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妙綾閣,就在拓跋月百集、憤怒無從發泄時,只聽門外有敲門聲。
“公主殿下,奴婢爲您熬了些安神甜湯,您趁熱喝了吧。”是上了年紀的子聲音,姓徐,人們都稱呼其爲徐嬤嬤,本是軒國使臣團的一名廚娘管事,自使臣團來了這麼個不速之客後,便負責伺候拓跋月公主。
拓跋月趕忙拉出帕子慌拭臉上的淚水,端出了公主的架子。“進來吧。”
門開了,徐嬤嬤推門而。
“放下吧。”拓跋月轉過去,不想讓人發現的失態。
徐嬤嬤個子不高,不胖不瘦,周有一和善勁兒。“鸞國比軒國天氣燥熱了些,怕公主虛火過旺,奴婢便在甜湯里加了銀耳蓮子等滋,不知公主能否喜歡。”
“恩。”拓跋月答應了一聲,也沒轉回。
兩人平日沒什麼談,可以說拓跋月在鸞國是寂寞的。徐嬤嬤不比伺候拓跋月長大的嬤嬤,只是臨時伺候的人,拓跋月自然無法與其心,何況兩人地位懸殊,拓跋月是不能輕易放下公主架子的。
徐嬤嬤也不是個多的人,平日裡辦完該乾的事便恭敬退下,今日見拓跋月如此,終於忍不住道,“公主殿下這般高貴的人,自然不用我等奴婢開導,但公主若心裡有什麼事,還得說出來把,別憋壞了。”
拓跋月沒吭聲。
徐嬤嬤又道,“按理說,奴婢這樣卑微的人是沒資格聽公主殿下心事的,但奴婢是軒國人,是皇上的子民,就要效忠皇上。公主殿下在外,若是因奴婢伺候不周而生病,奴婢那真是罪該萬死了!奴婢怎樣倒無所謂,若皇上皇后知道了,定會傷心的。”
不提皇上皇后還好,一提起來,拓跋月只覺得更委屈,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
徐嬤嬤顧不上尊卑,趕忙過去將拓跋月轉了過來,見那雙眼哭得通紅,心疼道,“公主殿下別哭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奴婢幫您想想辦法,畢竟奴婢也一把年紀,遇到過不事了。”
拓跋月只覺得徐嬤嬤親切慈,又覺得在茫然大海中抓住了一救命稻草。“徐嬤嬤,我……我……”我了半天,沒說出來。
徐嬤嬤想了想,低了聲音道,“是不是公主想悔婚?若公主想家,也不是沒辦法。咱們即刻稱病,然後稟明鸞國皇帝回去養病,就說等病好了再來和親。至於回了軒國後,隨便弄來個外支公主便好,鸞國皇帝不會追究的,畢竟他們只是需要個和親的人,是誰和親都沒關係。”
拓跋月驚訝徐嬤嬤的冷靜沉著和足智多謀,本來是一救命稻草,如今已了一艘堅固無比的救命大船。“不,嬤嬤,我沒後悔,只是……只是我在這被欺負了。”
徐嬤嬤大吃一驚,“被欺負?豈有此理,咱們堂堂軒國公主在此,誰敢欺負軒國公主?”白日裡,徐嬤嬤是不跟著拓跋月的,只有夜晚伺候。
拓跋月想到夏初螢就咬住了下脣,本來紅的脣被咬得紫白,足可見其憤怒。“是金玉公主夏初螢!”
徐嬤嬤愣了下,“這樣啊……那金玉公主很是刁蠻?”
“豈止是刁蠻,簡直就是蠻不講理、信口開河!”接著,拓跋月將最近發生的種種都如倒豆子一般說出來,尤其詳細說了今日所發生之事,想到那屈辱的一幕,仍氣得渾發抖。
徐嬤嬤也是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真沒想到鸞國金玉公主竟是個沒教養的潑婦,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活該被金鵬將軍嫌棄,現在活是個棄婦。”
“棄婦!?”拓跋月嚇了一跳。
“是啊,棄婦!”徐嬤嬤瞪起眼睛,剛剛和善勁兒然無存,此時已化爲刁婆子。
拓跋月被這信息震驚了,“生活不是很滿嗎?駙馬金鵬將軍深鸞國皇帝重用,的世子是駙馬的獨生子,和漣漪姐姐好,又是太后的親生,怎麼會是……棄婦?”
