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的繼室不是沒有跟自己的二兒子解釋過他們的“無心之失”,也不是沒有勸過自己的小兒子多做忍讓,奈何這兄弟倆卻誰也不聽的。
為小兒子的蘇三老爺,自小就已經慣了來自父母兄長的寵和偏疼,不然他也不會是現在的混賬紈絝子了。
在他眼裏,蘇二老爺被罷,完全是因為蘇二老爺自己做事不夠謹慎,讓人抓到了他貪汙賄的把柄。
至於他和他娘惦記蘇慎父親用命換來的恩蔭名額,蘇三老爺可不認為自己有錯。
憑什麽他爹能夠做,他哥能夠做,他就隻能每天待在後宅陪伴母親?
既然這恩蔭名額是給蘇家的,那他憑什麽不能靠著自己的心機手段給搶過來?
就大房的那個小崽子,他一個都沒有長齊的半大孩子,他憑什麽也能做?
蘇三老爺可不想讓家裏的所有男丁全都在自己頭上。
而蘇二老爺呢,在無關大局的事上,他確實不介意偏寵一下自己的這個弟弟,可現在他都已經被對方連累的丟罷職、永不錄用了,這對蘇二老爺來說可就已經不是一件小事了。
再有就是為他母親的蘇老爺子的繼室,蘇二老爺其實也是非常怨恨的。
在他小時候,他娘為了和當時的正室夫人爭寵,對他要求一向嚴苛,但凡他有哪裏不如蘇慎的父親出,他娘就肯定會背地裏把他狠狠責罰一通。
那時候他非常羨慕蘇慎的父親、他的嫡長兄。
他羨慕對方有個溫如水、善良的娘,羨慕對方從來沒有被打過手心、罰過跪,羨慕對方可以自由自在的選擇學什麽、不學什麽、做什麽、不做什麽,羨慕對方有娘親幫著打扇、梳頭、磨墨、整理襟,而不是總被自己娘親著挖空心思討好父親。
他知道自己的嫡母其實過得並不開心,畢竟換了是誰有個明目張膽寵妾滅妻的丈夫,誰也沒辦法還讓自己每天笑得沒心沒肺。
可就算如此,他的嫡母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這份負麵緒反饋給的兒子。
總是笑瞇瞇的,總是一臉溫的對著他的嫡兄輕言細語。
小時候,蘇二老爺還是很聽自己親娘話的,那時候他也沒有怨恨過自己“不容易”的娘。
不僅沒有怨恨,他甚至還把自己對嫡兄的羨慕深埋心底,然後盡心盡力的幫著自己親娘爭奪來自父親的關注以及寵。
可小時候不怨恨,卻不代表長大了他就不會後知後覺的去怨恨。
尤其是長大之後,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娘親是怎麽寵蘇三老爺的。
同樣是親生兒子,他和蘇三老爺過的簡直就是天上地下,截然不同的兩種日子。
在麵對他時,他娘永遠都隻會著他學習,著他討好父親,著他與嫡兄針鋒相對的爭風頭、搶利益,可在麵對蘇三老爺時,他娘卻會一秒變他曾經憧憬過的那種母親。
會幫著蘇三老爺梳頭穿,會耐心地給蘇三老爺喂飯,會幫著他打扇驅蚊,會幫著他磨墨洗筆......
他所羨慕的、期待過的,他的親娘全部都會,隻是沒有把自己的這份母,也分出來一點兒用在蘇二老爺上。
彼時已經是個小小年的蘇二老爺,不平歸不平,埋怨歸埋怨,但理智卻讓他能夠很好地控製住自己的言語和表。
他不僅沒有把自己對弟弟的嫉妒、母親的不滿表現出來,甚至還和母親一起偏寵弟弟。
如果沒有被母親和弟弟一家連累的丟罷職、前途盡毀,蘇二老爺很有信心一輩子都寵著弟弟、都孝敬母親。
可現在他卻因為自己母親和弟弟、弟媳的貪婪、疏忽,迎來了自己人生的最大厄運。
他寒窗苦讀那麽多年,好不容易趕在新朝設立恩科的時候一舉考了個同進士出來,然後又非常幸運地因為人才匱乏,以同進士的份直接被朝廷授予縣令一職。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前途似錦,以為自己能讓蘇家為真正的宦世家,可現在他卻什麽也沒有了。
他白白讀了那麽多年的書,白白花了那麽多心思結上。
就因為他娘和弟弟的一己私利,他失去了他靠自己多年努力得來的一切東西。
這讓蘇二老爺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他怨、他恨,他的妻子、兒比他還要更怨、更恨。
他們原本是家夫人、家的爺小姐,在蘇二老爺任上,他們慣了別人的追捧恭維。
一夕之間從天堂跌地獄,而且還是因為被別人拖了後,蘇二老爺的妻子、兒對蘇老爺子的繼室以及蘇三老爺一家自然會滿懷怨恨。
蘇二老爺的妻子才不會反省和蘇二老爺的貪財之舉,隻知道,如果不是婆婆和小叔子一家得罪了沈將軍,他們一家就不會被人死死盯著各種探查。
如果他們沒有被人死死盯著各種探查,那丈夫又豈會因為收了別人一點兒東西就被罷回家?
就不信這場之上還有不收下頭人孝敬的兒!憑什麽就丈夫非得因為這種事兒被罷回家?
說到底還不都是婆婆和小叔子一家給害的!
這古代的後宅子,每天既不用做事兒也不用帶孩子,那腦子基本全都拿去勾心鬥角了,蘇二老爺的妻子,現在更是一門心思對付自己的這個小叔子。
是以,雖然上頭有婆婆著,但蘇二老爺的妻子卻也還是狠狠讓蘇三老爺的妻子吃了幾次大虧。
蘇三老爺的妻子那也不是吃素的,於是這妯娌兩個就這麽你來我往的鬥了起來。
蘇老爺子每天因為外頭的事焦頭爛額不說,回到家裏還要忍自己兒孫們搞出來的這些烏糟事兒。
他有心讓自己夫人管好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奈何他的這位繼室夫人,打從一開始那心就是完全偏著長的。
在心裏,最重要的當然是心甜的小兒子,其次則是小兒子給生的那個小孫子。
其他諸如大兒子、大孫子、幾個孫以及幾個庶出的孫子,則是一起參差不齊的排在了心裏的第三順位上。
排在最後麵的,那自然就是的兩個兒媳婦了。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