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九道,“二小姐,接下來還有什麼工作嗎?”
漣漪看了看滿是疲憊的衆人,“你們是想休息幾天,還是明日開工?”雖然手頭還有很多械著急得,卻不想爲剝削人的黃世仁。
衆人想了一下,紛紛都表示要立刻開工,原因很簡單——這機械制鐵廠的薪水算法很是有趣,薪水分兩部分,一部分是保底工資,便是定然會發下去的,但這錢數很,勉強夠餬口。還有一不分爲計件工資,做的每一個產品,都是按照數量算錢。
他們這些壯年男子,有的是力氣,只想多賺錢,有的是爲了兒,有的是攢錢娶媳婦,自然不肯多休息,想要繼續幹活。
有些甚至表示,今天就開工。
漣漪看著這些要錢不要命的漢子很是無奈,“今日是不行,今日你們必須休息,否則過勞工作,有損你們的健康。賺錢非一時一刻之事,只要跟著我蘇漣漪好好幹,金錢、前程,我都會給你們。”
衆人歡呼。
漣漪又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話,便讓衆人散了去,回家的回家,去休息室繼續睡覺的睡覺,程阿九則是跑去洗漱,換,準備接下東家安排的下一份工作。
制鐵廠的一間格調優雅的房間,想來是爲東家準備的辦公室。
這樣的工廠,無論是印染還是什麼,平日裡都要招待東家的巡視,自然也要備一間雅間。
如今,這個雅間便了蘇漣漪的辦公室。
程阿九個子很高,因常年打鐵,材健碩,雖很瘦,但上的十分發達。他年紀三十多歲,皮黝黑,卻是個老實人,看那張忠厚的面相便能看出。
當程阿九仔細洗漱完,換了一乾淨服,確保上的臭汗不會薰到東家小姐後,這才了雅間,見二小姐正垂目頷首地看著什麼文件,那修長的材、恬靜的面容和認真的神,有一種讓人不忍般的神聖。
漣漪發覺程阿九進來,擡頭微微一笑,“程師傅,請坐。”手指著桌案對面的椅子。
此時這個房間,被蘇漣漪擺設得很像現代的辦公室格局,而不像古代的書房。
在房間深,是桌案,人坐在桌案之後,桌案之前放著兩隻椅子。
若是在鸞國,與上級對話時,下級都要恭敬站在對面,但漣漪卻覺得這樣有不妥,便效仿現代的做法,讓人坐在對面。
程阿九彆彆扭扭地坐了下來,“二小姐,不知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漣漪將圖紙遞了過去,“程師傅,你先看看這個,尺寸大小和弧度等,我都標註了,不知你能不能看懂。”
程阿九手接了過來,是一沓紙,原來又是二小姐畫的圖紙。心中暗暗驚歎,二小姐真是名才,不僅會經商,還會發明這些東西。
“二小姐,這些都是說什麼東西?我怎麼看不懂?”程阿九疑問地看向蘇漣漪。
漣漪微微一笑,“這些是某些大型機械的主部分,還有一部分,不在這裡做,另他。”
程阿九明白,從前他在鐵匠鋪也經常接到這樣的活,大半是僱主不希配方外泄。“二小姐,我明白了,這些什麼要?”
