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幕，現場的人都懵了，打架的人也不打了，紛紛朝著我們看來，被吳凡和董星砍倒在地的齊駿，也一臉瞠目結舌地抬起頭。

就連劉永良自己，都不可思議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腹部竄出來的刀尖，眼神里涌現出一絕和悲涼。

我的腦子也“嗡”一聲響，我和劉永良都是有經驗的，知道怎麼扎死不了人，曾小寶顯然沒這個意識，他就一心想要報仇，怎麼痛快就怎麼來！

現場一片寂靜，曾小寶不知道自己闖了禍，還在罵罵咧咧：“你不是大哥嗎，不是帶著四五十人砸店嗎，不是一言不合就捅我嗎，現在怎麼不吭氣了啊劉永良……”

“唰——”

我拔出自己的匕首，又狠狠一腳踢在曾小寶肚子上。

“虎哥，你干什麼！”曾小寶猝不及防，被我踹了個四腳朝天，椅也翻過去了，兩個轱轆不斷在空中轉著。

“走了，去找軍哥！”我沖四周吼了一聲，隨即轉就跑。

和打算讓尹晨自首那次不一樣，現在的我只希曾小寶趕逃。

逃得越遠越好！

我不知道劉永良會不會死，看他的傷，大概率可能死。

真要死了，曾小寶也得償命。

曾彤彤已經沒了，不能讓曾小寶也沒了！

我一邊呼吁大家趕走，一邊還禍水東引、調虎離山，讓他們以為我去找洪衛軍了。

阿發、阿財、吳凡、董星立刻跟我離開，張若風則把曾小寶扶起，推著椅也跟上來。

那些工人也都四散了。

……

郊外。

“吱嘎——”

“吱嘎——”

兩輛面包車停在路邊，一輛是我開的，一輛是吳凡開的。

大家都走下來，將曾小寶也推了下來。

“哈哈哈，剛才那一架實在太痛快了……”曾小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坐在椅上面手舞足蹈。

“啪——”

我實在沒有忍住，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耳！

“怎麼了虎哥？”曾小寶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誰讓你扎他的？！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劈他兩下就行麼？！”我怒氣沖沖。

“我扎他怎麼了，你不也扎他了？而且他扎過我，我當然也要扎他了！”曾小寶還不服氣，坐在椅上就給我犟起來。

“虎哥和劉永良都有經驗，扎不死人……你剛才那一刀，有可能死人的！”張若風憂心忡忡地說。

“會……會死人嗎……”曾小寶終于有點哆嗦起來。

“你說呢？！”我怒不可遏，又想扇他一個耳，但是吳凡攔住了我。

吳凡把我拉到一邊，遞給我一支煙，低聲說道：“事已經出了，再罵他也沒意義，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我回過頭去，看到曾小寶坐在椅上，已經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整個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阿發、阿財、張若風默默地陪著他。

董星蹲在路邊默默地著煙。

我點了煙，深深地吸了口，接著問道：“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吳凡最近確實穩重許多，沉沉地道：“要看人死沒死，人要沒死，梁云澤會瘋狂報復，人要死了，就是梁云澤的瘋狂報復，外加警方對曾小寶的通緝！”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吳凡的分析。

我不怕梁云澤的報復，并且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但曾小寶……

我稍稍思考了下，便返回到車邊上，一眾人都抬頭看我，唯獨董星還在路邊煙。

“阿發，阿財，你倆帶曾小寶去外面躲躲，現在的手機卡全部廢棄不用，等著我和你們聯系就好。”我先下了第一個指示，接著給了他們一張黑卡。

干我們這行的，黑卡是必需品，誰都有些儲備。

他們去哪，我也不問，警方如果找到我了，我就能明正大地說“不知道”了。

吳凡也走過來，給曾小寶他們塞了點錢。

“省著點花，都沒多錢了。”吳凡沉沉地道。

“嗯……”曾小寶的眼睛有點泛紅。

“虎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曾小寶抬起頭來，鼓起勇氣對我說道。

“……先活下來再說！”我咬咬牙。

阿發開車，載著阿財和曾小寶離開了。

“你也躲躲。”吳凡沖我說道：“我和董星去打聽況，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嗯。”我答應了。

如果劉永良有個三長兩短，曾小寶和我都是梁云澤的報復對象，其他人暫時應該沒啥大礙，他也顧不了那麼多。

吳凡開車，載著我們返回城里，先把張若風送回學校，接著又把我送到他和董星的出租屋里。

之前為了躲避王坤的圍剿，他倆在郊區租了個房子，直到現在還沒暴，屬于我們的一個據點。

接下來的事，是吳凡和董星打聽來的。

商業街一戰過后，劉永良當然被第一時間送到醫院搶救，梁云澤、梁小夢兄妹和七八個關系不錯的兄弟也立刻趕到了。

齊駿雖然也了傷，而且傷得不輕，但是并未失去意識，也沒生命危險，能夠完整敘述當時的況。

“你為什麼要和李虎見面？”知道起因是自己妹妹，梁云澤當眾對梁小夢發難！

梁云澤很年輕，不到二十五歲，卻已經頗有大哥風范。他手下兄弟眾多，有十七八歲的頭小子，也有名已久的大混子，但都對他服服帖帖、俯首帖耳。

近一兩年，梁云澤已經變得溫和許多，不再輕易怒和打架，但他面稍微一冷，仍舊會嚇得眾人戰戰兢兢。

“他說他要和我聊聊……”即便是梁小夢，面對自己親哥哥的詰問也會張。

“你和他有什麼好聊的？”梁云澤皺起眉頭。

梁小夢沒說話，低下了頭。

聽上去只是兩句正常的問話，但現場的氣已經降至冰點，所有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梁云澤沒再說話，靜靜地守在手室門口。

是個人都知道，接下來怎麼做，取決于劉永良的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不知多久以后，手室的門終于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命保住了。”醫生說道：“但是臟多損，徹底恢復是不可能的……”

意思是說，劉永良會留下永遠的后癥。

再直白點，這個人有可能廢了，或許得一輩子癱在床上。

就算還能起來，機能也大不如以往了。

“行，我知道了，謝謝醫生。”不論如何，終究是保住條命，梁云澤稍稍松了口氣。

“嗯，費用一下，還要在icu病房住一段時間。”醫生返了回去。

梁云澤剛安排人去錢，就有幾個警察找上門來。

商業街一戰有人報警，他們肯定要來問一問的。

“沒事，了一點輕傷，我們自己私了，就不勞煩公家了……”梁云澤笑呵呵的，給人春風拂面的覺。

警察走了以后，梁云澤的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

“我去給良哥報仇。”梁小夢站起來，主說道：“我去廢了李虎和那個曾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