這個消息對來說著實太突兀了,木槿現在隻覺自己腦袋裏麵仿佛塞了一團漿糊。
孟蓁現在就讓說自己願意不願意,木槿覺得自家主子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你不用因為份地位之類的問題有啥心裏負擔,如果你願意嫁去郭家,那我就把你的契發還給你,這樣你和阿鬆的份就立刻對等了。”
“反之,如果你對阿鬆沒有那個意思,你也不要因為我和郭家關係良好就勉強自己答應這門親事。”
木槿聽著聽著,眼淚漸漸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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