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沈怡的手塗了藥膏之後便也就罷了。
不過,這之後,屋裏的氣氛便不僅沉默而且還尷尬了起來,原本眾眷之間還笑笑的,這時卻一個個都隻帶著一張有些凝滯的笑臉,便又都不再話。
沈怡當然能看出氣氛的怪異了,但並不在乎。
今回娘家,本就是另有目的。
正好這時候有丫鬟上來稟報,道是廚房裏飯菜已經準備妥當了,眾人這才重新恢複了熱鬧,一群眷於是三三兩兩的坐到了桌上。
也是到這個時候,沈怡才看到了徐玉見。
徐玉見本就是來看熱鬧的,坐的位置當然也就有些偏,沈怡打從一進了屋,就忙著與蔣氏等人周旋,更想著要如何將自己從困境中拉出來,倒是等了這麽久才知道徐玉見也在。
這五年來,沈怡過的什麽日子隻有自己才知道,五年的時間將沈怡變了一個心幾乎完全荒蕪的人,與的年紀一半點也不符,倒似那經曆了諸多苦難的老婦人一般。
可心裏到底還是有著不甘的。
若非如此,又如何會想盡了法子的回娘家一趟?
來也奇怪,沈怡這五年來可謂是經曆了許多常人一輩子也許也不會經曆的事,在這個過程之中也確實恨許多人,比如,恨當初將記在名下讓了嫡的蔣氏,恨麵慈心毒的英國公府太夫人,恨英國公夫人,恨的夫君潘越……
等等。
但是,在看到徐玉見的那一刻,對這些人的恨竟然就這樣被到了後麵,那針對徐玉見,或者是針對徐玉初的恨意,就這樣洶湧而出,幾乎要從眼裏溢出來。
沈怡以為自己忍了這五年,就算遇到任何事看到任何人都能夠平靜以待了,但此刻卻不住眼裏的怨毒。
恨,真恨啊!
現在想想五年前與潘越定親之後,還特意邀了徐玉初來賞花,隻是為了炫耀,沈怡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那時的以為自己就要嫁進福窩了,誰能想到那裏竟是個冰冷的蛇窟呢?
如果當初嫁進英國公府去的是徐玉初……
那,就不用忍這麽多的痛苦了!
沈怡心裏隻被這個念頭占據得滿滿的。
若是徐玉見知道沈怡心裏在想些什麽,隻怕都要不知道什麽好了。
這世上總有這麽一部分人,將自己遇到的任何不幸都尋了各種理由推到別人的上,全然不想想之所以會遇到這些不幸是不是自找的。
就比如沈怡。
徐玉見這時倒是被沈怡嚇了一跳。
原因無他,的注意力本就一直都落在了沈怡的上,沈怡方才看過來的那一眼當然也沒有錯過。
沈怡眼裏的怨毒都快溢出來了,又哪裏能看不出來。
所以,沈怡這倒是把給恨上了?
真是……
徐玉見忍不住在心裏搖頭。
看來沈怡這還是教訓沒夠啊。
不過,徐玉見倒也沒什麽別的想法,沈怡既然已經嫁進英國公府了,英國公府的人自然會將看得牢牢的,絕不會讓有機會鬧出什麽妖蛾子來。
反正以後都不會與沈怡打什麽道,徐玉見便也隻安心等著看看沈怡今真正的目的了。
除了太夫人衛氏之外,國公府所有的眷都坐到了這裏,再加上徐玉見和沈怡,倒也鬆鬆的坐了兩桌。
因沈怡回來之前,蔣氏也不知道有了孕,是以桌上的菜也沒有特意照顧著孕婦,這時隻得張羅著將清淡些的菜都擺到沈怡的麵前。
在蔣氏吩咐著這些事的時候,沈怡倒一直是帶著笑容的,若是忽略了那並不如何好看的臉,倒也頗有些母慈孝的意味。
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中,這頓午膳總算是開始了。
沈怡帶來的那幾名丫鬟也是極會看眼的,沈怡不過是往那道素三鮮上看了一眼,其中一名丫鬟就立即用公筷夾了一筷子素三鮮放到了麵前的碗裏。
沈怡夾起一黃花菜,才要往裏送,就先捂著幹嘔起來了。
接著自然又是一陣的折騰。
好一會兒,用了丫鬟遞上來的溫水漱了口,沈怡蒼白著一張臉看向蔣氏,“母親,倒是您看笑話了,兒也不是那等貴的子,若不是得了母親的提攜,又哪裏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隻不過肚子裏這個家夥著實太皮了些,這些日子倒是折騰得我都有些不住了……”
話未完,沈怡又是一陣幹嘔。
這次倒比先前還要來得更厲害一些,沈怡不僅麵慘白,連著幹嘔了幾下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若不是坐在旁邊的人見勢不妙扶了一把,隻怕就要這樣摔下去了。
要知道,沈怡現在可是懷著英國公府的子嗣的,若是回一趟娘家肚子裏的孩子就出了事,那兩府隻怕還有的掰扯了。
看到這裏,徐玉見就忍不住往安郡主那裏看了一眼,卻不想安郡主也正看著。
兩人倒是就這樣對視了一眼。
徐玉見有些明白沈怡非得回娘家是為了什麽了。
隻怕,就是為的眼前這一出吧?
沈怡倒也真的會借力。
在英國公府過的什麽日子可想而知,當然也不甘心下半輩子就隻能重複英國公府太夫人走過的路,想了法子要離這樣的生活自然是難免的。
現在是已經懷了孕的英國公世子夫人,偏又在回娘家的時候暈了過去,肚子裏的可是英國公府第四代的第一個子嗣,這要是出了什麽事誰能擔待得起?
就算是為了安心,蔣氏等人也至會請了大夫來診治一番。
至於跟來的英國公府的幾名丫鬟婆子,們隻是做下人的,這又是在國公府,難不們還能阻了蔣氏等人找大夫不?
這就是重點了。
沈怡到底有沒有懷上孕,隻怕自己最清楚,到時候丈夫一診脈,豈不就是什麽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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