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端著菜回來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已經了許多劍拔弩張，竟然多了些其樂融融。

「你們怎麼忽然關係這麼好了？」

秦無淵和顧暮舟對視一眼，同時一笑。

「小九，我們關係好，你不高興？」

「那是當然！」

可卿九總覺得這是黎明前最後的安寧，心裏總覺得不太對勁。

顧暮舟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如同從前一樣，給卿九夾菜。

飯後，卿九將秦無淵和秦恪通通趕走，打算帶著顧暮舟去走一走。

秦無淵走之前，朝著顧暮舟遞了個眼，顧暮舟只是淡然地點了下頭。

他心裏是痛苦的，是窒息的。

「顧暮舟，你還沒看過京城的繁華，我帶去看一看。」卿九拉著他的手，作中都是急切。

「九兒，其實不用這麼急。」

卿九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往前走。

然而，的眼角早已潤了。

如果不早些帶著他走一走，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顧暮舟，你看，這是北域特有的小吃，薄薄的一層麵皮烤的脆，上面放著紅燒等其他菜，特別香。」

卿九直接買了三份，遞給顧暮舟：「你快嘗嘗，一個是紅燒，一個是梅菜扣，一個是炒，你喜歡哪一種？」

「九兒喜歡哪一種？」

顧暮舟笑著反問。

看仰臉喜笑開的模樣，顧暮舟心裏也多了幾分喜悅，但看到眼淚殘留的淚痕時，他的心又沉寂了下去。

「我啊，我喜歡紅燒。」

顧暮舟低下頭，一口將手上紅燒那一份吃下去：「九兒喜歡的，我都喜歡。」

「油舌，你都得給我吃了，不能浪費。」

「好，都聽你的。」

「京城裏，有一家我最喜歡的茶館，我帶你去。」

卿九地握著顧暮舟的手，生怕他走丟了。

兩個人行至一個小茶館門口。

茶館的所有座椅全都做滿了，只有一個桌子旁坐著一個男子，空了三個位置。

「今天還是算了，人太多了。」

顧暮舟卻拉住：「不必，我看那裏就可以。」

「誒！顧暮舟！」

卿九沒攔住他，顧暮舟已經朝著那個空桌子走了過去：「兄臺，這裏可以坐嗎？」

「當然可以。」

溫潤如風的聲音傳來，卿九走近才發現，那人竟然是雲嵐。

「雲嵐？」卿九停下腳步，蹙眉看著他。

雲嵐站起行禮：「公主，真巧！」

「顧暮舟，我們還是走吧，我帶你去換一家。」卿九拉著顧暮舟的手，可顧暮舟卻紋不，他反手拉著坐下來：「九兒，就這吧，我有點累了，休息會兒。」

儘管有些遲疑，卿九還是為了顧暮舟的健康考慮，坐了下來。

「雲嵐，你怎麼在這？」

雲嵐面喜：「公主竟然還記得我，草民真是喜不自勝。」

「廢話，我們昨日才見過。」

卿九有些無語。

畢竟，昨日雲嵐是第一個，上頗有些書生氣質，在那些人中算是佼佼者了。

「公主想喝些什麼？今天，算我的。」

卿九不太喜歡欠人，看了眼顧暮舟，他竟然已經點了茶點了。

「顧暮舟，你什麼也喜歡貪圖小便宜了。」

顧暮舟打趣道：「頭一次見公主殿下的仰慕者，覺得有些新奇。」

卿九撇撇，了下他的胳膊。

雲嵐看著兩個人眉目之間掩飾不住的愫，心中有幾分黯然。

「不知這位公子是......」

卿九剛要開口，顧暮舟搶先一步：「我是公主的好友。」

「顧暮舟！」

「九兒，這是在外頭，對你的聲譽不好。」

卿九心裏十分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

他是病號，暫時先忍了。

明明是喝茶吃茶點，雲嵐一直獻殷勤，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對卿九的心思。

顧暮舟垂眸喝茶，遮住了眼底的一片黯然。

「雲嵐公子可有考功名？」顧暮舟問。

「去年中的舉人，但我不喜歡做。」

「那就是現在無事可做。」

雲嵐的神僵了一瞬：「也不是，我比較喜歡遊山玩水，看看北域的大好河山，等哪一天我玩夠了，自然會進宮去，為朝廷效力。」

顧暮舟不置可否，只是拉著卿九起就走。

雲嵐還想去攔，可惜攔不住。

卿九稀里糊塗地被他拉著走。

「顧暮舟，你怎麼了？不是要喝茶嗎？怎麼突然走了？」

「沒什麼，突然不想喝了。」

躲在暗的秦恪一拍大：「這個顧暮舟在搞什麼！怎麼突然臨陣逃了，他是不是說話不算話啊。」

秦無淵打開摺扇放在前，淡淡地端起一杯茶水：「不是出爾反爾，是顧暮舟沒看上。」

秦恪：......

「他還挑上了？又不是他找相公！」

「稍安勿躁！你覺得那個雲嵐真的適合小九？別傻了！」

「雲嵐不是公認的才子嗎？你們不是都說他好嗎？」

秦無淵搖頭：「好不一定適合，小九子強勢，雲嵐太弱。」

「那換一個厲害的。」

秦恪大手一揮，讓手下上前來：「去，把軍營里最強壯的漢子給本將軍找來，記住，一定要有結實的。」

「咳咳咳......」秦無淵一口茶水直接嗆到了嗓子眼。

他咳嗽了半晌，抬起手，朝著秦恪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希...你不會被小九打死。」

——

悅心閣

何溪正忙得不可開。

「何溪，我求你了，你就讓我留在小姐邊吧，我想繼續伺候小姐。」

何溪被念叨得不耐煩了。

「紫雲，我說了多遍了，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你直接去和姑娘說。」

「可是，現在留在邊的是你啊。」

紫雲急之下，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對，又急忙改口：「何溪，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紫雲，不管你是什麼意思，都和我沒關係。」何溪的語氣有些重：「我也不想摻合你的事，你如何決定，你去哪兒，你自己決定，別再來找我，我很忙。」

紫雲咬著瓣，委屈地想要落淚。

想起當初被顧寒修抓進宮裏，那個人跟自己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