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進來以后，我就看到他手里拎著個布兜子，塞得鼓鼓囊囊，覺還重的。

他直接來到我床邊，低頭看了一眼床頭柜，當時魏亮他們給的錢，就在床頭柜上堆著，一共十摞。

王坤撇撇說：“他們就給了這點啊？”

我笑著道：“不了。”

“一幫鐵公。”王坤砸了咂，隨手將布兜丟在床邊，里面的東西“嘩啦啦”灑出來，果然是錢，一摞又一摞，一二三四五，一共有十摞。

十萬！

王坤一個人就給了我十萬！

我這個人雖然，但場面功夫做得還不錯，哪怕心里再歡呼再臥槽，面上也沒表現出來，只是假裝驚訝地說：“坤哥，這是干嘛！”

王坤瞥了我一眼說：“別裝啊！”

“我沒裝，你們來看我，我高興的……但是這太多了！”我上這麼說，心里卻想越多越好。

“行了，昨天看你還猛的，怎麼也和他們一樣俗啊……給你就拿著唄，廢話真多！”

“哎，謝謝坤哥！”

看得出來，王坤不是那種喜歡跟人客套、寒暄的類型，所以我也不客氣了，直接把錢收起，同樣堆在了床頭柜上，一共二十摞，二十萬，像是一座紅燦燦的金山。

心理又忍不住上來了，這槍挨得真值！

給完錢后，王坤也沒離開，而是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又從旁邊拿出一個別人送的蘋果，手在腰間一，一柄巧的匕首出現在他掌中，“唰唰唰”地削起皮來。

他的刀功很好，像是干過大廚，一把匕首在他手里都能玩出花來，削起皮來毫不拖泥帶水，一個干干凈凈的蘋果很快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咻——”王坤將蘋果朝我丟了過來。

“謝坤哥！”我手接住，“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

“這蘋果比剛才那十萬塊值錢……有資格吃這蘋果的人不多。”王坤沉沉地道。

“榮幸之至！”我相信他并沒吹牛，他這種人應該不至于到給人削蘋果。

“小子，不錯的！”王坤丟下一句話后，終于起離開。

等他轉出門，我就很沒骨氣地把二十萬全部塞到了布兜里，打算有空就去存了，人生中第一次擁有這麼一大筆錢！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號碼。

“喂？”我接起。

“是王先生嗎，您的快遞到了……”里面傳來一個悉的聲音。

“王sir？你搞什麼飛機？”我一臉詫異。

“你邊沒人啊？”

“嗯，沒人！”

“這不是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嗎，雖然我可以刪通訊公司后臺的記錄，但又擔心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恰好給洪衛軍看到了。這不，換了一個小號，這號是我從一個快遞員手里買來的，每次給你打完同樣刪除記錄，就算被洪衛軍撞到，也不會查出什麼來的！”王偉信誓旦旦地說。

“那可太好了！”王偉想得很周到，不愧是專業的刑警，已經在最大限度保護我的安危了。

“嗯，最近怎麼樣啊？”

“好的啊，洪衛軍讓我做烈火酒吧的經理了。”

我沒跟他說昨晚的事，主要是說了也沒用，對于劉福生的案子沒有任何幫助，可能也有一點私心，我想從洪衛軍手里得到更多，這種事就不太方便和他講了。

“能給你安排這麼重要的職位，說明他越來越信任你了啊，我確實沒有找錯人！”王偉萬分慨，又說：“你見過王坤沒？就號稱洪衛軍手下第一戰將的那個！”

我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因為王坤剛從我這離開！

“見過了，怎麼？”我回。

“我們審過劉福安了。”王偉繼續說道：“沒開警車，沒穿警服，在他家里守著，沒驚洪衛軍，經過我們幾天幾夜的番上陣，保證了他的安全后，他終于松口了……”

“他怎麼說？”我立刻問。

“他和劉福生確實十幾年前就鬧翻了，兄弟倆互不來往，但打斷骨頭連著筋，畢竟是濃于水的親啊……劉福生遇害的前幾天，一直在聯系他，說自己要被人殺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希他能幫忙報警，但他惹不起洪衛軍，就沒敢報。”

“說了兇手是誰麼？”

“說了！”

“誰？”

“王坤！”

這個名字一出口，我的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王偉剛才問我見過王坤沒有，我就猜到是他了，這個靴子總算落地。

“是他殺的？”我憂心忡忡：“那和洪衛軍沒關系？”

“不可能沒關系，百分百是洪衛軍讓他殺的！”王偉是老刑警，分析這點事太容易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又問道。

“劉福安代了王坤，按理來說我們應該抓他過來審問。但是像他這樣的老油條，我們警方太清楚了，本問不出來什麼，現在也沒任何證據，反而會驚了洪衛軍。所以，我希你能接一下王坤，看看能否找到兇之類，順便從他口中套一下話……”王偉細心地安排著。

“兇？”

“是的，法醫鑒定，兇是把匕首，一把很鋒利的匕首！”

“劉福生可是被肢解的，匕首能做到麼？！”我吃驚不已，以前看新聞和電視劇，這種肢解的案子一般都是斧頭、電鋸等。

“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和刀功，匕首當然可以做到……”

“好，我知道了……”

不知怎麼，我腦海中回憶起王坤那支巧的匕首，以及削蘋果時所展現出的湛刀功，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嗯，王坤也是個很危險的人，你一定要小心！以后找我，就打這個電話！”王偉最后囑咐了一句。

……

姜妍是第三天才得到消息的。

一直給我打電話，想要約我出來吃飯，但我每次都婉拒了。

不是個傻子，當然覺得不對，直接跑到洗車店去一問，才知道我住院了，連忙急匆匆趕過來。

“你的手怎麼回事？”姜妍抓起我裹滿紗布的手，一臉詫異。

“沒事，削蘋果的時候不小心傷了下。”我笑呵呵說。

“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騙我？我剛給曾彤彤打了個電話，說你被人打了一槍！”姜妍抬起頭來，眼眶已經紅了。

“那個婊子，真欠收拾！”我咬牙切齒。

“李虎，我好心疼，也好害怕！”姜妍抓著我的手，眼淚直接淌了下來，過那張晶瑩剔的臉。

我終于忍不住了，手將擁在懷里。

“沒事，真沒事，留個疤而已。”我嗅著的發香，輕聲說著。

姜妍趴在我的懷里大哭一場，而我就這麼抱著，一直等到日落，夕的余暉過窗戶，暖洋洋地灑在我們上。

不知過了多久，姜妍慢慢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問：“李虎，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