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颯坐在涼亭里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衛長修,這段時間因為婚禮整個安夏最出的青年才俊們幾乎是扎堆出現。無論是龍鉞宋朗這樣的軍閥公子,蕭軼然這樣的皇室子孫還是張靜之那樣的宦門之後都是極其出的存在。但是比起他們,衛長修卻又要更加傳奇一些。
衛長修只是個商人,衛家放在二十年前也只是普通的富商之家。
直到十年前衛家上一任當家也就是衛長修的父親突然去世,衛家偌大的家業自然遭到了不人的覬覦。
當時還不滿二十的衛長修而出毅然挑起了整個衛家的重擔,強勢地從一干圖謀衛家家業的外人和心懷不軌的族人手中奪回了衛家坐穩了家主之位。之後更是只用了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將衛家發展了如今這個輻全國甚至是全世界各地都有產業的龐然大。
只這份挽狂瀾於既倒的毅力和勇氣,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若是沒見過衛長修的人只怕會認為這必然是一個強勢鐵,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商人。但是衛長修本人卻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彷彿從古畫中走出來的謙謙君子。
當然了,這所謂的謙謙君子純粹是描述外貌,如果真有人以為他是君子那隻能說這人眼睛沒長好活該倒霉了。
衛長修端坐在桌邊彷彿毫不在意對面冷颯打量的目,甚至還好心地對坐在冷颯邊的傅城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的邊那比角落裡的冰還要冷冽的氣息,冷颯慢悠悠地收回了目,開始認真地吃西瓜。
剛剛從井裡撈起來的西瓜果然涼冰冰的,甜的水更是讓人心舒爽。
看到愉悅的神,衛長修笑道,「這瓜是專門讓人從靈州運來的,那邊特產的碧玉瓜,比咱們這邊的尋常西瓜味道好許多。夫人喜歡的話,回頭帶幾個回去。」
冷颯微笑道,「那怎麼好意思?明明是我們來拜訪衛當家的,又吃又拿怎麼好?」
衛長修擺手道,「幾個瓜而已能值什麼錢?傅大手指間隨便一點就足夠我們這些人吃飽喝足了。」
冷颯眨了眨眼睛,笑地看向旁邊的傅城。
是不是被衛長修給賣了?
傅城淡然道:「有什麼事直說,不用試探了。」
衛長修微微揚眉,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新婚夫婦。好一會兒才悠悠開口,「看來兩位的當真不錯啊。」如果不是絕對的信任,傅城只怕也不會帶新婚妻子來他這裡。如此一來衛長修倒是對這位夫人越發興趣了。
「衛長修。」傅城皺眉,聲音裡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衛長修嘆了口氣,攤手道:「好吧,說正事。」
冷颯看看兩人,問道:「我需要迴避嗎?」
衛長修笑道:「既然傅大信任夫人,那自然是不必了。」
冷颯也不客氣,點點頭端坐在一邊恭聽衛長修將要談論的正事。
衛長修臉笑謔的表也收斂了許多,坐直了看向傅城,「我剛剛收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說。」
「你的那批貨,被人給提走了。」衛長修道。
傅城眉梢鎖,目定定地看著衛長修。衛長修聳聳肩,「你瞪我也沒辦法啊,之前我是說被扣了,這不是來雍城參加你的婚禮麼?我本想回去了就去理,昨天剛收到消息,東西被人提走了。」
「什麼人?」傅城問道。
衛長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說是什麼人?誰能把被扣押在海關局的東西提走?」
冷颯看看兩人,警惕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該不會是…你倆在非法走私吧?」可是守法公民。
衛長修笑道:「夫人說笑了,我們衛家可是做合法生意的。」
冷颯去看傅城,衛家是做合法生意的,傅城可未必。
否則誰敢隨便扣堂堂傅家大爺的貨?
傅城道:「沒什麼,只是幾臺機?」
「什麼機??」冷颯好奇。
傅城深深地了一眼沒有回答,冷颯瞬間了悟,能讓傅大興趣的能有什麼機?不過……
「我記得,南六省是有自己的兵工廠的吧?難不…大想要自起爐灶?」
衛長修以一種滿是欽佩的眼神著冷颯,這位傅家的大夫人當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傅城顯然懶得理會如此明顯的沒事找事,問道:「拿走東西的人,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衛長修著下思索著,「原本也許不知道,但是現在肯定知道了。也不對,我每個月那麼多貨,他們為什麼單單扣那一批?傅城,你的麻煩可能要大了,需要我去幫你向傅督軍解釋嗎?」
「解釋什麼?」傅城問道。
衛長修笑得意味深長,「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通了打算另謀出路,原來不是啊,真是可惜了。不過幸好,你要是真的有什麼想法,這事兒…我的解釋只怕不管什麼用,這會兒我說不定要自己跑路了。」
