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咬著瓣，垂眸挲著手裏的畫像。

本來想中途跳車的，但是那個時候，收到了父親的來信。

秦無淵將的事告訴了的生父秦歷河，秦歷河當即寫了信，要秦恪務必將安全帶回來，他十分想見卿九。

一邊是的親生父親，一邊是顧暮舟。

卿九難以抉擇，但秦恪答應，只要顧暮舟解釋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和秦無淵都會原諒他。

始終相信顧暮舟，心中認定他一定會來找，和解釋。

「二哥，我更想帶著他一起見父親。」

秦恪頓了一瞬：「小九，你應該知道，其實皇兄和我都不太支持你們的，我們沒有拆散你們，不過是看在你對他用至深，但是，如果他真的棄你不顧，我們更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這一次，他可有告訴你他的打算？他攻進皇宮這件事，甚至都沒有告訴你！」

「他肯定有苦衷。」

「真有苦衷，真的在意你，他一定會來尋你，到那時，叔父也不會反對你們的。」

卿九沉默不語，下了馬車。

「小九。」秦恪語重心長道：「我們都希你能幸福，因為顧寒修的前車之鑒，我和大哥都覺得你的後半生更要謹慎。」

「姑娘，我覺得秦將軍說得對，我們不如看公子如何做，您不是相信他嗎？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兩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何溪也勸道。

卿九思量再三，點了點頭。

這也算是對原主生父的藉吧，讓他放心，顧暮舟是個值得託付之人。

北域的京城和徐國大不相同。

徐國的京都雖然繁茂，商人小販絡繹不絕，夜市也十分熱鬧，但，和北域相比，了幾分人味。

走進北域京城，四可見的百姓穿著相差無幾，在這些人中，本分辨不出貴族和普通百姓。

許多向秦恪行禮的百姓和員都顯得十分隨和，當的和百姓之間，像是老朋友一樣。

但若是有人犯罪，執法時，他們又是一不茍，嚴厲打擊。

卿九很喜歡北域的氛圍，這也是秦無淵的治國之道。

沒有層次分明的階級，沒有令人生厭的優越。

「秦將軍回來了！」

「秦將軍又打了勝仗，真厲害。」

「這就是公主吧，果然和皇上將軍一樣，生的如此貌。」

「公主殿下，以後有需要儘管來找草民，草民定當竭盡全力。」

周圍的百姓將他們團團圍住，噓寒問暖。

「小九剛回來，你們別嚇到了。」

秦恪開口，替卿九解圍。

卿九的確寵若驚，從未見過如此場面。

「公主殿下在徐國了不苦，我們都聽說了，那個殺千刀的狗皇帝！讓他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有百姓憤憤不平道。

卿九稍微有些不太自在。

「其實，是我給他下了毒。」

並不想讓百姓們覺得是個什麼都能原諒的善人，既然大家如此坦誠，也不該做作。

聞言，那些百姓竟然豎起大拇指。

「幹得好，就應該這樣！」

「公主不必自責，這件事你沒錯，是他有負於你。」

「就是，公主也不必擔心兩國關係，我們北域國力雄厚，不和徐國合作，也照樣活的自在，相反，他們還得跪著求我們。」

……

卿九得差點落淚。

徐國本沒法和北域相比，看他們的態度就知道秦無淵把北域治理得多麼好了。

「小九還要去見皇兄和叔父，改日再和大家嘮嘮。」秦恪打斷了眾人的對話，朝著卿九眉弄眼。

卿九會心一笑，朝著百姓們點頭示好。

在眾人的視線中，卿九跟著秦恪了宮。

皇宮的裝潢十分簡潔，簡單的深藍格調，石磚都是最普通的，連屋頂的瓦片都和百姓家裏的一般無二。

不過，這皇宮是真的大。

比徐國的皇宮大了兩倍。

卿九沒忍住打趣道：「大哥這是養了多的妾，這麼大的皇宮。」

「不是大哥，是皇祖父，皇祖父喜歡，所以……」秦恪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但……為什麼現在親王不多？」

「你不知道，當年，有很多皇子反對叔父登基，聯合起來宮，是叔父手段雷厲風行，將他們都置了。剩下的一些沒有野心的皇子也都被派去封地了，所以皇兄繼位的時候，可以說沒有任何威脅，叔父都為他掃平了。」

卿九心中十分慨。

秦歷河能用一己之力掃平這些障礙，足以說明他能力卓著。

「父親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叔父這個人重重義，殺伐果決，凡是他逆鱗之人，都沒什麼好下場，當然……除了皇祖父，這也是叔父的心病。」

卿九垂下眼睫，有些哀傷。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沖了出來，邊走邊喊：「是小九嗎？小九回來了！」

卿九抬眼往過去，秦歷河朝奔過來，那張被歲月走過的臉上已經有了年邁之相，可神態之間的風華猶存，依稀能分辨出他年輕時的絕世容。

「小九！」

秦歷河兩眼掛滿了淚珠，越是靠近，腳步越是躊躇。

他出雙手，雙腳抖。

卿九鼻尖酸，那種親人之間的牽絆從心裏滋生，逐漸蔓延全。

抬腳衝過去：「父親。」

父相擁，眼淚撒了一地。

周圍的人見此景，都十分容。

秦無淵慢步走過來：「叔父，小九剛回來，肯定累了，你們就別哭太久了。」

秦歷河後知後覺，了眼角的淚：「讓為父看看，看看我的小九！」

他上下看著卿九，在上，甚至看到了曾經的李悅盈。

「你和你母親年輕的時候真像，一樣的風華絕代！」

「父親這些年可好？兒沒能盡孝，還請父親恕罪。」

「傻孩子，說什麼呢！這不怪你！謝老天，讓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

「父親，母親的事，我很自責……我有機會將帶回來的……」

一想起李悅盈，卿九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

「人……各有命，可能我這輩子都無緣和盈盈再續前緣……無淵已經將盈盈的帶了回來，現在我將葬在我的院子裏，以後我每天都能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