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詞鳩佔鵲巢,李玉堂無奈讓了位置。
蘇漣漪惡狠狠地看著葉詞,爲人向來不喜爭鬥,信奉“以和爲貴”的準則,但這個葉詞真是一次次挑戰的極限,讓忍無可忍。
歐尚默看著一向端莊淡定的蘇漣漪被葉詞氣得渾發抖,本就有些醉酒,此時更是搖搖墜,再回頭看見了葉詞那無恥的口型,突然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搖頭,只要這三詞子在,他就總能到樂子,如今那蘇漣漪不也是了樂子?
是人都有脾氣,包括蘇漣漪,本來就生氣,再加上喝了酒,更是氣憤難當,“葉詞,你給我站起來,那是我的位置。”
葉詞查看桌子和椅子,而後從懷中掏出請柬,仔細翻看,而後用那不停拋著眼的桃花眼,發出一種可以稱之爲無辜的眼神。“但座位上並未寫你的名字,而且這請柬上也沒規定桌位,爲什麼這裡我就不能坐?”說完話,看到了請柬信封上的字,嘿嘿一樂。
“漣漪,你這字還真是難看,回頭我教你吧。我的字當年可是跟軒國書法名家學的,有我手把手教你,你的字定然也能突飛猛進。”葉詞笑瞇瞇得,很有“誠意”。
“我的字怎麼樣關你屁事?”蘇漣漪被葉詞氣的,了理智,很想諷刺回去,但面前的葉詞,無論從任何方面都十分完,找不到把柄,最後只有自己生氣。
已有丫鬟送上來新的碗筷,放在李玉堂桌前。
玉堂也是生氣,愣愣丟出一句。“葉公子這話是不是過分了些?難道葉家的家教,就是當面諷刺嘲弄?真是有涵養啊。”
漣漪恍然大悟,“對,我的字再難看,也比你這種人好,你霸道又尖酸,先是佔了我的位置又說我字難看,你這種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漣漪紅著臉,瞪著眼,就這麼站著和葉詞吵架。
玉堂聽見蘇漣漪的話,心知真是醉了,若是沒醉,怎麼會不分場合說這種孩子氣的話?“漣漪,你醉了,快去休息吧。”
賓客們都在討論著這酒和火鍋,沒留意到蘇漣漪這邊的靜,但同桌的,和左右桌的賓客都看到了,回頭看著幾人。
歐老先生毫不生氣,樂呵呵地看著這三人,他也是許久沒看到如此有趣的場景,真是青春人啊,看著這些孩子的玩鬧,他都覺得年輕了幾歲。
蘇漣漪對李玉堂的話渾然不知,眼中只有惡貫滿盈的葉詞,“你欺負我,不就是……欺負我單一人嗎?你以爲……我沒有男人保護?”釀造酒不同於蒸餾酒,前者是後勁大,而後者因酒濃度,喝過不久便能有所反應。
蘇漣漪剛剛敬了那麼多桌,能撐下來全憑毅力,如今面對強大的酒作用,已不是用毅力可以解決的事了,酒逐漸麻痹大腦和機,理智越來越,開始半醉半醒的說起來。
李玉堂和葉詞兩人聽見的話,都提起了警惕,所謂酒後吐真言,他們何不趁著這個時機,將蘇漣漪的真話套出來?
只見葉詞眸中閃過明,“你的男人?你的男人在哪裡?”
漣漪嗤了他一下,“你管得著嗎?”的男人,正爲了國家的安定、百姓的富足拋頭顱灑熱,冒著生命危險在前線打仗。的男人是真男人,真漢子!這葉詞是個什麼東西?
靠著家裡的幾個臭錢,靠著父母給的皮相,到拈花惹草,他還真以爲自己貌比潘安嗎?就算是他真的俊,但容貌好能當飯吃嗎?
