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悅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瞧見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面。

楚寧戴著雙手套，抓著腳的位置，就那麼倒拎著那只沒了頭的緩緩走過來。

滴了一路。

楚寧臉上還洋溢著人畜無害的單純到不行的笑，“老夫人，您看是不是這樣？”

江老太太聞聲看過去，這一眼，差點兒把自己氣走，

“哎喲你、你、你這是干什麼呀？！”

楚寧晃了下自己手里那只，

“不是您讓我學著殺嘛，我這學了點什麼得跟您匯報啊，我覺著簡單的，您覺得呢？”

江老太太氣得直升，扶著額頭，

“我覺得什麼呀，你快拿進去，拿進去！”

楚寧還裝傻充愣的，

“哦，您是不是害怕啊，沒事兒，我這就拿進去啊，您就等著我的味大餐吧！”

說完也不等老夫人回什麼，拎著那只回了廚房。

一旁的傭人立馬忙里忙外的開始打掃地面。

江老夫人氣的不行，捂著口的位置，搖著頭，“芳容，扶我回房。”

文悅看著老夫人的背影，逐漸回過神來，這個楚寧還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小姑娘有趣。

……

兩個多小時后。

幾人坐在餐桌旁，看著面前各自碗里怎麼看都不太對，且味道好像也不怎麼對的湯，言又止。

楚寧從廚房出來，將超大一碗擺在江逸舟面前，

“喝吧，你的超大份，我熬的可用心了，人生第一次熬湯，不好喝也捧個場。”

江逸舟角含著笑，舀了一勺送進里。

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好喝。

雖然不對，但是味道有點像尚膳堂的，好像還別有風味。

一點腥味都沒有。

八是臨時請教了顧玖。

江老太太和文悅看到江逸舟喝的那麼香，心生疑，難不是看著聞著不怎麼樣，但吃起來不錯？

帶著疑，倆人淺嘗一口。

就一口，婆媳倆非常同步的皺了眉頭。

一個字，腥。

兩個字，難喝。

怎麼能有人把湯熬這個味道？

江老太太直接吐到了手絹上，“逸舟，快別喝了，這麼腥你怎麼喝的下去？你本來就傷了，可別把肚子和胃再喝壞了。”

江逸舟對上楚寧狡黠的眸子，頓時了然。

看來是存心整老太太，一兩做。

楚寧不明所以的看看老太太，“老夫人，真的有那麼難喝嗎？”

老夫人沒好氣的將勺子重重放回碗里，沒好氣道，

“什麼難喝？簡直難以下咽！你是不是故意的？”

再看江逸舟，還跟一副沒喝過湯似的樣子，一勺接一勺的，看著稀罕的不行。

文悅喝了口水，了，“小寧啊，這湯……有點腥。”

江老太太面十分不悅，“這哪是有點腥，這能喝嗎？”

楚寧端起文悅那碗聞了聞，“好像是有點，是不是盛出來時間太久了？沒事兒我再幫您換一碗。”

三分鐘后。

文悅看看面前看著與之前毫無差別的湯，再看看楚寧殷切的眼神，終究是沒抵過小姑娘那份盛。

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又嘗了一勺。

嗯？

和之前那碗截然不同。

不僅沒有半點兒腥味，還好喝。

怔愣的看向楚寧，“這怎麼……”

抬眼就看到了楚寧暗的跟使眼，行，小姑娘也不問一聲，就直接拉著開始演戲了。

文悅很快反應過來，對上老夫人疑的眼神，斂了臉上的那抹詫異。

又簇眉頭，“這怎麼……還是和之前一樣啊？你是不是忘去腥了？”

江老太太：“……”

所以到底在期待什麼？

楚寧這才恍然大悟，“呀！我說呢，我說怎麼好像了點什麼。我還真的給忘了，要不我再給湯里加點料酒去腥？”

江老太太：“……”

手將碗往前推了推，“那你自己做不明白，廚房的人在干什麼？就不知道提醒著你點兒？”

芳容畢恭畢敬的回了老太太一句，“老夫人，這還真不怪廚房，楚寧小姐說要獨自完，都把廚房的人差了出來。”

楚寧認真的點點頭，“我想著您肯定也想讓我獨自完，要是什麼事兒都讓別人代勞了，那多辜負你對我的期待啊，您說是吧？”

江老太太：“……”

楚寧看老太太被噎的說不出話，心里暗爽，“那要不我再幫您換一碗？”

江老太太連連擺手，“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

再換一碗，估計又得讓嘗一口，可不想嘗。

再說了，里那腥味到現在還有，得趕去漱口。

楚寧看到老太太準備起，連忙走過去擋住人的去路，“老夫人您干嘛去啊？”

“我去漱口。”

楚寧微怔，臉上換上難過失落的神，“您不吃了嗎？”

“你做這樣讓我們怎麼吃？”

“啪嗒——”

一滴眼淚從楚寧妖艷的眼眶落，砸在老夫人手邊的餐桌上，

“我就知道，我從來都沒做過肯定做不好。就是可惜了，那麼可的，就這麼被糟蹋了。”

“誰說的？我覺得好吃的。”江逸舟連忙站起來幫楚寧了眼淚。

還當著的面，端起碗江里面剩余的湯喝的一干二凈。

喝的吸溜吸溜的，“怎麼就不能吃了，我覺得這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湯。”

老太太恨鐵不鋼的，“還真的是人眼里出西施，這麼難喝的湯你也喝的下去，知道你是為了給撐場面，但是你肩上還有傷，就不……”

話音未落，就看旁邊文悅也拿著勺子面不改的喝。

老太太：“文悅，你怎麼……”

“媽，小寧第一次做，這第一次能做這樣也很不容易了，總不能浪費糧食啊，這只能喝了。”

楚寧還嗒嗒的，本就是一妥妥的白蓮花，

“對哦，雖然我知道這歌可能確實不好喝，但總不能浪費糧食。所以……”

一邊說著，將碗推回老夫人的手邊，“老夫人，您還是忍耐一下，喝了吧。”

沒等老夫人反駁，楚寧再次開口不不慢道，

“您之前可是說了，只要我認真做，做出來不管好不好吃，保證都吃完，都捧場，吃不完的就不是……”

江家人……

當然最后那三個字楚寧沒說，適可而止，給老夫人留了些面，但不多。

江逸舟推了推眼鏡，“喝吧，我小時候您不是教育過我，浪費糧食的都是混蛋嗎……”

江老太太：“……”

可真是的好孫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再不想喝也得喝。

楚寧看著老夫人著惡心著頭皮喝湯的樣子，尤其是那個生不如死的表。

心里簡直不要太爽。

還想給下馬威？

想指使做事？

惡心不死你。

當老娘那麼多年白混的，會乖乖跑來這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