漣漪想了一想,“每種十個,五天。”這回的任務,不算太。
“好,放心吧,二小姐,我們定會完任務。”程阿九保證。
而後,蘇漣漪又和程阿九談了一些細節和注意事項,將一切都叮囑好了後,才離開了制鐵廠,乘著馬車趕往他。
……
兩日後,冬季的嶽縣如同到了盛夏一般熱鬧,原來是蘇家宴的時日臨近,遠方的商賈們都紛紛趕來赴宴,嶽縣的高檔客棧幾乎人滿爲患。
好在,蘇家宴是有要求的,只能接到請柬的本人來,不能攜帶家屬。
不是蘇漣漪不近人,只是因蘇府實在是小,羣菁會的邀請函就發了七十幾封,嶽縣的富商也發了近二十封,此外還有三十多人蔘觀請柬,便是隻招待進來看看參觀,吃飯沒份兒。
李家,蘇漣漪發了兩份請柬,一份是送李老爺,一份是送李玉堂。而瀟家送了一份,因得知瀟家老爺此時在國外,便只邀請了瀟爺前來。
距離正式宴席還有一日有餘,蘇府卻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丫鬟和家丁肯定是不夠的,好在有歐老先生,又派了許多丫鬟來幫忙,李老爺聽聞此種況,也派了人來。在這兩戶鉅商的幫助下,蘇漣漪總算是在人手方面應付了過去。
蘇府後門的蔬菜堆積如山,大小管事們逐一盤點,而後將蔬菜類運了廚房,廚房之人開始著手理。
漣漪派人將蘇府最大的廳堂改造了一番,在牆壁上開了窗子,做到了四面通風,以應對狹閉空間二氧化碳超標所帶來得危險。在廳堂一側,還製備了鸞國本土的人工巨扇,若是空氣對流不強烈,便用此種方式加速空氣流通。
室的取暖是個問題,廳堂本就碩大,加之棚頂氣窗和四面之窗,固然寒冷。漣漪的應對策略是,初期用火爐取暖,待宴席開始後,便依次將火爐撤下,取暖設施便轉爲燃燒的火鍋。
浩浩向蘇府運菜的隊伍中,有不是運炭的,漣漪找人專門去挑選了高級炭火,雜質,燃燒率高的,用以加熱火鍋。
炭運蘇府後,便有專門的小廝開始切割,將那些高級炭從大塊切規定的大小的小塊,以備用。
值得一提的是,蘇漣漪爲何要求下人們稱爲“二小姐”而非“小姐”?原因便是,上有父親,下有夫君。稱爲“二小姐”,其意便是這府宅是蘇家老爹蘇峰的,而若是稱呼爲“小姐”,便說明這宅子是蘇漣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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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昭告天下這宅子和家業是蘇漣漪的,又將他的夫君置於何?外人不僅會推測夫君是個吃飯的倒門,雖然飛峋自有原因,但蘇漣漪還是不願他被人在心中詆譭,所以,乾脆,這府宅主人就推給了蘇峰、蘇老爹。
屢次三番派人去接蘇峰來,但蘇峰卻不肯,吃住都在藥酒廠,勵志要將酒廠幹好,以支持兒的事業。
蘇白是想來住大房子的,但蘇峰卻不許,非讓他放了學住在酒鋪來看店,蘇白無奈,便只能白天上學,晚上苦哈哈地跑去看店。
蘇皓在東南方,聽說了蘇漣漪的想法,也是十分高興和贊同,寫信而來表達他的支持。
忙碌了十幾天,最關鍵的蘇家宴正式拉開了帷幕。
這一日大清早,蘇府門外便停滿了豪華車馬,有專門的小廝指揮著講車輛停在規定的區域,有家丁則是負責驗看來賓的請柬,將來賓引蘇府。
今日的蘇府,裝飾一新,一旁枯枝的樹上,被纏了綠綢,其上還有紅綢做的鮮花,遙遙一,春意盎然。地面小路鋪著地毯,以保證賓客不因雪土弄髒了鞋。
今日的漣漪,一襲紅,綴著銀花朵,細腰高豎,就如同萬千灰中的一道倩影般引人矚目。
周遊於賓客只見,淺笑頷首,待人接落落大方,對答客套不卑不,更是有李玉堂在一旁陪伴和歐老先生在後方坐鎮。
