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塵思緒一頓,既然是鹿公主設計想要引他回來,那寫著夕嬪的死另有原因的那封信應當也是出自手。
他眼中閃著寒,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冰冷:“那封信是你所寫,夕嬪到底是怎麼死的?”
鹿公主垂著眸子,右手拇指輕著自己的指甲,譏誚:“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現在不是國君了麼?萬人之上,自己去查啊。”
燕歸塵咬后槽牙,死死地盯著。
忽然抬眼,笑得意味深長:“萬事皆可查,唯獨人心,”說著,湊了過來,目毒如蛇蝎,“你無跡可查。”
燕歸塵額角青筋跳,了拳頭,目如刀剜著。
他咬著牙:“是不是你做的?”
“我?”鹿公主一臉不可思議地用食指指著自己心口,忽然,瘋魔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鹿大笑不止,眼角泛起了淚花,良久,雙手扶著腰堪堪站立,揚起下睨他。
“燕玦,一個被深宮又冷落的異族嬪妃,本宮本不會放在眼里,就像你一樣,本宮想要誰死誰就得死!而且必須馬上死,本宮不會浪費時間跟他耗!”
是了,鹿公主恃寵而驕,暴戾跋扈,想殺了誰本用不著在背后使手段。之所以沒有在一開始就殺了自己,只是因為自己于還有用。
燕歸塵想不到究竟是誰會去害夕嬪,一時陷了沉思。
“陛下!小心!”
忽然聽到時公公一聲驚,燕歸塵從恍惚中回過神,鹿公主抓著一把匕首沖他刺過來,他側過子避開但是已經來不及,匕首劃破素刺進他腰側。
萬幸的是,他因為避開了一下,那匕首沒有刺他的腹部,傷口不算太深。
時公公大驚失,急忙扯開嗓子大喊:“來人......”
話沒說完便被燕歸塵捂住了,他低聲道:“此事不可張揚!”
鹿公主見他傷得不重,又握了匕首沖過來,時公公見勢趕護著燕歸塵往門外走。
就在這時,一個小影破窗而,作迅疾,鹿公主本來不及反應,手中的匕首便被一腳踢開,哐當掉在地上。
一強大的力道令鹿公主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云初醒無暇再管,跑過去扶著燕歸塵,一臉擔憂:“你沒事吧?”
燕歸塵看著的眼神有驚有喜,很快又迅速冷了下來,語氣帶著責備:“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你就沒了!”云初醒白了他一眼。
時公公見鹿公主爬過去拿起匕首,驚聲道:“陛下,當心!”
兩人齊刷刷的看向鹿公主,卻發現拿起匕首依舊坐在地上,并沒有任何舉。
緩緩抬頭,著燕歸塵的眼神狠中夾雜著恨意與不甘。
“燕玦,本宮就是死,也絕不會死在你手里!”
說著,拿匕首的手一揚,匕首刀刃沒口,暗紅的鮮瞬間染紅琉璃黃杉的襟,如同妖冶而開的赤紅牡丹。
燕歸塵不明白對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恨意,難道只是因為自己的異族脈?
新帝遇刺傷不宜外揚,避免被更多的人知道,燕歸塵理傷口的時候沒有請醫,只是讓時公公簡單包扎。
云初醒在一旁看著,神擔憂:“真的不用看大夫麼?”
“皮外傷而已,無礙。”燕歸塵邊解開衫邊說。
剛開始云初醒并不覺得有什麼異樣,之后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燕歸塵的傷在腰腹,他下上,出了骨分明的鎖骨,接著是堅實白膩的膛,再往下......
云初醒趕偏過頭,直愣愣地著燭火搖曳的燭臺,這燭臺,真好看......
腦袋是扭過去了,但眼睛總是不老實,眼角時不時地瞥過來。這不看還好,一瞥便撞見他腹部致清晰的理線條......
臉頰有些發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靠近燭臺。心里浮起一煩躁,干脆轉過背對著他。
包扎好傷口,時公公收拾東西退了出去。偌大的寢殿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彼此沉默,氣氛沉悶。
燕歸塵穿好服,見背對著自己,忽然想起來什麼,他角微微上揚:“好了。”
云初醒哦了一聲,慢慢轉過子。
“這麼晚了進宮,有什麼事?”他問。
云初醒想了想,搖頭:“沒有。”
在護國公府的時候,向護國公問了一些他的況,誰知護國公一臉詐:“你要是想知道他的狀況可以去宮里找他嘛,以你的本事,進個皇宮沒問題的。”
當時裴爍極力反對:“哪有讓人半夜闖皇城的?這可是大罪!”
護國公卻不以為意:“阿醒可不是一般人,陛下不會怪罪于的。”
故此,云初醒便信了護國公的鬼話,半夜闖進了皇宮。不過幸好來了,要是再晚一步,燕歸塵更危險。
想到這兒,就有點兒惱,自己不能用武功不知道麼?自己就是個小弱還往虎口里面送,去就算了也不知道帶個高手,讓一個老公公跟著。
“秦呢?怎麼沒跟在你邊保護你?”問。
燕歸塵眸子一沉,道:“我讓他去辦點事兒。”
云初醒沒說話,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嗔怪。
宮里這麼多人,非要他去辦?真是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
想到什麼,湊到他跟前問:“你最近怎麼樣?上的毒可有發作?”
突然靠近,燕歸塵愣了一瞬,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影映在灰綠的眼眸中。
他快速地眨了眨眼:“沒有。”
聽他這麼一說,云初醒暗自松了一口氣。
炎毒發作三次便會滲肺腑,最終五臟六腑潰爛而亡。但他上有藍雅脈,能延緩毒的滲,最多能發作七次。
知生婆婆的藥能延緩毒發作的時間,卻不能徹底將炎毒從清除,若是再頻繁發作幾次,恐怕這藥也要失效了。
云初醒全然沒留意到自己靠得有些近,甚至能聽到他有些重的氣息,淡淡的金瘡藥的味道縈繞在鼻尖。
而自己日夜惦念擔心的人,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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