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原本還真的以為李冉是得了重病命不久矣,聽到他一本正經認認真真說出來「心病」兩個字,不由然大怒,「你耍我!」
心病,便是沒病。
他當還是從前那個一看到他皺眉頭就著急,看到他緒低落就張的無知嗎?
李冉並沒有反駁。
他看著因為生氣而特別生的臉蛋滿心都是歡喜,「如錦,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如錦聞言先是一愣。
啥?
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這是被調戲了?
「李冉,你若是有話要說,那就好好說話,若是沒有,那我要離開了。千萬別再說這些為老不尊的話!」
若是三十幾年前的李冉對這樣,想來應該是會歡喜的。
可是時過境遷,他老婆也娶了,還不止一個,孩子也生了一大窩,自己垂垂老矣,再跑來和說這些話,真是夠了!
只會讓覺得噁心。
李冉連忙出手來想要攔,「好好好,你不喜歡聽我說這些,那我就不說了。反正我都聽你的。」
他幽幽嘆口氣道,「如錦,不管你相信或者是不相信,這輩子我都沒有騙過你。」
如錦挑了挑眉,「哦?真的?那我問你,我到底是怎麼死的?」
李冉的臉上有一種該來的還是來了的釋然,「那日元宵宮宴你不是都聽蕭璃說過了嗎?蕭璃在你的酒水中下了毒,你喝了毒酒之後,便就死了。」
他的目裡帶著幾分懊悔和痛苦,「我其實已經約猜到了的做法,只是當時你我鬧得很僵,那沒有用的骨氣使我沒有及時追查下去,否則的話,也不至於……」
如錦目了。
看來,蕭璃下毒害死了慶,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抿了抿,「你猜到了的做法?莫非,你也知道了我的世?也知道皇帝舅……先帝想要除掉我一事?」
對那麼好的皇帝舅舅是要殺死的幕後真兇,這答案至今都不敢相信。
即便知道了非皇家骨,可是那麼多年的難道都是假的嗎?
再說,再不濟也仍舊是蘇太傅的兒,依著先帝和蘇太傅之間的,最後都能將寶藏託付給他的,就算是看在蘇太傅的面子上,先帝也不至於非要的命不可吧?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李冉的目閃了閃,「當時我在太子哥哥邊做事,父皇讓太子哥哥追查魏人埋伏在宮裡的細作,也是無意之中才查到了榮福姑姑邊的宮上,沒想到順藤瓜,居然查到了你的頭上……」
他嘆口氣,「我和太子哥哥知道此事後,並沒有立刻上報,一方面是怕父皇知道了實傷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保護你。
如錦,不管你怎樣看待我,但我和太子哥哥一樣,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付你,一直以來,我都只想要好好保護你。
但不知道為什麼,父皇還是知道了。
他當時沒有說什麼,看起來甚至都生氣都沒有,只是沒有想到私底下他卻召見了蕭璃,還命做下了那樣的事。」
如錦冷冷一笑,「這麼說來,你在這件事里什麼角都沒有扮演咯?」
一個痛心疾首懊悔的旁觀者?
李冉忍不住出手來,想要抓住的,但對面的本不吃他這套,像一條靈巧的小蛇一般,不溜秋地跑走了。
他手中空的,心裡也空落落,「我……我也並非什麼都沒有做……」
「哦?」
李冉小聲地說道,「知道你遇害,我想法子走了你的,藏到了福祿寺小和尚那裡。」
他頓了頓,「你已經去過福祿寺了,小和尚應該已經帶你去看過了那個冠冢……其實,你曾經在那個冰棺里躺了好些日子。」
如錦猛然想到福祿寺慶的冠冢那盞沒有寫名字的油燈和空著的團。
小聲問道,「所以,在我死後,你經常去福祿寺看我?」
李冉笑了起來,「何止是經常。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去……」
他向如錦的眼神溫而帶著水,「一開始只是難過,但並不知道心裡為什麼有一塊很深的地方空了,我還以為只是因為你的離開而到懊悔和惋惜,可是我整晚整晚地睡不著,只有躺在冰棺的旁邊,才能安靜地睡覺。
後來時間長了,我就知道,懊悔的不僅是沒有及時地出手制止蕭璃害你,還懊悔沒有在你活著的時候好好待你……
如錦,我其實是喜歡你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你……只是那時我因為太多的原因不能答應你,原本想著等我的境再好一些,等到我到了能配得上你的那一日,我再跟父皇請婚。
只是沒想到,我沒有等到那一日……」
如錦方才還有些心酸難過,但聽到這裡,忍不住怒喝起來,「李冉,你莫要胡說八道了!我死後的事我不知道,可是我活著的時候那些事,你也能拿來騙我嗎?」
冷哼一聲,「對你來說,那些都是記憶里塵封已久的三十年前的事,可是對我而言,那才發生過沒有多久!怎麼?日日對著百姓朝臣扮演著喜歡我的角,自己也沉迷其中了嗎?可是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你用來欺騙自己可以,可別拿來騙我!」
他是皇子,是郡主,若真能一對,那就是天造地設的姻緣,哪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
就算他再不寵,那他也是天子的脈,說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而拒絕,那豈不是太矯了?
時隔太久他或許真的忘記了,可卻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當時拒絕的時候說的是,「我只將你當要好的妹妹,從來都沒有過男之。我……我喜歡的不是你這樣的姑娘……」
如錦不由冷聲將當初他拒絕的那句話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然後冷笑著問道,「從前我百般不解,不知道不是我這樣的姑娘是怎麼樣的姑娘,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你喜歡的是蕭璃,昭妃,周貴妃這樣的姑娘啊!」
嗤笑一聲,「李冉,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不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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