所來賓客皆是從前接到蘇漣漪藥品和藥方之人,也有數人是因爲歐老先生在,所以趕來。衆人都不約而同質疑蘇漣漪,小小的新起之秀又如何敢邀請這麼多鉅商,也不怕招待不週落了寒蟬。
正如常規的宴請,上午時間是衆人客套閒聊的時間,衆人都圍著歐老先生,漣漪則是款款坐在歐老先生側。
雖然是主,但面前衆人無論從閱歷、能力還是實力上都遙遙在之上,然這些鉅商們聽的侃侃而談,那便是天大的笑話。這一時間,還得是歐老先生才能震得住羣商。
有人姍姍來遲,風塵僕僕,一紫出現在路的盡頭,材頎長,氣質尊貴,面容俊,作優雅。竟是葉詞。
漣漪擡頭去,正好與葉詞遙遙相,四目相對。
葉歡跟著自家爺,只覺得爺突然停了腳步,擡頭順著爺的目看去,果然見到了蘇家小姐。
今日的蘇家小姐豔人,紅的散發著一種子的,在衆人男子之間如同綠葉叢中一點紅。而能克剛,因蘇漣漪的,所有人不自覺地對禮讓三分,這是君子所爲。
已半年未見蘇漣漪了,葉詞卻毫未曾忘卻分毫,原本以爲是覺得這商界子十分獨特,雖產生追求的興趣,後來卻發現,其不知不覺竟走他心中深。
可以說,兩人最後在蘇家村最後分別之時,葉詞心中是難的,但卻不是心痛,更多的是一種憾,就好比收藏一幅名畫而不得的憾。
但兩人分開之後,的一顰一笑卻時不時映他腦海,揮之不去,每一次憶起蘇漣漪,心中都會痛一分,最後這一分一分的痛,彙集爲心痛、一種失的心痛。
一夫一妻?一夫一妻!
他第一次對自己過去二十年的信念發出了質疑,有那麼幾次,甚至覺得只要找對了這麼一個人,便能勝卻錯桃無數。
接到請柬時,他矛盾連連,一方面想來參加、再一次見到蘇漣漪,另一方面卻又怕自己再見之時,便是徹底淪落之日。
他是聰明的,理智上知曉自己應該如何做,若是真的喜歡上蘇漣漪,往後面對的困難將不是一點半點,他是商人,忍不住去算這得失,到底是收穫多,還是失去多。
但最終,他還是忍不住來了。
漣漪遙遙看向葉詞,而後對其溫婉一笑,這笑容更多的是客套。而後便垂下了眼,繼續去聽歐老先生的高談闊論。
李玉堂將兩人發生的一切看在眼中,非但沒有幸災樂禍,反倒是有了一些憐憫,因葉詞心中所想,也是他心中所想。同是天涯淪落人罷。
葉詞在人羣末尾找了張椅子,坐下,在衆人的注意力在歐老先生上時,這一葉一李的注意力,卻在蘇漣漪上。
蘇漣漪的第一步功了,昭告了商界,蘇漣漪有著強大的靠山和實力,接下來,便是要去證明蘇漣漪的獨特了。
時辰到,管家鄭榮生上前,恭敬對蘇漣漪見禮,“二小姐,一號廳堂已準備完畢,可以請賓客們席了。”
漣漪點頭微笑,站起來,衆人都靜了下來,看向蘇漣漪,心中好奇這小姑娘能拿出什麼招待他們。
“各位前輩,已是午時,漣漪備了薄宴以招待各位,還請前輩們賞臉,指教一二。”
衆人都呵呵笑著,站起來,一旁早有訓練有素的丫鬟們爲衆人領路,向所謂的“一號廳堂”而去。
漣漪想親自攙扶歐老先生,但後者卻揮了揮手,表示他自己能行,慢慢站起來,跟著人羣走。
“老先生,您的椅呢?”漣漪焦急。
鶴髮的歐尚默呵呵一笑,面容和藹,“漣漪丫頭,你不是說過讓老夫多多鍛鍊,延年益壽嗎?最近老夫日日去打你教的拳法,真的覺得子暖了許多,腳也靈活了許多。”
漣漪跟在他一側,陪著慢慢前行,“其實歐老先生質本就是好,那太極拳,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歐尚默笑著指著蘇漣漪,“你呀,人們都說你是商界黑馬,但以老夫看,你確實馬屁的黑馬。”其意便是甜,哄得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