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祐明,期盼了快七十年,終於等到了主百忍堂的這一天,他心的狂喜與激可想而知。
回到益康堂的東院,他趕忙將這個喜訊告訴了方氏。
方氏亦是喜出外。
夫妻兩個興了一整夜,本就睡不著啊。
睜著眼睛到了天亮,李祐明便急吼吼的起床,洗漱完畢,換了新做的裳,準備去百忍堂「提醒」長兄搬家。
李其玨早早的來到了東院,他的眼下也是有些發青,顯是一夜未睡。
父子兩個了面,簡單用了些朝食,便朝百忍堂走去。
兩人剛來到院外,便看到了來來往往的丫鬟婆子。
咦,看這氣氛不太對啊。
並不像是忙著搬家的樣子。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至於李祐堂違逆老祖宗什麼的,李祐明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因為老祖宗在李家就是絕對的權威,他的話,本無人敢違背。
所以,只能是李祐堂這邊出了事。
李其玨住一個丫鬟,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丫鬟見是李其玨,趕忙行了禮,恭敬的回道:「好四郎君知道,昨夜我家太夫人不慎傷了,連夜請了太醫,直到半夜才理穩妥。」
「大伯母又、又傷了?」
李其玨有些不敢置信,語氣里滿是質疑。
不能怪他以小人之心啊,實在是柳氏有前科。前幾日為了拒絕出管家權,柳氏已經「傷」了一回,現在老祖宗下令讓他們搬家,又「傷」了。
任憑誰來分析,也會覺得是柳氏故意拖延。
「嗯,太醫說很嚴重,如果再養不好,太夫人的這條可能就保不住了。」
丫鬟不是危言聳聽,太醫說這話的時候,就在外面伺候,正好聽了個正著。
太醫還說了,太夫人上了年紀,骨頭原就比年輕人脆弱,結果太夫人這條是斷了三次,換個年輕人也不了啊。
「保不住了?」
李祐明心中忽然有了個不好的預。
老祖宗對他們這幾個兒子向來是不假辭,可對幾個兒媳婦卻很和善。
特別是柳氏,或許是管家長媳的緣故,跟老祖宗打道最多。老祖宗待也最好。
老祖宗現在惱了李祐堂,又被他們父子要挾,下令讓李祐堂夫婦搬出去。
若是好好的,自然一切順利。
可柳氏出了這樣的事,又關乎的一條,沒準兒老祖宗會心,暫緩讓他們搬家的計劃。
如此……
事沒準兒就又有了變數。
不行,他絕對不允許!
李祐明眼中閃過一抹厲。
李其玨擺擺手,示意那丫鬟退下。
「阿玨,這件事——」決不能任由柳氏拖延下去。
李祐明沒有把話都說出來,但李其玨與他父子齊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李其玨點點頭,「阿爹,這件事還需要讓他出面。」
李其玨指了指益康堂方向。
李祐明到底是弟弟,不可能把事做得太絕。
李立德就好說了,不管他真實份如何,明面上,他依然是李祐堂的父親,李家的家主。
「嗯,我明白。」
既然知道柳氏又了傷,他們父子也就沒必要進去了。
李祐明和李其玨在百忍堂門口打了個轉,便扭往益康堂走去。
「阿柳又病了?況嚴不嚴重?」
一聽柳氏重傷,李立德向來冷淡的臉上浮現出關切之。
李祐明與李其玨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
李其玨道,「太醫說大伯母的況比較嚴重,若是調養不好,那條極有可能保不住。」
「這麼嚴重?」李立德吃了一驚,然後點頭道:「也是,亦是有春秋的人了,如何承得了再三折騰。」
李其玨見李立德只顧著關心柳氏的傷,心裡暗急,趕忙說道:「按理,大伯母了傷,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請搬出百忍堂。可、可傷筋骨一百天,大伯母這一調養,說也要兩三個月,這時間未免太長了。再者,大伯母不好,萬一養傷過程中再有什麼意外,那——」
他們豈不是要長期賴在百忍堂?
李祐明到底臉皮薄一些,沒有出面說這些。
但他的表卻顯示,他十分贊兒子的說法。
李立德面無表的看著李祐明著對方父子,冷聲道:「你們要怎樣?不顧阿柳的傷勢,直接將丟出百忍堂?」
到底是幾十年的嚴父,李祐明對李立德的懼怕早已鐫刻到了骨子裡。
哪怕明知道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被李立德這麼一瞪,李祐明還是忍不住瑟了一下。
李祐明慫了,李其玨卻不會認慫,他抬起頭,笑著說道:「這話您可說錯了,不是我們要怎樣,而是您要怎樣!」
畢竟下令讓李祐堂夫婦搬出去的不是他李其玨,而是你李立德啊!
李立德瞳孔微,嘿,這小子,果然不負他的教導啊,無恥、涼薄到了極致!
「我?我的把柄都在你們手裡著,我還能怎樣?」李立德扯了扯角,出嘲諷的笑容。
「阿翁,您手裡還有二百部曲呢,要不,您借我們用一用?」
李其玨獅子大開口,目標直指李立德的本。
李立德冷笑一聲,「我已經給了你們一百部曲,有這些人,足以給李祐堂搬家了。」
不就是想打著他的旗號攆人嗎,他全他們。
至於趁火打劫,想要他的部曲什麼的,則是想都不要想!
李其玨也就是順口那麼一說,他知道李立德不會將最後的家給他。這會兒聽他這麼說,倒也沒有多失。
左右得到了李立德的親口準許,也算是達了此行的目的。
李其玨表示很滿意。
目送李祐明父子離開,李立德眼底閃過一抹玩味:事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呢,只是不知,什麼時候柳氏的份才會被揭穿!
到那時,場面一定會更加熱鬧!
呵呵,人老了,也變得喜歡看熱鬧了。
李祐明父子拿到了「聖旨」,便將一百部曲召集起來,他們沒有出面,而是讓老祖宗的心腹、這百名部曲的領隊李大,帶著二三十號人,浩浩的殺去百忍堂。
「你們要幹什麼?」李祐堂又驚又怒,他怎麼都沒想到,父親竟無到了如此地步。
難道他不知道阿柳現在本不能挪嗎?
「奉老祖宗之命,奴等特來幫阿郎搬家!」壯碩如鐵塔的李大甕聲甕氣的說道。
「太夫人還病著,你們就……滾、滾,都給我滾出去!」李祐堂氣得直接出口趕人。
還不等李大說什麼,唐宓已經帶著二十名客以及整個黃字營的人馬走了進來,「沒聽到阿郎的吩咐?還不滾出百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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