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蓋上蓋子，用中小火熬制兩個時辰。

骨的華，全都融了湯里，這老湯味道醇厚，滿屋都是香氣。

用笊籬把骨架、五花、料渣都撈起來，鍋里只剩料湯，這一鍋老湯就真的做好了。

若是在大戶人家，這骨架、五花就棄之不用，喂狗或者賞給下人。

朱永在一旁聽得疼，這麼好的東西，大戶人家竟然棄之不用。

「在船上，這兩樣扔掉就太可惜，一會兒放鹵湯里再次熬制則會壞了味兒，就放在一旁，一會兒把五花剁碎了，單獨加上鹵湯再熬一熬，做夾饃餡兒也是極鮮的。」

朱永聽著也覺得這樣置不錯。

「咱們先不管這兩樣了，我來教你調製鹵湯。」柳茹月又打開了裝著香料的紙包。

朱永驚呆了，「還得重新配置香料包麼？」

剛才都已經配置了兩次了！

柳茹月毫無心理負擔的回答道，「是的。」

他平時就直接做一次鹵料包，把扔進去就熬制了，十娘這方法做出來的滷得是什麼味道啊，「剛才研磨的還有很多，不用麼？」

「我是幫你研磨出來，你可以留著以後用。」

「……」所以還是為了我好咯？

「取半錢多香果、半錢多草果、半錢多白扣、一小撮靈草、白芷兩片、梔子兩枚、1錢山奈、3錢小茴、半錢蓽茇、半錢許甘草、4錢香葉、半錢砂仁、半錢多丁香、

2錢麻椒、4錢桂皮、4錢陳皮、2錢花椒、1錢半白鬍椒、4錢八角、半錢許良姜。」

柳茹月將所有香料撿陶缽里，再次倒石臼，研磨碎末。

混合均勻后，取30克香料碎放紗布袋拴備用。

「接下來，往裝著老湯的鹵桶里放蔥段8錢，薑片5錢、鹽16錢、料酒8錢，紅曲米2錢、香半錢，燈籠椒3錢增香，以及剛做好的鹵料包。」

「為了提鮮，還可以加小半碗，為了滷看上去澤鮮亮、艷麗還得放糖30錢。」

之前老湯里有熬制骨架，所以也不需要再次放。

糖的作用其實和老一樣，都是為了上，「你會炒糖麼？」

朱永搖搖頭，「不會。」

「炒糖可以用水炒，也可以用油炒，用油炒掌握不好火候就容易炒糊，所以我就教你水炒法。」柳茹月來到小火爐前，拿了一口小炒鍋來熱鍋。

「那用冰糖炒，還是把砂糖炒？」

「都可以，不過冰糖炒更好一些。」柳茹月在熱好的鍋里加一盆清水，又立刻舀了半盆冰糖倒鍋中。

事無巨細的說道，「你控制一下火候，不能火太旺，一直都得是小火。」

朱永上前將小火爐里的碳火用鐵鏟取了一些出來放在廢棄的砂鍋里。

「先把冰糖全部炒化，一直要用湯勺在鍋里攪。」柳茹月手上不斷用湯勺的底部在鍋里順時針的攪，並未翻炒。

「炒化后的冰糖水會起大泡泡，之後繼續攪湯勺，明的糖水先會變白的、隨後變黃、後面會變棕、深棕。」

當鍋里糖水真的變深棕，柳茹月就把鐵鍋挪開，「繼續在火上炒，就會炒糊，我們離了火，用餘溫再慢慢炒一會兒，糖漿會變酒紅。」

「這樣就做好了？」

「不，這隻能說是糖漿炒好了，我們還要倒一盆開水，煮開后，糖的和波斯紅酒一個，才代表糖炒功了。」

朱永守著鍋里的水燒開，用湯勺舀起來一看，果然是酒紅的，太神奇了。

柳茹月舀了30錢糖加鹵桶里，用湯勺落底的將所有的料都攪拌均勻，蓋上蓋子，再熬制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滷水才算真的做好。

雖然熬制滷水的過程十分繁瑣，但滷水是可以重複使用的，越鹵越香、越鹵越濃，所以如果開店，做滷不會虧本。

「這滷水，你可以用很久，以後滷水越用越，你再重新熬制新滷水加進去就好了，不過到時候用料多，你就得自己嘗試了，如果加多了會發苦、加了會太淡。」

「實在不會控制，你就按照我剛才的量，重新熬制新的滷水就是了。」

朱永沒想到做一個鹵湯，竟然這麼多講究，他為自己之前的輕視到愧疚。

「先把豬舌頭、豬蹄子、牛放滷水裏小火熬制一刻鐘。」

「再放豬耳朵，蓋上蓋子滷製3刻鐘。」

「之後熄火，浸泡半個時辰，讓它有足夠的時間味，再撈出來。」

聽得朱永嘖嘖稱奇，竟然最後的半個時辰不是熬煮，而是藉著餘溫燜。

半個時辰后，用笊籬將滷製好的全都撈起來，放大盆子裏。

這滷熬制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早就超過了平時吃晚飯的時間。

雖然今日上貨本來就啟航晚，但此刻船工們也已經忙完了起錨、啟航的工作了，早就壞了的他們嗅著滷香味，垂著津眼的看著盆子裏滷製得金黃、亮澤的滷。

只是看著、聞著，都比以前吃過的所有滷都還香了。

「十娘，終於做好了，可以吃飯了麼？」船老大開堵門的船工們，把手向了盆子裏油亮亮的豬蹄子。

卻被柳茹月一鍋鏟打在了手臂上，「還不能吃。」

「啊？不是都做好了麼，還不是能吃？」船老大哀嚎一聲，門口那些船工也跟著鬼哭狼嚎。

鶯歌雖然沒有跟著嗷嗷，眼神卻充滿了控訴，扣著門一雙眼睛哀怨的看著柳茹月。

柳茹月知道今天自己做這個菜花費的時間的確太長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其實也了，但對味道的極致追求讓提醒道，「還要讓這些滾燙的滷回生兩刻鐘或者一個時辰，口才會更脆、更有嚼勁兒、更好吃。」

「你們如果要吃，現在也可以吃，但是再等一會兒，真的更好吃，而且……剛才就做了滷，沒顧得上煮飯，沒有米飯，吃也不香。」

「……」大家確定，十娘就是故意的。

－－－－－－題外話－－－－－－

橙子寫的也很了，好想做滷來吃啊，可是豬好貴，買不起來做……

以後橙子寫活不下去了，就去街邊賣滷、滷爪，還有麻辣丁這些來賺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