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打著手電筒回了村，村裏都籠罩在夜幕之中，隻有村頭的狗在吠著。

剛到董家門口，就聽到董家的隔壁李家傳來了抑的吼聲，還有人淩的聲。

阮棠皺眉，春種是全村的大事，隻要下得了地的全都下地幹活了，李家竟然這麽不講究，忙裏還要閑來辦事。

“小花，你在家嗎？”阮棠朝著董家院子喊道。

章小花抱著孩子從東廂房出來，“在呢。”

兩人的說話聲響起，隔壁李家瞬間安靜了。

章小花朝著隔壁努努，示意阮棠快進門。“那挨千刀的，別人都在田裏忙著搶種，他們倒好在家裏忙著造人。自從興叔沒了後，三天兩頭不是打架，就是搞這事，每次都不知道遮掩一下。我們住在隔壁的，聽得害臊死了。”

這一次也是，章小花掐著點回家喂，就看到大侄驚地抱著兒，角還被弟弟拉著。

這可將章小花心疼壞了，一問才知道他們聽到了隔壁傳來人的特別慘的哭聲。

章小花到底還是新媳婦麵皮薄，沒衝到隔壁去罵人。這要是換了董大媳婦，怕是能心疼地拿著菜刀將人砍了。

“要不讓三小隻去我家睡吧，我在家。”

章小花也怕隔壁再搞出什麽靜來，領著三小隻去了季家，陪著季一道兒睡。

兩人帶著孩子剛出門，隔壁的院門也開了。

李石與阮棠兩人打了一個照麵，還靦腆地衝著兩人點點頭，快步往田裏去。

等將三小隻安排好了，兩人回到了田裏。

董大娘一問緣由，忍不住罵娘。“改天我上李興墳頭去罵去，老李家的名聲都要被他兒子給敗完了。”

季南烽三天的假，就在田裏忙了三天。

等到最後一天下午，機械廠來人了。還是公社領導陪著一道兒來的。

楊廠長親自帶著領導班子來的，維修部門停了三天，這三天因為春種又壞了不拖拉機，就等著阮棠回去救場。

華機械廠是紅縣最大的廠子，徐父聽到這名字時還不確定地問了好幾遍。

徐父從地裏跑回來，連手都來不及洗，就將人迎到了自家的院子裏。

“楊廠長啊，我家二兒和婿都在機械廠上班，經常聽他們說起您，今天一見果然大領導就是不一樣。”

胡老書記因為年紀大了，腳不好，沒跑過徐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徐父將人領到了徐家。

楊廠長笑著客套，“這麽看來，咱們大隊有多人在機械廠上班啊，不知道令和婿是在廠裏做什麽的？”

“我兒是在後廚打菜的，我婿是坐辦公室的，馬上就要升職了。”

徐父可勁兒地誇讚自己兒婿一心掛念機械廠，就連回娘家誇讚機械廠領導好，力求為自己的兒婿在領導麵前多刷好。

楊廠長輕咳了一聲，示意助理打斷了徐父請功。

助理忙與胡老書記打聽，“季科長在哪兒，領導們這次來特意來找季科長的。”

徐父噎了好大一口，“季科長，誰啊？”

“季南烽，季科長啊。”助理疑道：“難道季科長從沒說過，他是機械廠保衛科科長嗎？”

胡老書記忙道：“季家就在隔壁，我去找找人。”

機械廠的領導們忙起去隔壁，“季科長是我們機械廠的骨幹人員，理應要問一下家屬的……”

一行人說著，就去了隔壁的季家。

徐母剛燒了一鍋的茶，等端出來時發現人都不在了。“不喝茶了？”

“喝什麽喝！你自己喝！”就算是再不爽，徐父還是抬去了隔壁季家。

等季南烽被人從地裏找回來時，徐父不不地道：“南烽都做了大科長了，還藏著掖著不說，這是生怕村裏人找你走關係嗎？”

也不知道阮棠是不是就是知道季南烽比他兒子有出息，所以才改嫁到了隔壁老季家。但是一想到季南烽一把年紀了，也沒個兒子，心氣兒就平了。

“季科長啊，怎麽樣，有沒有好消息？”

季南烽一邊洗手，一邊拒絕：“我媳婦說誌不在修車，就喜歡做大隊裏的赤腳醫生。”

機械廠的領導急了，忙讓季南烽再勸一勸。

胡老書記的孫子胡大誌在家裏就曾說過起阮棠一夜修了128輛拖拉機，心下明了機械廠的人是為了什麽而來的。

“南烽啊，阮知青是不是因為放不下咱們大隊，怕去機械廠上班後咱們大隊就沒了赤腳醫生？”

“阮知青這孩子啊，就是重誼。別人都是往高去，阮知青卻心係咱大隊不肯離開。可機械廠的事也是大事嘛，咱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在胡老書記的協調下，大隊重新推薦一個學徒，跟著阮棠學醫，平常小病小痛也有人開藥，既不耽誤事，也能減輕阮棠的工作。

機械廠特聘阮棠為大師傅，各種福利等同於六級大師傅，優先分房。但是不必天天在機械廠坐班，隻需每天晚上去一趟機械廠，解決棘手問題。

等阮棠回家時，就被告知又多了一份工作。

當然不會嫌棄錢多，隻是怕耽誤機械廠的事。

“以前那些大師傅修一天最多修三輛車，你一晚上就能修128輛，能耽誤什麽事。”

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最後，機械廠謝青雲大隊願意讓出阮棠這個人才，特意提前告知了機械廠三天後要招人的消息。

“上一次幫阮棠同誌修車的那幾個小夥子都不錯，記得明天讓他們來廠裏填報名表。”

就這樣，機械廠要招工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青雲大隊。

村人們連春種的心思都淡了，誰家要是能出個吃供應糧的，那可是祖墳冒煙的大喜事。

不人家都拎著蛋來季家打聽消息，想讓阮棠兩口子幫忙好好說說話，他們可聽說了廠裏對這兩口子很重視。

思來想去，阮棠與季南烽商議後，還是決定上課。想學修車的都可以來聽課，三天後的招工考試就各憑本事。

這一天，一個村的小夥子都來聽課了，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知青。

阮棠讓知青到前頭來，離得近一些能更好地看到拖拉機的構造。

一直到日落西山，才下了課。

“據機械廠，招工考試分為筆試和實，你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沒修過拖拉機，所以一定要把筆試部分的分數多拿到手，我今天講的容你們回去以後多多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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