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流螢眼眶忽然之間又紅了，只道又要哭，便有些心煩意燥，揮了揮手手道：“今日就這樣吧，我也有些乏了，你們也都不必陪我這個老婆子了，都下去歇著吧。”

聽老夫人這麼一說，衆人皆是一愣，老夫人平日裡是最怕寂寞的，今日們剛來不久老太太就說乏了，顯然是被流螢擾了興致。

四姨娘杜若涵是最會察言觀的，不著痕跡地看了老夫人一眼，揚脣溫順一笑，起朝老夫人施了禮，便抱著流巍先行離開了。

三姨娘張豔卻是暗自氣得不行，連著教流靈唱了好幾天的曲兒，這好不容易學會了，今日裡特地來討好老太太，現在卻全被流螢給攪合了，這怎麼能不生氣呢？可生氣歸生氣，也沒辦法，只得行了個禮帶著流靈先行離開。

二夫人原本也是要跟著離開的，卻見老夫人從後的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手中接過盞茶喝了一口後，皺著眉頭看了看茶盞裡細小碧綠的茶葉道：“綠苑啊，我屋子裡是不是沒茶了？怎麼今日泡的這茶，竟這般苦？”

二夫人頓住腳，展眉笑道：“玉茹這裡還有我那靖王側妃妹妹玉絨送來的幾兩極品峰，母親若是不嫌棄，玉茹這就去拿去。”

那孫玉絨乃是孫玉茹的親姐，前世靖王謀反當上皇帝后，的份也由靖王側妃一下子變了貴妃娘娘之後，了整個孫家人的驕傲，二夫人也正是因爲如此才順利坐穩了流府正妻的位子，如今二夫人又把孫玉絨擡出來，顯然是想提高提高自己的地位，來討好老夫人。

“二夫人先別急！”綠苑見孫玉茹如此熱心積極，卻只是微微一笑便出言阻止，將茶盞又遞到老夫人的手裡，眼瞅著老夫人不疾不徐地勸道：“這茶雖然剛口時苦了點，可是對老夫人的子卻極有益的，若是細細品嚐，還有一子甘甜和清爽呢！”

“到底是什麼茶，竟這般神奇？”秦氏不信地瞥了瞥茶，眉頭皺了皺，還是有些怕苦，擡眸頗有些討饒似的看著綠苑。

“老太太你再嘗一口，不就知道綠苑有沒有騙你了？”這綠苑乃是秦氏最喜歡的丫頭，爲人乖巧伶俐不說，子也正直，後來到了出嫁的年紀，老夫人捨不得放出去，便把安排嫁給了流府名下的綢緞莊掌櫃，如今過得也算是和。

當年上蘭馨嫁進流府時，老夫人是忍痛割，把綠苑撥給了上蘭馨，後來上蘭馨發生了那件事後，老夫人便又把綠苑給接回了自己邊，便可見老夫人對的喜了，也正是如此纔敢拿那茶盞就放在老夫人的眼前，大有再喝一口的架勢。

老夫人躲不過，只得細細地再次抿了一小口，在口中回味再三，老夫人閉了眼砸了砸舌，竟然還真的嚐到了那淡淡的甘甜和清爽。

“好像是有些清爽的味道，還有些淡香呢，這到底是什麼茶？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竟從未喝過。”這樣說著，老夫人竟有經不住好奇再次品了一口，就連流敏都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湊上前來，想要一探究竟。

“這老夫人可就有所不知了！”綠苑笑了笑，賣弄似地道：“這個啊乃是蓮芯茶，老夫人你燥犯三焦平日裡容易頭痛眩暈，這蓮芯茶不僅能安神固、清熱降火、最主要的是，它還有強心、抗心律失常和抗心缺的作用，對您老乃是最對癥了。”

“蓮芯茶？那豈不是蓮子中那點小綠芽兒了？”老夫人仔細打量著那碧綠細小的茶葉，發現確是蓮芯無疑，不由想到如今乃是三月天，蓮子都是去年的乾貨，若要剝出蓮芯，不知道要費多心思和力，想到綠苑如此盡心盡力，秦氏不由容道：“難爲綠苑你總惦記著我這，竟爲我費這番心思，剝這細小的蓮芯。”

“老夫人，爲您費這番心思的可不是綠苑我。”綠苑拿眼示意老夫人看向坐在一旁一直垂目不語的流螢道：“是您的孫兒，惦記著老夫人您的，昨晚幾乎一夜未眠，也就剝了這一兩蓮芯茶。”

聽綠苑這麼一說衆人皆是一怔，老夫人更是百集，看向流螢的眼中夾雜了衆多說不清的緒：“來，到這兒來。”

