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陳單,也就是靈空和尚,我對他印象不錯。
當然這種印象不是說他的佛法有多高深,而是這個人很聰明,通人世故,我們通起來很順暢,不需要費勁兒。
我心想這個和尚不愧是蔣麗的表弟,也難怪蔣麗這麼推崇他,這哥兒們兒的確有一套。
他穿一套剪裁合的明黃僧,年齡不大,個子不高,但是氣度不凡,不卑不,從容自在。
我在他住的酒店見的他,他的行李是個小皮箱,箱子里一多半都是書,看得出來,這人喜歡讀書,不是那種裝出來的。
我很好奇他為什麼出家,但是我把這種好奇藏得很好,而是問他現在在哪里出家:
“就在湖南的馬山!”
我一聽馬山,這是什麼鬼地方?沒聽過啊,陳單馬上解釋:“這不是一個什麼出名的地方,但是廟從明朝開始就沒有斷過香火,有故事。這幾年當地縣里在附近準備搞旅游開發,投了一些錢,但是境況不怎麼好……”
我問他:“馬山廟里有幾個和尚?”
他說:“我是99年承包的廟,當時一共有四個和尚,但是廟里香火冷清,其他的幾個和尚都跑了,目前馬山廟就我一個人。”
我說你一個和尚怎麼能堅持?那不是很困難?
他笑了笑,道:“不能堅持也要堅持,再困難也要講政治,我倘若也跑了,那豈不是意味著縣里的旅游政策徹底失敗了?”
我直接笑噴了,一個頭和尚,做雙手合十的樣子,跟你講政治,講站位,這種經歷以前哪里經歷過?
我覺得這個陳單真是太逗了,關鍵是人家一本正經的,我想如果把他的僧袍一換,再戴一頂帽子,說他是某地領導應該也毫無問題。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那麼多彎彎繞,我們的通能更加順暢的進行。
我問他:“那你講了這麼幾年政治,應該有收獲吧?”
陳單一笑,點頭道:“那是肯定的,首先我被確定為馬山寺主持,這是民宗委明確的!第二個,我馬山寺現在獨立于景區存在,當地zf給我劃撥了四十多畝平地,一百三十多畝山地讓我搞開發,搞擴建。
我通過五六年的努力堅持,把這個平臺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現在我雖然一窮二白沒有什麼錢,但是手中有這個平臺,一旦有機會能融資,后續的開發建設我就能完全自主……”
陳單侃侃而談,思路清晰得很,我想這哪里是和尚,簡直就是個企業家啊,從言談舉止到心機算路都不是一般人。
而且他也不藏著掖著,這一點好,讓我對他印象不錯。
我問他:“陳單,你也真是厲害,這麼多年都虧損,日子肯定很難熬,你能熬五六年,不容易吧?”
陳單淡淡的道:“我們出家人,五蘊皆空,對質的需求并沒有那麼高。”
我大笑,一旁蔣麗看不下去了,在旁邊叱喝道:“陳單,你不能說人話嗎?”
陳單忙一脖子,說道:
“陳彬哥,我們都姓陳,是本家來的,我也不瞞你!我這幾年廟里雖然虧,但是日子還是能過下去,我賣個骨灰盒都能賺上千塊,這個生意我做了三四年,路子已經做開了,一年賺個十萬、八萬的不在話下。”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對這哥們兒五投地,這家伙生存能力極強,雖然是個和尚,但是生財有道,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陳單跟我講,說他出家不是假出家,而是真出家,但是他認為出家人要求得彼岸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修行,而應該要先世,只有世了才能出世。
就像他這樣的出家人,如果不積極世,他哪里有條件一心修行呢?天下這麼大,也沒有他的容之所。
而他積極世之后,這些年的日子雖然比較艱難,但是總歸是一年比一年好,他也從一個普通的僧人有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且他對修行的信心越來越強。
陳單道:“陳彬哥……”
我打斷他,道:“陳單,你別哥,咱們先通報一下年齡,究竟誰大!”
我先報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陳單的表就有些古怪了,一旁的蔣麗咯咯的笑:
“陳彬,你和我表弟是真有緣分,你不多不,比他大一天,哈哈……”
我簡直驚呆了,眼前這小子只有二十四歲?比我還小一天?這尼瑪也長得太著急了點吧?關鍵是這家伙天天在廟里修行,其認知、思維、見識竟然不在我之下,這是哪里來的妖孽?
一旁的蔣麗笑嘻嘻的道:“怎麼樣,陳彬,我這個表弟還行吧?”
我說:“厲害,你們姐弟都是天賦異稟,我佩服!”
蔣麗道:“陳彬,你是不是罵我們?”
陳單道:
“陳彬哥,反正日久見人心,我麗姐也是我佩服的人,我們做事秉承一條規則,那就是不虧兄弟!
我現在有這個平臺,你如果能夠給我帶來資金,我直接給你十五個點的反饋,而且長期有效。
我明白一個道理,眾人拾柴火焰高,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干事兒?”
我問他:“陳單,你的法名什麼來著?靈空是不是?”
陳單點頭道:“對,對!你可以直接我靈空大和尚!”
我說大和尚,我們談得差不多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大和尚道:“我吃素,一起吃飯就沒有必要了,你和我麗姐一起吃更合適!”
晚上我和蔣麗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我就跟講:
“蔣麗,我真沒有想到我們還能一起生財有道,接二連三都有合作!”
蔣麗道:“你不是講了嗎,我們是一類人,既然是一類人,那當然要誠合作!我覺得你的選擇是對的,這個黃海山不是一般人,你和他保持合適的距離非常有必要。
當然,也謝你信任我,讓陳單能局,這事兒有陳單局,你要輕松很多。”
我想好了,決定馬上給老黃打電話,把這個陳單給介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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