徐嬤嬤冷笑了聲,“公主殿下您純真善良,自然和那些心思暗之人拼不過。金鵬將軍爲京城四公子之一,無論家世、容貌還是文韜武略,別說在鸞國,便是在這天下也是數一數二的,絕對算是風流人。但金玉公主這妒婦不肯,之前在後院鬧得可兇,現在則是帶著世子回公主府,在威脅駙馬呢。”
拓跋月開始回憶駙馬,知道駙馬是雲飛峋的兄長,但之前所有心思都在雲飛峋上哪注意過金鵬將軍?如今回憶起來,想起了在衆多員中的金鵬將軍,其俊不亞於鸞國皇帝,明明是武將,但卻又儒雅。
確實是個讓人驚豔的人,相比較來說,雲飛峋倒是毫不起眼。
但不起眼又能怎樣?就是喜歡雲飛峋,就是要得到他!
“真的嗎?金鵬將軍休了嗎?”拓跋月追問,腦海中有了報復的主意。
徐嬤嬤道,“哪能?金玉公主再怎麼說也是公主,況且啊,奴婢聽說,金玉公主其實是喜歡駙馬的,甚至可以說是離不開駙馬。如今這以退爲進,全是那漣漪郡主給出的主意,不然就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公主,能有什麼妙計?”
拓跋月點了點頭,很是認同,“對,就夏初螢那潑婦樣能想出什麼高招,現在以退爲進爲了吸引駙馬注意,做夢吧!駙馬怕是早看出的謀。”突然想到剛剛徐嬤嬤的話,抓住徐嬤嬤趕忙問道,“你是金玉公主很喜歡駙馬?”
“是啊,金玉公主駙馬到骨子裡,別說宮中人知道,就是京城人也都看在眼裡,這些都是奴婢這幾日聽說的。”徐嬤嬤回答。
“還聽說什麼,快給我講講。”拓跋月將徐嬤嬤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旁,看樣子是要專心想辦法對付夏初螢了。
徐嬤嬤不知想到什麼一般,冷笑一下。“聽說,當時兩人的婚事也是金玉公主不要臉的求先皇指婚的,可以說金玉公主上桿子倒。後來嫁了過去後,和元帥夫人鬧、和金鵬將軍的妾室們鬥,整個將軍府呦,被鬧得是烏煙瘴氣。”
拓跋月點頭如搗蒜,繼續認真聽著,一邊聽著,腦海中那想法逐漸型起來。
“後來,宮中大了一陣,出了一些事,這到底是什麼事呢……宮中奴才們也是三緘其口,不肯說,奴婢就打聽不出了。”徐嬤嬤道。
拓跋月道,“不算什麼稀罕事,不就是皇子之嘛,各朝各代每個國家都有,嬤嬤快繼續講。”
徐嬤嬤見公主著急,便繼續道,“當時有孕在的金玉公主在外逃難,就在那時認識的漣漪郡主,當事態平穩、金玉公主回京後,除了生下世子,更是大變。從前天天和將軍鬧,回來後竟然不鬧了,帶著世子回公主府,對將軍也是答不理。”
拓跋月若有所思,“以退爲進。”
“是啊!”徐嬤嬤道,“不得不說這招高明,從前將軍對金玉公主答不理,現在則是有事沒事去公主府求見,金玉公主竟很答應見面,看來啊……嘖嘖嘖,金鵬將軍要上鉤了。”
“哼,夏初螢,你不讓本宮好過,本宮能放過你?”拓跋月冷笑著,瞇著眼,眼角閃著狠的寒。
徐嬤嬤好奇,“公主殿下,您打算怎麼做?”
