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會怨娘親告爹麼?」
大閨一雙水眸閃爍著恨意,「他都不配做人,哪裏配當爹。」
二閨了拳頭,「早就該告他了。」
三閨靈的眸子此刻也閃爍著堅定目,搖了搖頭,「怎麼會怨娘呢,帶給我們痛苦的不是娘啊。」
「好,我們過去吧。」
朱雀街的盡頭,就是皇宮大門口的廣場。
來上朝的員會在廣場口下馬車,然後按照職大小排隊宮。
這會兒離卯時還有半個時辰,也就稀稀拉拉來了一些有急事、睡不著、早起,又職位不高還怕遲到的員。
看到一大三小影朝著皇宮過來,一開始還沒多想,只當是姑姑帶著新採買的小宮們進宮。
可是漸漸的,他們察覺到不對勁了。
走的方向,似乎是……皇宮外的聞登鼓!!!
天,今天他們是要親眼見證告狀了嗎?
若不是遇上當地父母解決不了的案子,誰願意越級告狀?
狀不是那麼好告的,皇帝是那麼好見的?
也為了避免百姓因為蒜皮的事就告狀,北曇律明確規定,從敲聞登鼓到見到皇帝中間,告狀者得滾鐵釘板、踩火炭。
這就是庶民想見天子得付出的代價。
只有經得住考驗的人,才能得見天子。
凡是家裏有點關係的人,都不用親自告狀。
所以,肯定是要告的。
就是不知道要告的是外地父母,還是京中的高權貴了。
看熱鬧是天,哪怕這些夠資格上早朝的大臣品級都在五級之上了,這也不妨礙他們朝這一大三小圍攏過去。
至,先看看認不認識,會不會牽連自己。
因著國律規定,哪怕沒人敲鼓,每日也是有羽林衛流看護的。
在燈籠的照耀下,聞登鼓散發著暖洋洋的調,紅皮似是在警告著告狀者一會兒流的鮮比這還艷還濃。
無人有權阻礙敲鼓者,大家都在一旁打量。
婦人和孩子都穿著繡花披風,帽檐遮蓋了大半張臉,看不真切們的容貌。
們不說話,渾上下都流淌著沉重的氣息。
終於,那婦人出了鼓槌,毫不猶豫的力往鼓面一錘。
「咚」
似敲在了心坎上,依稀有些困頓的大臣們一瞬間神了。
「咚」
「咚咚,咚咚咚……」
擊鼓的節奏越發快了,所有人都能從鼓聲里到的憤怒、無助、和悲傷!
這一聲聲鼓點,猶如平靜的水池被投了一顆石子,一圈圈往外漾開來。
宮人驚慌的從皇城城牆上俯首往下看去,「快去通傳,有人敲聞登鼓告狀!」
「火炭、鐵釘床趕備上!」
柳茹月不知道自己的擊鼓,都吵醒了誰,伴隨著力擂錘,遮著頭部的帽檐落。
「是十娘!」
「是那個做菜的十娘!」
有眼尖的老饕的認出了柳茹月,面上皆是驚疑不定之。
「有什麼冤屈?」
「莫不是去某個大臣後院做菜的時候,了欺負,來告狀?」
「我看不是,若是那樣,帶著三個小孩子來作甚?」
「咦?十娘只有兩三歲的兒子,哪裏來的這三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一時間,猜疑在大臣們的心中不斷發芽。
有認識十娘的大臣,心中滿腹疑問,卻不敢上前攀談打聽,就怕惹禍上。
皇宮甚大,但消息靈通的宮人們,還是把消息盡職盡責的傳到了各自的主子耳朵里。
當右相急匆匆趕到廣場的時候,早已經人山人海。
沒有大臣敢靠近柳茹月,他們規規矩矩的排著隊,等候進宮。
趕來看熱鬧的百姓,則是將朱雀大街圍的水泄不通,起床晚的大臣,馬車都過不來,只能下車疾跑。
哪怕人再多,柳茹月母四人都是最顯眼的,們周圍三丈,除了守鼓的兩個羽林衛,再也沒有旁人。
所謂涇渭分明,不過如此。
到了此刻,右相敢肯定十娘就是黎家,不過,他是真沒想到竟然會選擇告狀。
事有些離了他的掌控,他以為,哪怕黎家得到了十娘後勢力的提醒,肯定了十娘的份,最多就認回,然後在朝堂上找陛下告狀。
朝堂上最能言善辯的大臣都是他的狗,如此一來,他有本事大事化小,把這個事搞一個夫妻矛盾,讓別人都摻和不了。
大源帝不過傀儡罷了,到時候還不是看大多數大臣怎麼說,右相總是能把損失弄到最小。
可是告狀就不一樣了,告狀是全民狂歡,全京城的百姓都會關注,百姓能給皇帝壯膽,百姓比員多多了,他能控自己的下屬,卻沒辦法控全京城的民意。
雖說也不是一點作空間都沒有,但是……
比關著宮門,在朝堂上,只與黎家扯皮難很多很多。
古樸大氣又充滿威嚴的宮門終於緩緩打開。
一行林軍魚貫而出,搬來了鐵釘床,以及還在大缸里燒得火紅火紅的碳。
穿銀白太監服的一個中年太監拿著佛塵,目不斜視的走到離柳茹月跟前,距離一丈站定。
「你確定要告狀?」
「是。」
「你且看好,鐵釘床,碳火的威力。」太監揮了揮佛塵,立刻就有林軍抬著一頭被綁好的白羊過來。
他們用力一扔,白羊逃無可逃,啪的砸在了鐵釘床上,一時間慘聲急促響起,白羊被閃著寒的利刺扎了二三十個窟窿,在白上暈染開。
一時間,只聽得到人群里傳來害怕的氣聲。
白羊的慘聲逐漸轉弱,可憐的羊兒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搐了幾下后,徹底不了。
圍觀的百姓和員們,都確定了,這鐵釘床並無作假可能。
林軍將死了的白羊抬起來,用子穿過綁著的羊蹄,懸掛在盛放火炭的大缸上方,流淌著的鮮沒一會兒就被烤乾了,白一燃燒起來……
「皇宮裏的東西,不可能是天橋下那些耍雜技弄的假貨。」
「這婦人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來告狀。」
「這鐵釘床那麼長,滾過去還能有一塊好麼?」
「這一大缸碳火,一會兒鋪開來,得多長啊,走過去,這腳都得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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