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過去了五年,但英國公府太夫人看著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看著仍給人以幹瘦、刻薄之。
尤其是當怒極之下狠狠瞪著某個人時,能讓被這樣看著的人覺得就像是被一條冷的毒蛇盯住了一般,渾都能泛出一子涼氣來。
沈怡現在就是這樣的。
拋除五年前為了想嫁英國公府而討好眼前這位老婦人的那段時間,現在這樣沉冷漠的太夫人,才是沈怡所悉的。
但,也隻是悉而已。
就算已經過去五年了,仍沒辦法習慣。
若非如此,也不會想盡了辦法想要逃出來了。
如果放在往常,為了不太夫人看出自己在想些什麽,沈怡也許還會想盡了法子,就像是那臺上的戲子一樣演足了戲的去討好太夫人,但在從英國公府裏逃出去又被送回來之後,沈怡也知道,從今往後,演的那些戲,隻怕要沒有任何作用了。
既然沒用了,又豈會再去演?
所以,沈怡隻冷冷地睨了太夫人一眼,卻是一語不發。
在沈怡回來之前,太夫人隻差沒氣暈過去,但如今見著沈怡已經被送回來了,原本的怒氣卻隻瞬間就平息了下去。
“想跑?”出那隻瘦得幾乎隻剩下一層皮的手掐著沈怡的下,太夫人冷笑著看向沈怡,“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就算你跑出去了,你以為又有什麽人能相信你的話?”
這卻是大實話。
英國公府低調了這麽多年,在宮裏的皇上那裏也算得得臉的人家,若沈怡跑出去之後真的與人起英國公府的,隻怕本就不會有幾個人信。
也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沈怡才沒有這樣做。
想借由別人之手揭開這個醜陋的,但偏偏第一次被王氏所阻,第二次又被徐玉見送了回來。
沈怡好恨啊。
的下上傳來一陣劇痛。
別看太夫人瘦這樣,但那雙手上的勁兒卻真是不,沈怡隻覺得下像是被一雙鐵手鉗住了一般,那冰涼的讓渾都忍不住栗起來。
但即使是如此,也沒有毫的示弱,仍死死地盯著太夫人瞧。
太夫人隻覺得沈怡這雙眼睛好是礙眼,於是揚手便狠狠一掌打在了的臉上,功將沈怡打得頭一偏,這樣才總算讓移開了眼。
沈怡先是沉默著不肯開口,在挨了這一記耳之後,卻是再也不顧忌什麽了,先是笑了一陣,然後冷冷地道:“我的好祖母,您這又是發的什麽脾氣,孫媳現在可不就是在走著您以前走過的路,做您以前做過的事嗎?”
隻一句話,就太夫人怒得又是一掌甩在了沈怡臉上。
但,沈怡沒有錯。
在沈怡上,太夫人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曾經一般。
年時也是被爹娘放在掌心裏寵著的大家姐,在與英國公世子定了親之後,無論是自己還是娘家人都以為這是一門再好不過的親事,那時被所有人羨慕著的,雙何曾想過,這樁婚事卻是踩地獄的第一步呢?
太夫人年輕時就是個再溫不過的子,在發現了真相之後,最開始也是不想忍下來的,但後來在當時的英國公夫人,的婆婆曉之以,之以理,又是哀求又是威脅之後,最終隻能忍了下來。
想著,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就算的丈夫與別人有些不同,但這日子應該也是能過下來的。
但實際上,顯然是高估了自己。
後麵的那漫長的日子裏,其實也有堅持不下去,想要向人求助的時候的,但最後都被的婆婆一手下來了。
時間長了,經曆的失多了,最後便也不再想別的了。
就這樣在這腐朽的英國公府絕的活到老吧。
大概是出於心中的某種不甘,在自己一步步從媳婦熬了婆,又熬了太夫人之後,也是如當初的婆婆對付自己一樣,對付著的兒媳、孫媳。
自己都沒能從這個旋渦裏逃出去,那就多留下幾個人來陪吧。
這就是太夫人這麽多年以來所想的事。
因為沈怡的一句話,太夫人在極短的時間之回顧了自己這幾十年來所走過的路,到最後卻隻啞聲道:“既然你知道,那下半輩子就好好陪著我一起過吧,等到你生了兒子,你兒子娶了媳婦,不定潘家這個詛咒還將繼續下去,你也還能繼續折磨你的兒媳呢?”
到後來竟然還笑了起來。
沈怡瞪著太夫人,再不出一句話來。
在看來,太夫人現在就是個瘋子。
而這時太夫人已經不想再看到沈怡了,朝著押著沈怡的兩個婆子抬了抬眼,兩個婆子便立即會意,推著沈怡便往外走。
沈怡當然不甘心的。
隻差那麽一點,就能逃出去了。
想到這裏,抱著自己不好過,也絕不能讓落了這種境地的徐玉見好過的想法,沈怡使勁兒掙了掙,一邊被的往外走,一邊又哭又笑著道:“你以為英國公府的真的能瞞一輩子?今送我回來的徐五,我告訴你,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覺得還有沒有更多的人知道潘家的到底是爛了什麽樣子,指不定現在人家就點著你俞氏的名笑呢……”
隨著沈怡越走越遠,的聲音也跟著越來越,直到最後再也聽不見。
雖然是不安好心,故意要往徐玉見上扯,但竟意外的猜中了事實,這也真是巧了。
而英國公府太夫人。
將沈怡的話都聽在耳裏,先是一驚,但隨後卻又重新放鬆下來。
五年前,太夫人最開始是看中了徐玉初做孫媳婦的,後來在聽了徐玉初和徐玉見的“”對話之後打消了這個主意,那時候就已經在猜想,武定侯府的老太太周氏,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麽。
現在看來,那老虔婆是真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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