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可是除了何氏之外,侯府所有的主子都在榮壽堂的,自然也包括了徐承文。
教養兒,這是後宅婦人的職責,徐承文當然也是這樣認為的,是以平時對慧姐兒的教養並沒有上心,也就是偶爾抱著慧姐兒逗一會兒罷了。
但無論如何,慧姐兒也是徐承文的第一個孩子,見著慧姐兒如此,又哪裏能不生怒?
見著采藍被吳氏賞了一耳,徐承文也難忍心頭的怒氣,一把將慧姐兒從采藍懷裏抱了過來,然後抬腳就要衝著采藍的心窩踹過去。
“夠了!”老太太冷著臉喝道。
老太爺與老太太並排坐在了首位上,麵上亦是蘊著怒氣的,但這既是宅之事,老太爺自然沒有手的道理,於是隻坐在一邊看著老太太理。
老太太瞪著吳氏和徐承文,“你們鬧夠了沒有?沒見著慧姐兒現在穿得單薄嗎,你們就是這樣做父親和祖母的,這時候還不知道人去給慧姐兒拿裳?”
幾句話就將吳氏和徐承文得麵紅耳赤的。
這時,碧璽和琥珀得了老太太的吩咐,一個端了盆熱水上來,一個則取了一床被子,兩人從徐承文的手裏接過慧姐兒,先是替慧姐兒披上被子,又用浸了熱水的帕子替慧姐兒將臉上幹淨了。
“你們把慧姐兒帶下去,好好看看慧姐兒上有什麽不妥。”老太太吩咐道。
碧璽和琥珀領命將慧姐兒帶下去。
眾人再回想起方才看到的,慧姐兒的裏上沾著的斑斑點點的跡,一時之間心裏都不由泛出寒意。
到這時,他們才將采藍進門之前的那句話拿出來仔細思量。
“老太太,二夫人,您們快來瞧瞧吧,對親生閨都能下這樣的狠手啊……”
這是采藍先前的原話。
先不提采藍有沒有這個資格這些話,隻看采藍話中的意思,朝著慧姐兒下這樣的毒手的,竟然會是如今有了孕的何氏?
眾人遍生寒。
可是……
何氏為什麽要這樣做?
也就在眾人都沉默著思忖的時候,采藍這才反應過來,先是畏懼地看了吳氏和徐承文一眼,然後卻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朝著老太太的腳邊爬過去,“老太太,奴婢冤枉啊……”
“住口!”老太太麵冷然地厲喝道。
采藍頓時噤若寒蟬。
老太太如今雖然已經不怎麽管事,但在侯府上下積威已久,采藍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是萬萬不敢忤逆老太太的。
所以,就算不甘心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采藍也隻有閉上再不敢多言半句。
老太太隨後看向才從甘華院裏回來的珊瑚,“,讓你去甘華院請二夫人和慧姐過來用膳,你看到了什麽?”
珊瑚渾一。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起所見的。
今過年,何氏如今不得累,祭灶王自然也就不能參與了,又唯恐會被誰衝撞著了,於是吳氏特意囑咐了在甘華院裏歇著。
直到祭灶完畢,快到午膳時間了,珊瑚才在老太太的吩咐之下去了甘華院請何氏和慧姐兒來榮壽堂用膳。
因府裏無論是下人還是主子都盡快著祭灶的事,因而別的地方倒是略顯得有些空的,珊瑚一路到了甘華院都沒見著幾個人。
不僅是路上,就是甘華院裏,也是沒有人守著,院門卻是虛掩著的。
珊瑚有些奇怪。
何氏如今有了孕,吳氏再重視不過了,不僅再三吩咐了甘華院裏的丫鬟婆子要仔細侍候著,還特地將自己邊的丫鬟都撥了兩個到甘華院。
如此……
甘華院裏又怎麽會沒有守著?
遲疑了一下,珊瑚站在院門口輕聲喚了幾句,卻不想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珊瑚也是擔心何氏可別出了什麽岔子,畢竟現在可是懷著孕的關鍵時期,想了想,便也沒有第一時間轉回榮壽堂,而是自己進了甘華院,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進了院子,隔著正房還有一段距離,珊瑚就聽到了房裏傳來的爭吵聲。
大概也正因為裏麵的人在爭吵,所以才會沒聽到珊瑚在院門外的幾聲輕喚。
珊瑚在老太太邊侍候了好幾年了,對府裏上下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可謂都極為悉了,隻聽爭吵雙方的聲音,就認出了們的份。
二夫人何氏,還有二夫人邊的大丫鬟采藍?
這兩人……
原本不應該有多深的瓜葛才對,怎麽這時倒是吵作了一團?
珊瑚怎麽想都覺得怪異。
采藍雖然是吳氏邊的大丫鬟,但到底也就是個奴婢,又如何有這樣的膽子,與侯府的二夫人吵這樣?
最讓珊瑚心驚的,卻是們爭吵的容了。
“賤婢,像你這樣的份竟然也敢肖想不該屬於你的東西,改明兒你是不是就敢爬上二爺的床了?不過是母親邊的一個丫鬟,難不你還以為母親給了你那麽點念想,你就真的能飛上枝頭做凰了?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注定就是個奴婢命!”
這是何氏的聲音,聽在耳中隻人覺得格外的尖銳刻薄,半點不似何氏平時表現在外的溫和。
在何氏的聲音之後,珊瑚就聽到不知什麽落地的聲音。
“對,二夫人您是二爺的正室夫人,還是侯府的夫人,不過,要是二夫人和二爺,還有侯府其他主子知道二夫人您對自己的親生兒做了什麽,二夫人您覺得府裏別的主子會如何看您?”
“奴婢倒也佩服二夫人,這可是自己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孩子,您竟然就能狠下這個心,瞧瞧慧姐現在的樣子,二夫人您還是人嗎?”
接下來又是瓷摔地的聲音,中間還有慧姐兒聲嘶力竭的哭聲。
珊瑚聽得膽戰心驚的。
覺得,好像無意之間就知道了什麽大。
珊瑚能跟在老太太邊,自然是極為沉穩的,按著以往的表現,這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掉頭回榮壽堂,將甘華院裏發生的事與老太太稟報,但珊瑚這次卻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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