漣漪的眼神越來越婆娑,脣角微微勾起,臉上的面容是驕傲十分。以飛峋而驕傲,飛峋誠懇好學、做事穩妥、爲人低調,但實際上文韜武略樣樣不輸於人,如果說人可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人便是意寵人,剛熱上戰場。
歐尚默也是很好奇蘇漣漪的夫君,從未聽其說起,如今也沒攔著葉、李兩人的趁機套話,反倒是豎起耳朵聽熱鬧。
“蘇小姐,確實許久未見大虎公子了。”李玉堂道,語調還是一派儒雅。
手不打笑臉人,再說漣漪和李玉堂沒仇,便很認真的回答,“我家……飛峋,去做大事了,很偉大的事。”眼前的一切在晃,心深有個聲音大喊不好。
葉詞一愣,和李玉堂相視一看——那男人不是說大虎嗎?怎麼又變了飛峋?
李玉堂對這名字自然是陌生,但葉詞卻突然有了一些印象,這個名字……他好像從前聽過。
名字如此耳,但仔細去追想,又不知是從何聽過。
雲飛峋爲雲家次子,自然在京城有頭有臉,但因他的面部瘡疾,便刻意不在京城貴族圈中活,從小長在軍中。所以,雲飛峋的名字,雖在貴族圈中存在,卻沒幾個人記得。
何況如今蘇漣漪沒頭沒尾的說飛峋二字,就是打死葉詞,也是想不到,漣漪所說得“飛峋”就是那鼎鼎大名的金鵬大將軍雲飛揚的弟弟,雲飛峋。
“什麼偉大的事?”玉堂又問。
漣漪搖了搖頭,“不說。”雖被酒影響,但格使然,大腦深有一種潛意識的警惕,不肯說。
葉詞眉眼一彎,準備用激將法,“漣漪你莫不是被人騙了吧?這世間可稱之爲偉大的事,可不多。凡人一輩子都沾不到邊,想來是那大虎糊弄你的吧?”
漣漪卻微微一笑,深深地看向葉詞,硃紅的脣微微一張,冷冷吐出一句話,“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慢慢悠悠的一句話,咬得真切。那話語滿是嘲弄和諷刺,更是一種對井底之蛙的憐憫。
葉詞也有些急了,“蘇漣漪,你再聰明也是個人,男人騙人的話多了,你萬萬不能信!”
漣漪手了太,最後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要找個地方醒酒,再這麼下去,就算是不將說出,也差不多要出醜。“謝謝葉公子的……提醒,但作爲子,漣漪只有一句話想說,葉公子說些騙人之語,這世間上當子也就了許多。”
李玉堂和歐尚默都憋著笑,笑這平日裡牙尖利的葉詞被蘇漣漪諷刺的啞口無言,更是笑漣漪即便是醉了,還鐵齒銅牙,真是個可的子。
漣漪搖搖晃晃,一旁有丫鬟趕忙上前攙扶。
漣漪眼神一會失去焦距、一會又找到焦距,面容似笑非笑,卻別樣嫵妖嬈,別說葉詞和李玉堂兩人,即便是周圍賓客都驚豔十分。只知這蘇小姐平日端莊恬淡,卻不知還有這麼妖的一面。
漣漪手,隔空指著葉詞,潔白素手不停晃著,“葉……詞,也許你不信我,但等飛峋歸來那一天,我……會讓你看看,我與他是如何的……般配,如何的恩。”
葉詞面鐵青,氣憤難當,他要殺了那個男人,蘇漣漪只能是他的!