流螢乖巧地走上前去，秦氏抓起流螢細小白的手，只見一雙小手上，手指上的皮泛紅起泡，有的還有割傷的痕跡。秦氏眼眶不一熱，將流螢牢牢抱在懷裡，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孫，還有那在外求學的長孫流銘，向來是最喜歡的兩個孫輩，若不是上蘭馨太傷了的心，又怎麼會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對流螢不管不顧，甚至放任下人對的欺辱呢？

只是現在回頭想來，再怎麼說，畢竟只是個孩子，犯錯的是大人，有什麼責任要爲的母親承責難呢？難得這個孩子，竟沒有記仇，還記著的子，爲做出這樣的事，這怎麼能不容呢？

“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孩子！”好半天老夫人這才緩過神來，抱著流螢的子，拭了拭腮邊的淚。

“螢兒不苦，是螢兒最親的人，能爲做這些事，螢兒很開心！”流螢靠在老夫人的懷裡，眼神淡淡掃過孫玉茹震驚地臉龐，一抹笑在脣邊漸漸暈染開。想要在流府站穩腳跟，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贏回老夫人的寵，如今我做到了！孫玉茹，現在你還認爲我是一顆廢子嗎？

“乖孩子！往後這些事，可不許你做了！”老夫人心疼地將流螢的一雙小手抓在掌中，又對綠苑道：“這孩子這段日子不見，竟清減了這麼許多，往後你替我多關照著點，讓廚房多做點和胃口的吃食。”

“好咧。”綠苑答應一聲，看著流螢，眼裡也是滿心歡喜。綠苑跟了上蘭馨多年，主僕之間的早已很深，本就不相信知書達理的夫人會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因此這次流螢提出讓自己幫給老夫人獻茶，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是啊，這孩子如今瘦得真人看了心疼。”二夫人孫玉茹見秦氏如此，知道對流螢起了惻之心，竟也在一瞬間紅了眼眶，拿出帕子拭了拭眼眶，上前攬住流螢道：“那些個下人也都是不會照顧人的，二小姐年紀這般小，放任一人住在晴芳閣，沒個長輩照應著，著實讓人不放心。”

“是啊！”老夫人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慈地著流螢的頭頂，剛想開口讓流螢搬到向晚園與自己作伴，卻聽孫玉茹已經開口主將照顧流螢的責任攬了過來。

“老太太如果放心，就將二小姐給玉茹來養好了，玉茹一定會將二小姐視如己出的。”

秦氏沒想到孫玉茹竟然主攬過這件事，眉頭微微一促，垂目思量著這樣做，做到底有幾分是出自真心，又有幾分是出自利用？

孫玉茹見老夫人有猶豫，笑著道：“敏兒與二小姐素來極好，由們姊妹二人做個伴，二小姐定會不孤單。”

聽這樣一說，流敏心領神會，馬上笑意盈盈地迎上去，牽起流螢的手道：“妹妹，你搬來翠玉園吧，從今晚後，我們兩個便可以早晚作伴了。”

秦氏心底暗道也是，年歲大了，也不是很好，沒有過多的力能夠關照到，孫玉茹教有方，流敏小小年紀便已被教導得端莊有禮、才名在外，螢兒若是跟了，遠比跟著這個老太太好，若是孫玉茹真的對螢兒有利用，有這個老太婆在世一天，就更該照顧好螢兒纔是，這樣一計較，秦氏雖心底已有了決定，但還是想要問一下流螢的意見，遂開口道：“螢兒，你可願跟著你二姨娘？”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全都看向流螢，等著的回答。青兒見老夫人沒有反對的意思，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母兩的醜陋臉，算是見識到了，若是小姐去了翠玉園，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會更悽慘？想到此，青兒不住地朝流螢使眼，就差開口替流螢一口回絕了。

流螢卻似無知無覺一般，欣喜不已地看著流敏道：“好啊，好啊，我明日就搬去翠玉園和姐姐作伴。”

聽流螢這樣一說，青兒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臉漸漸蒼白。

老夫人笑著道：“那就這樣定下來吧，玉茹，明日你就著人先收拾出一間屋子出來，然後再安排人手幫著螢兒搬到你那兒去。”

“好！玉茹這就去辦！”孫玉茹心下暗喜，說完朝老夫人行了個禮，便帶著流敏下去張羅了。

看著孫玉茹漸行漸遠地背影，流螢眼裡閃過一抹寒芒。孫玉茹，想做我的娘嗎？只可惜，你不配！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希你不要太快後悔今天的決定纔好！

－－－－－－題外話－－－－－－

孫玉茹：我嗅到了一謀的味道，你準備讓那丫頭怎麼收拾我？

某作者：以彼之道還施彼，地球人已經阻止不了主復仇的烈焰鳥！

~特此謝編輯大大爲我破例修改文名，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