「你的廢話太多了。」傅城皺眉道,「把東西給我拿回來,如果看不到東西,今年的貨款你也別想要了。」
衛長修嘖了一聲,「好大的脾氣啊,這個要看你們家老四肯不肯給你面子了?鄭家那位明知道是我的貨還敢私吞,反正我是沒法子了。」衛長修做了個攤手的作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臉上卻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顯然並不將這件事當什麼大事。
「要你何用?」傅城淡淡道。
衛長修聳聳肩,「反正事就這樣了,該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勸你早點找傅鈺城解決,別回頭鬧大了不好收場。」
傅城沉默不語,衛長修知道他聽進去了也不再多話,轉頭和冷颯聊起了閑話。
不得不說,衛長修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跟傅城這樣半天放不出一個字,一開口就懟人的人相比就更明顯了。冷颯表示和衛當家聊得很愉快,兩人有志一同地忽略掉了傅大周越發森冷的氣息。
兩人在衛家待了一整個下午,雖然傅城和衛長修並沒有聊什麼機的事但冷颯也看得出來這兩位的絕對不同尋常。
至於外界為什麼傳言這兩人不和,就不得而知了。
在衛家吃過了晚飯兩人才回了傅家,剛進門就被等候著的管家通知督軍請大去書房。
既然沒有自己,冷颯也只好轉回房了。
後院的大樹下多了一架鞦韆,原本隨意擺放的花盆都已經被人仔細調整好了位置,錯落有致的擺放在各自適合的位置,整個後院看起來都彷彿變得生機**來。
冷颯有些慵懶地坐在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盪著。袁映和蘭靜都坐在旁邊的桌邊,一個整理著賬冊,一個乾脆就趴在桌邊玩兒。
「你們說傅鈺城和鄭纓早就回來了?」冷颯靠在鞦韆里,饒有興緻地問道。
蘭靜從桌上起來,「是啊,剛吃過午飯就回來啦。」
冷颯若有所思,「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蘭靜不解,「有什麼奇怪的?」回門不就是回家看看吃個午飯就回來嗎?反正娘家也不會留著新人過夜的。
袁映停下筆抬起頭來,「當然奇怪了,傅四和四夫人的應該很好,聽說跟鄭家的關係也很好,按理說應該陪著四夫人在娘家多待一會兒,怎麼會那麼早回來?」
蘭靜聳聳肩,「說不定是四夫人急著要回來呢,府里都在傳說四夫人賢惠溫孝順呢。」
對此,蘭靜是相當不以為然的。
這才結婚第三天,傅家大多數人只怕連見都還沒有見過鄭纓呢,居然整個傅家哪哪都在傳說四夫人賢良淑德,就連們院子里打掃的人都在私底下議論。
這也太假了,更何況這年頭賢良淑德有什麼用?
蘭靜自己是十幾歲就從家裡逃出來,一個人逃到京城去還考上了醫學院的人。雖然看上去圓乎乎的小臉可可的樣子好像毫無心機,但確實是個堅強倔強,認準了自己的目標就絕不鬆口的人。
肯為了躲避家人,為了出國留學的學費跑到傅家來當傭人,可見其意志堅定。
這樣的蘭靜,自然是瞧不上什麼賢良淑德了。
袁映手拍了一下,「好好說話,別怪氣的被人聽去了不好。」
蘭靜對做了個鬼臉,「我實話實說嘛。夫人,你要不要表示一下啊?不然好名聲都讓四夫人給佔了。」
冷颯笑瞇瞇地道:「你以為玩宅斗呢?好好待等有空了帶你們出去玩兒。」
「不玩兒啊?」夫人嫁到傅家這樣的豪門深宅里來了,可不就是玩宅斗的嗎?們還可以給夫人做個參謀呢,想一想還興的。
「別想太多,有空想那個不如幫袁映算賬。」
蘭靜眨著眼睛,「我不會算賬。」
冷颯震驚地盯著,「你一個醫學生竟然不會算賬?你們都不學數學的嗎?」
「我們為什麼要學數學?」蘭靜更加不解。
冷颯嘆了口氣,「我覺得還要有點必要的,至能把你這樣連數學都學不明白的小笨蛋過濾掉,增加患者的安全。」
蘭靜不滿,「我績很好的!夫人你怎麼忍心讓我將來做手的手撥算盤?」
袁映斜了一眼,「我還是學語言的呢。」
「可是語言是用的啊,你還是可以用手撥算盤。」
「……」
「夫人。」順伯從外面匆匆進來,臉有些凝重。
順伯是傅城院子里的管事,算是傅城的私人管家。他今年已經快六十歲了,在傅家待了一輩子。從前是跟著傅老太爺和傅老夫人的,傅老夫人過世之後才跟著傅城,是一個相當低調的老人。
這兩日冷颯幾乎都覺不到他的存在,只是有什麼事只要開口說了他很快就會辦得妥妥帖帖。
「出什麼事了?」冷颯看著順伯問道。
順伯低聲道,「督軍在書房發脾氣,大爺還在裡面……」
冷颯想起下午衛長修說的事微微皺眉,「手了?」
順伯搖搖頭,「沒聽到聲音,應該還沒有吧?」
冷颯嘆了口氣,看看眼前滿是擔心的三個人,「不同擔心,沒事的,我過去看看。」
「夫人……」順伯著言又止。
冷颯挑眉,「還有什麼事?」
「夫人和四夫人也過去了,夫人小心一些。」
順伯人老,多也看出來了冷颯和傅城這對夫妻的關係不太一樣。他原本是不想麻煩夫人的,但是夫人和四夫人都過去了大夫人不出面也不太合適。
冷颯擺擺手,漫不經心地道:「沒事兒不用擔心,督軍又不會對我手。」頂多是打死傅城而已,傅督軍肯定做不出來打兒媳婦的事。
「……」
「夫人,我們陪你去。」蘭靜道。
冷颯手敲敲的腦袋,「老實待著,準備點宵夜給我回來吃。」
「……」明明年紀更大一些,為什麼夫人好像總當是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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