拓跋月哼了下,“本宮會派人想辦法暗示金鵬將軍此事,讓其有所防範。夏初螢不是最恨金鵬將軍的妾室嗎?本宮這就派人回國,尋來十名絕子送給金鵬將軍,夏初螢越是討厭什麼、痛恨什麼,本宮便越要做什麼,本宮要活活氣死。”
徐嬤嬤笑了,“敢得罪我們月公主,早晚有一天讓那金玉公主吃不完兜著走!”
兩主僕達了共識,兩人又聊到很晚,心機險的徐嬤嬤爲拓跋月說了很多。
……
京城冰雪消融,出略帶溼潤的土地,空中也瀰漫著花香草香。
雲府種了不樹,春日一到便爭相恐後綻放枝花芽,一時間亭臺樓閣彷彿都被藏在花海中一般,遠遠去,如連綿雲朵一般的花中華麗的琉璃瓦、的瑞屋檐,奐如同畫中一般。
鸞國三日一早朝,今日正逢早朝,雲飛峋早早便去了。
蘇漣漪也很早起,小腹微隆,在院子中散著步,難得的清閒時。
門外有人來報,金玉公主到。
漣漪趕忙相迎,披了件薄披風便快步向大門走,還未走到大門,已見俏麗的公主,“慢點走,不用跑來迎我,我也不是什麼外人。”夏初螢一邊說著,一邊笑著,聲音清脆婉轉,堪比鳥兒。
蘇漣漪笑著搖頭,“別像對待病人一樣對我,子有孕也不是什麼大事,別說快走,便是幹些活也沒什麼。你不記得在蘇家村時,那些小媳婦大嫂子著肚子還下田幹活的事了?”兩人手拉手想裡屋而去。
“們是們,你是你,我說不許就不許。”初螢蠻橫道。
漣漪無奈,“知道了,今日大清早就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事,來看看你。”初螢回答。
說著,兩人便到了屋子裡,遣了下人,初螢關切道。“最近子可恢復得好,安胎藥按時吃了嗎?”
漣漪點了點頭,“恩,吃了,放心吧,一切安好。”
兩人默默無語,蘇漣漪垂下眼,“這日子看似平靜,其實也是得短暫安寧罷了,有些事早晚要面對。”說著,了下肚子,“我不是怕事的人,只是有孕前三個月胎兒不穩,待過一些時日,我便宮討一個公道。”
初螢道,“別,漣漪你聽我的,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這件事給我!當時我有孕時,是你照顧我保護我,如今換我來。”
漣漪苦笑著搖頭,“有些事,外人是幫不上的。”
初螢一把抓住蘇漣漪的的手,雙眼堅定地盯著漣漪的雙眼。“不,這件事我定是要管到底了!漣漪你別忘了,你既是母后的乾兒,也是我的乾妹妹,我這個當姐姐當年承蒙你的照顧,如今是時候來照顧你了。”
漣漪,鼻尖酸了,“笨蛋,說起照顧,分明是你照顧我多一些,無論是當初在嶽縣辦廠還是來到京城,住在你家,賣著你的人,其實是我虧欠你多一些。”說著,慨地嘆了口氣,“來到這世上,得到你這樣的知己,是我最大的收穫。”
蘇漣漪指的是自己穿越來鸞國,但同樣的話聽在夏初螢的耳中,便以爲漣漪指的是“出生”,也是慨萬千。
“人都說皇室無,但我有了疼我的哥哥,在外有你這個好朋友、好姐妹,我也很滿足。”說著,眼神閃爍,“沒有婚姻又算什麼,有真正疼自己的人、自己的人就夠了。”
蘇漣漪不知爲何,總覺得初螢話中有話,又覺得那閃爍的眼神定是別有他意。“最近宮中可發生什麼事?”
初螢笑道,“能發生什麼事?宮中一切都好,幾十年如一日,各宮宮捧著宮中主子,小主子們又捧著得寵的主子,得寵的捧著有權的,最後大家捧著皇后,皇后捧著太后,總的來說,便是衆星捧月罷了。”
漣漪撲哧一笑,笑初螢的話說得好像初螢纔是穿越一般,竟將一切看得如此徹。
“那……拓跋月呢?有什麼向嗎?”蘇漣漪遲疑,還是將心頭一直懸著的話題說了出來。一直飾太平,但該面對的早晚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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