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林側妃寶貝兒子的四周歲生日。這孩子是林太尉夫妻的小外孫,也是林貴妃的寶貝外甥,又是林側妃嫁進淮王府十幾年後,才艱難剩下的唯一寶貝兒子,淮王對他也很是重視,自然打小就備寵。
但寵歸寵,林側妃對這孩子的教育可是很嚴格的,早早就請了師父來開蒙,而且平日裏言行舉止,也有專門的人來訓練調教,因此這孩子別看才四歲,已經小大人一樣彬彬有禮,上靜從來沒見過他撒潑哭鬧。
往好了說呢……這是家長教育得好。但是吧……上靜總覺得這孩子從小就被這麼管著,真是怪可憐的。
林側妃這樣嚴格地教育自己的兒子,是什麼目的簡直太明顯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十二爺蕭景瑜對於世子之位的挑戰和威脅,甚至大於腦袋不靈的嫡子蕭景珩。
因此他的存在甚至間接保護了蕭景珩,為了徐側妃眼中的一號眼中釘。
原本,四歲的小孩子按照大周朝的規矩,是不該慶祝生辰的。但淮王心好,特意找了個賞花的借口,大擺宴席。
花廳的四周的木質門窗都被卸了下來,掛上了輕紗,既好看,又能防蚊蟲,院子裏擺了幾十口大缸,環繞著花廳,大缸里種著各蓮花,在下盛開著。
蓮花恰巧是林側妃最喜歡的花,淮王此舉是為了討誰的好不言而喻。
淮王特地撤了桌椅,在花廳擺了長案,他坐在正中間,一左一右陪在他邊的是林側妃和徐側妃,再接下來就是兒們的位置,其餘的妃妾們都被安排在門口兩側,坐在團上,面前擺著矮幾,為了不遮擋賞花的視線。
淮王為了哄林側妃高興,這樣心安排,自然讓門口那些妃妾們羨慕嫉妒恨到牙。
而林側妃也是個明白人,知道今日這如此張揚的安排,怕是不了徐側妃的手筆。這哪是哄高興,分明是給樹敵。
當著王爺的面,林側妃當然不好說什麼,但心理早就有些不痛快,恰好這時候,蕭景珩和上靜跟著蕭景琰一齊走了進來,林側妃看到后更不痛快了。
「你們兩個好大的面子。」林側妃冷哼一聲:「倒讓王爺等著你們。」
「父王恕罪,側妃娘娘恕罪。」上靜立刻低頭行禮,一副膽怯心虛的模樣:「是我們的不是。今兒一大早起來,兒媳吩咐了小廚房為十二弟蒸些糕,但頭一籠蒸出來的略甜了些。兒媳怕娘娘不喜,趕忙命廚房重做,這才……」
這話表面上恭敬,實際上可一點都不好聽。里的意思是,林側妃極為計較,味道略甜的糕,上靜都不敢往面前端,寧可遲到也得重做。
這麼低端的小心眼子,林側妃當然一眼就識破了。
淺笑著挽住了淮王的手臂,答道:「老九媳婦這話,妾可不敢當呢!瑜兒只是個孩子,哪能為了他的幾塊糕,就讓王爺等。在咱們府里,事事都該以王爺為先,這老九媳婦也是太不懂事,妾可沒教過這些。」
「側妃娘娘,」還沒等淮王開口,蕭景琰就一笑:「今兒雖是父王特地為娘娘您辦的賞花宴,可也是十二弟生辰,九弟妹可是他唯一的嫂子,怎麼好意思空手來呢?」
「是啊!」徐側妃立刻接過話頭笑道:「王爺如此疼瑜兒,他的生辰,誰敢不記得?莫說老九媳婦不好意思空手來,就連我們也都備了禮呢!再說,誰不知道林側妃你講究,這給瑜兒的糕,自然得萬般心。」
「除了糕以外,兒媳還給十二弟準備了一套文房四寶。」上靜趕忙說道:「聽聞十二弟開始習字了,想來是用得著的,只是不知是否合十二弟的心意。」
「還是九爺和九夫人有心。」靠門邊坐著的一個位份低的年輕妾氏不咸不淡地開口說道:「依妾看,這禮一定是合十二爺心意的,只是是不是合林側妃娘娘的心意,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娘娘是太尉府嫡,這份眼界,都高出咱們許多。若是九夫人這禮不夠好,豈不是討了嫌去?」
林側妃氣得臉發青,知道這個年輕妾氏是瞧著徐側妃的眼行事,但當著王爺的面,這個啞虧卻不得不吃。
「好了,」淮王見慣了自己那些妃妾們明爭暗鬥,十分不以為意的模樣,他朝蕭景琰和蕭景珩擺了擺手,吩咐道:「都坐,開席吧!」
坐就坐唄,上靜正覺得沒啥事了,卻突然看見站在他們前面的蕭景琰座之前突然回頭朝一笑。
???這特麼是什麼病?!上靜扯著臉皮也回了蕭景琰一個笑容,但心裏十分警惕。這蕭景琰是憋著什麼壞呢?!難不等會兒又要拿他們小兩口說事,招惹林側妃?
因為蕭景琰的異常,讓上靜一直都很不安,整場宴席下來,幾乎沒吃什麼,也不許蕭景珩隨便吃東西,只一直干坐著賠笑臉,宴席結束后,倆小孩都累壞了,肚子的嘰里咕嚕響。
終於熬到賞花宴結束,淮王起離席,林側妃也陪著走了,上靜一秒都不敢在徐側妃和蕭景琰面前多呆,立刻拽起蕭景珩急匆匆地行禮告辭,跑得比兔子還快。
蕭景琰著上靜和蕭景珩急匆匆地背影,微微挑了挑眉。
「死我了!」上靜一回院子,就開始哀嚎:「映月姐姐,有吃的嗎?」
「怎麼回事?」映月迎了出來:「小姐去賞花宴,怎麼著回來了?映霞,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
「不怪映霞姐姐。」上靜擺了擺手:「是我什麼都沒敢吃,也沒讓景珩吃。廚房有什麼?隨便給我們端些過來填填肚子。」
「一早起讓廚娘燉的湯,現在火候應當差不多了。」陳嬤嬤從上靜後趕了上來:「映月去吩咐廚娘,給小姐和姑爺下點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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