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雖然渾還綁著紗布帶,但其實在路上養傷十來日,早已經好了大半,要不是眾人關心,非要他好好休息,這會兒都能下床瘸著走路了呢!
他乍然聽到阿平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告白,整個人都僵住了,再也顧不得還有傷在,「騰」一聲坐了起來。
「阿平,你……」
怪不得!從小到大,不管是有什麼好吃的還是好玩的,阿平總是要先讓給他吃,哪怕他比阿平年紀大,但一直以來,被照顧的人總是他!
怪不得!他被阿萍所傷后一直無心婚嫁,可阿平這樣的小帥伙子沒有過傷,卻也還是陪著他單至今。
他還曾經問過阿平要不要找一個靠譜的人娶妻生子過普通人的生活?阿平用那麼專註的眼神著他,「你不娶,我不娶,你何時娶妻了我再娶!」
曾以為那是濃濃的兄弟,但現在他才終於明白,原來阿平對他是那樣的心思!
喜歡男人的男人?
若是旁人,他必然是嗤笑輕蔑的,可是那個卻是自小和他一起長大與他朝夕相的阿平,他沒有一嘲諷之意,卻滿心都是疼惜。
阿平冷笑道,「對,我就是喜歡你,咋滴?不行嗎?」
他鄙視地看了一眼已經驚呆了的焦萍,一邊咄咄人地問道,「阿良,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準話,是要我還是要?」
阿良到底要不要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良絕對不能要這個人!
這可惡的人當年騙取了純真無暇的阿良的,然後卻又突然地消失了,連句再見都不說,讓阿良到了巨大的傷害。
這也就算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大的傷也都差不多好了,可是這人這時候忽然出現了,還以這種牛皮糖的方式,甩都甩不走?
這什麼事?
真是氣不過!
良叔看了一眼焦萍,又看了一眼阿平。
兩個人的名字都一個音調,一個是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一個是自己魂牽夢縈的人,對他來說,他們兩人的分量都很重,讓他怎麼選擇?
不,他不想要選擇。
可以不可以都要?
假若阿萍真的和所說的那樣改好了,以後對他不離不棄,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說走就走,他……為什麼不能給一次機會呢?
畢竟,打了大半輩子的,他也想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不管多晚回家都給他等著燈的人,甚至可以的話,還想要一個孩子……
可是阿平……
除了不能給他生孩子,這些年來也給了他難以抹滅的溫暖和關懷。
他不可以那樣無無義,有了人就忘記了兄弟!
「這……」
慕平一聽這話,滿臉都是悲戚,「慕良,你這個混蛋負心漢!我對你這麼好,到了這種要關頭,你卻將我像抹布一樣隨意拋棄了!」
他氣得不行,「你真的是個混蛋!」
良叔一臉懵,「阿平,你誤會了,我哪裏像抹布一樣把你扔了?我只說了一個字啊,我還沒有說我要選誰啊?你這麼快就將我定罪這對我不公平啊!」
慕平氣呼呼地道,「在我和這個人之間,你本來就該直接了當地選我,可是你卻猶豫了,你不該猶豫。猶豫就是你對我的背叛!」
他目冷冷地著焦萍,「我知道你這次捲土重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也知道你一定使出了渾解數迷阿良,阿良現在這樣也說明他已經中了你的迷魂記。
但你別得意太早,我和你說,只要有我在,你和阿良就不可能在一起!我就是拼盡一切也要將你們倆個人拆散!」
說罷,他跺了跺腳便就轉離開,留下一屋子沉默無聲的人。
如錦和臨安侯面面相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是我理解的那樣的嗎?」
「哎喲我滴媽呀,平叔這是強勢告白了嗎?這也太……帶勁了吧!」
「雖然也很想讓阿良娶一個真正的人家生娃,可是一想到這樣的話阿平就會傷心難過寂寞冷,心裏很捨不得呢!就這一局,反正我無腦站阿平!」
「可是焦萍也很可憐啊!這麼多年來,也不是移別了,而是忠心侍主,白白耽誤了自己的青春。我想,這十八年來的每一個夜晚,都一直在思念著自己的人。爹,既然你站了平叔,那我就站我萍姨吧!」
臨安侯嘆口氣,走到了阿良的旁邊,輕輕拍了拍他肩膀,「阿良,這是你的事,你自己好好考慮,千萬別問我的意見,我的意見是,支持你所作的決定,不論你要選誰,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他咳了一聲,「你看這個阿萍的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你們在一起,我怕也是沒法再繁衍後代了,這麼看的話,在子嗣這個問題上,阿平和是一樣的。」
說罷,他繼續嘆著氣往屋外走去。
如錦簡直驚呆了。
這……
臨安侯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還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爹還是站在良叔角度考慮問題的。
結果他第二句話……
得了,人心都是偏的啊!
如錦嘆口氣,走到了阿良的邊,聲說道,「良叔,我知道平叔和你這麼多年的你無法割捨,可是我萍姨也毅然決然拋棄宿州的一切跟著你回到了京都城,不管你選擇誰,都要好好將我萍姨安頓好。」
頓了頓,「你可要想清楚啊,平叔有的我萍姨都有,平叔沒有的,我萍姨也有。」
說罷,也一邊嘆氣一邊離開。
屋子裏只剩下了良叔和焦萍兩個人。
良叔的心了一團。
左手是,右手也是。
手心是,手背也是。
他該如何選擇呢?
就在這時,焦萍紅著臉抬頭向了良叔,「阿良,我也沒有料到阿平對你居然是這個心思,剛聽到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大跳,可是仔細一想,這也不是毫無徵兆的,阿平從前就對你特別好,他對我從一開始就很有意見……」
抿了抿,「我知道讓你選擇我或者他,都對你來說很為難。但其實,你可以不必這樣為難。」
面對阿良疑的大眼睛,焦萍微微垂下了紅的臉,「你可以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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