李玉堂面也不好,但極力掩飾,他多麼希蘇漣漪口中的“飛峋”換他的名字。與葉詞相同,他也了殺機,他李玉堂向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便是男人,佔有慾強烈的男人,爲了他們想得到的一切,不惜任何手段。什麼道理?功便是道理。
歐尚默看向李玉堂和葉詞兩人,雖是不贊同,卻也是會心一笑。都曾青春年過,兩人今日所爲,他平日也曾所做。
蘇漣漪深深吸了口氣,而後低頭對歐尚默道,“老先生,漣漪有些醉了,失陪一下,找地方醒一下酒。”
歐尚默驚訝於此時此刻,蘇漣漪還能保持冷靜,心中慨其強大的毅力。微微點了點頭,“去吧,這裡有老夫。”
漣漪激一笑,便對一旁的丫鬟說了個院名,而那名字,正是初螢的院子。
丫鬟趕忙扶著蘇漣漪而去,葉詞和李玉堂追了過來,“我送你。”
漣漪搖了搖頭,斜斜看著兩人,尤其是葉詞,“如果你們當我……是朋友,就幫我把這宴席好好……撐過去,切勿添。”後面四個字,纔是想表達的容。
葉詞自然知曉這話主要是對他說的,他看似任不講理,其實心中自有自己的算盤,知道若是把蘇漣漪得急了,非但達不到他想要的結果反倒更糟,便趕忙點頭同意。“好,漣漪你放心吧。”
漣漪敷衍的看了葉詞一眼,而後看了李玉堂,那眼神中有一些期待。
玉堂也深深點了點頭,“你放心去休息吧。”
漣漪這才真正放了心,被丫鬟攙扶著,去初螢的院子。
……
今日,初螢的院子四戒備,除了前院招待賓客們的家丁侍,其他下人,漣漪恨不得都調到初螢的院子裡來保護。生怕因賓客太多,趁機混什麼人,擾到了初螢。
這件事,初螢不贊同,但漣漪卻打定了主意要如此辦,小胳膊擰不過大,也只能依了。
還有一人不開心,便是貓兒。
貓兒雖說是蘇漣漪的丫鬟,但是丫鬟是真,卻未發現。漣漪平日裡白天不在府中,還不讓貓兒跟著;晚上雖回來睡,又不用貓兒守夜。可憐了這丫鬟,一天才能見到自家主子幾眼。
如今有了宴席,漣漪更是直接將貓兒丟在此,照顧初螢。
漣漪剛被丫鬟們扶院子,貓兒便聞聲趕了出來,“二小姐,您沒事吧?”跑過來和其他丫鬟們一起扶住,向屋走。
“將二小姐扶到牀上。”初螢很是冷靜。“取醒酒湯。”
衆人依初螢的話,將扶到了牀上,醒酒湯是早早準備好的。初螢從前也辦過宴席,尤其雲飛揚爲武將,雖還算儒雅,但拼起酒來,偶爾也是會醉的,於是便有了個習慣,只要是有宴席,便人煮了醒酒湯備著。
初螢親自餵了漣漪醒酒湯,又躺了大概半個時辰,酒勁逐漸散去,子又有了力氣,便坐起來,手了紅紅的眼,睏倦難當。“幫我弄一些濃茶好嗎?”
初螢趕忙人去沏。
“明明是子,爲何還要喝這麼多酒?”初螢有些埋怨。
漣漪無奈地搖了搖頭,“每一次一小杯,但賓客太多,即便是一桌敬一杯,也是十杯,這些還不包括那些主敬我的。他們都是商界前輩,能捨臉敬我這一小輩的酒,我如何拒絕?再加上,有一些明確要和我做生意的,自然爲了未來的合作再喝上一杯。於是,雜七雜八,五十幾杯就下了肚。”
初螢大吃一驚,“五十幾杯?即便一杯不到一兩,這也得幾斤酒吧?是人都能醉了。”
漣漪苦笑,“別說醉,中間還解了幾次手。”
初螢噗嗤笑了出來,而後哈哈笑著。
漣漪繼續太,生疼。等初螢笑夠了,便站起來,“今天晚飯你自己吃吧,我在歐府用。”
初螢撅了小,“哦。”又是自己。
漣漪豈能看不出的心思?“最近不能陪你了,前院還在忙,還好有歐老先生在,估計此時宴席已經用完,這些賓客散步消食呢,我得快趕回去。”
就在蘇漣漪正出門時,漣漪追了上來,“別忘了打聽下,飛揚和飛峋的事。”
漣漪回過頭來點了點,“知道了,放心吧。”說完,便又出了院子,重新向前院走去。
宴席已經撤下,賓客們在之前的大廳裡,聽歐老先生的侃侃而談,漣漪悄悄,在角落裡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微笑著看著歐老先生意氣風發的樣子,傾聽老先生的各種觀點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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