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流岑盛怒之下,登時丟下孫玉茹站起,怒視著流銘一字一句道:“好,很好,好極了!你給我滾出流府,從此我流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流銘久久地看著流岑,好半晌方纔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失之極地看著流岑道:“好,正好這個家,我也不想再待下去!”說著流銘竟是牽起流螢的手便往門外走。
“站住!”流岑厲聲喝止住流銘道:“你要走便走,把流螢給我留下!”
“不!”流螢瑟著躲在了流銘後,驚恐地看著流岑道:“哥哥,我不留下,我不想捱打,我會被打死的。”
流銘握流螢的小手鄭重道:“螢兒放心,只要有哥哥在一日,就絕對不會丟下你,任你被人欺負。”
“誰讓你死了?”流岑下噴薄出的怒火,沖流螢道:“你是我的兒,我怎麼捨得讓你流落在外?不過你犯了錯,就要接懲罰,這樣纔是爹的好兒,知道了嗎?”
“螢兒沒犯錯!螢兒沒有推他們,是們自己不小心掉進水中的。”流螢躲在流銘後,瑟地看著流岑道。
“哦,你說的可是真的?如果事實果真如此,爲父自然不會責罰於你。”與流銘已經鬧翻,流岑只能盡力剋制自己的怒火,好在衆人面前顯出自己爲家主的公正與威嚴。
孫玉茹見流岑態度有所化,急忙道:“老爺你快別聽胡說,當時碧珠在一旁可全都看見的,是將敏兒和妾推湖中的。”
“哦?”流岑聞言不皺眉,當即一屋子人的目全都聚集在了碧珠上。
碧珠此時上還在滴著水,聞言不由全一凜,當即跪在了地上,就要開口。青兒立刻上前阻止道:“老爺,碧珠是二小姐的丫鬟,到時候說的話,若是二夫人不承認可怎麼辦?”
“若是別人,我自然是要懷疑的,但碧珠在我流府多年,爲人最是正直,我豈會不相信所說的話?”眼見青兒阻止,孫玉茹立即上前解釋,如今不蝕把米,把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和兒都賠進去了,又怎麼會輕易饒了流螢,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一起下地獄。
流岑轉眸看著碧珠道:“既然二夫人如此說了,你就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吧,總之我們大家都相信你所說就是。”
碧珠看了看青兒又看了看孫玉茹,急得後背出了一冷汗,卻依舊不知該如何開口。
孫玉茹熱切地看著道:“你說啊,快說啊。”
“是。”碧珠垂下頭去,看著地面道:“大小姐是在幫二小姐洗的時候不小心失足掉湖中的,當時還是二小姐喊的二夫人去救大小姐,誰知二夫人懷有孕子不方便,腳下一竟然被大小姐拉了湖中……”
“碧珠!你怎麼說假話?!”孫玉茹震驚得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碧珠,更不能上前把生吞活剝了,連忙拉住流岑的袖道:“老爺,你別聽的,是二小姐的丫頭,自然是幫著自己的主子的。”
“二夫人,若是碧珠想害您,何必下湖去就您?”流銘冷哼一聲,一針見道。
“二姐,原來事實竟是如此,你怎麼能這樣冤枉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呢?”三夫人張豔之前被孫玉茹騙了不錢財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報復,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孫玉茹吃癟,哪有不上前踩一腳出氣的道理。
四夫人杜若涵也是抱流巍在一旁小聲補充道:“姐姐適才不是說相信碧珠所言麼?怎麼現在又……”
話未說完留了三分,卻更讓人猜想孫玉茹背後的險惡用心,一時間下人們也都不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二小姐那麼小,而且人都傻了,怎麼會有那麼多心眼,要去害人?”
“就是,二小姐可真可憐,剛纔還無辜捱了一掌,可憐都打出來了。”
流岑聞言臉上的已是變了又變,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府幫著流螢說話的人竟變得這麼多了?如今就是他想維護孫玉茹,已是不可能,他只能寬孫玉茹道:“玉茹,或許是你適才驚過度,記錯了。”
“不,妾沒有記錯!是,都是害的!”到了此刻,孫玉茹尤不死心還要死死咬住流螢不放,想到適才流岑打了流螢之後,流螢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孫玉茹心中驀然一驚,所有一切都被串了一條線,爬起來攥住流岑的袖,聲嘶力竭道:“老爺,沒有傻,一定是在裝傻的,老爺你千萬不要信!”
然而,聽到孫玉茹說流螢裝傻,不僅連下人不信,就是連流岑也是不信的了,流螢看人的時候目都是渙散的,哪裡有往日一半的機靈呢?如今大局已定,如果孫玉茹再死死咬住流螢不放,反而到更加讓人懷疑孫玉茹的用心,流岑只能起對衆人道:“二夫人還需要靜養,大家沒什麼事,就都先回去吧。”
衆人聽流岑這樣一說,立刻就散了,到最後流岑叮囑了翠玉閣裡的丫鬟婆子好生照顧孫玉茹,就連他也是走了。
看著轉眼間空的房間,孫玉茹將桌上丫鬟爲熬的藥一腦兒地都拂在了地上。流螢,看來真的是太小看了,沒想到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城府,不但懂得裝傻,還將計就計將害到如此田地!還有碧珠這個死丫頭,關鍵時刻竟然也敢背叛,總有一天會讓這些阻礙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想到這兒,孫玉茹了拳頭,乾眼淚走到流敏的旁,攥起的手,語氣冷彷彿攜帶著刻骨的仇恨一般道:“敏兒,你聽到娘說話了嗎?娘現在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醒過來,好好地活給那些陷害你的人看,總有一天娘會讓你踩在那些人的頭上,們誰都欺負不了我們去!”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孫玉茹的話,流敏的手指竟然幾不可見地微微了一下。
流銘把流螢帶回到自己屋裡,便將流螢抱上凳子坐好,自己細心地幫腫起來的臉頰上藥,流螢很乖巧地張著小看著他只是笑,也不喊疼。
流銘看著那樣子,心疼得不行,手著的小腦袋無奈道:“你這個小傻瓜,自己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疼不疼?”
“不疼!”流螢撅著小,看著流銘笑得更加燦爛:“哥哥難道真把我當傻子了不?”
流銘聞言手指一,眼眸直直看著流螢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流螢眨了眨晶亮的雙眸,看著流銘一字一句道:“哥哥,莫非你真把我當傻子了不?”
流銘看著流螢艱難地眨了眨眼,口劇烈起伏著,結上下了幾次,猛然轉過去,背對著流螢。
“哥哥你怎麼了?”流螢急忙繞到流銘面前,卻發現那得知母親死去的消息都不曾落淚的哥哥,此刻竟然眼眶通紅,忍地哭到雙肩都在抖。
見他不理自己,流螢更加著急,急道:“哥哥你知道我是裝傻的,難道不高興嗎?爲什麼還要哭?”
“你這個……傻瓜!”流銘蹲下來,憤怒地看著流螢,幾乎是向吼著道:“爲什麼你要連我都騙?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疚沒有照顧好你?你知不知道這二十一個日日夜夜,我都是怎樣過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被流銘這樣一吼,看到他臉上晶瑩的淚,流螢也不住淚流滿面,所有刻意假裝的堅強,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出一雙小手,不停拭著流銘眼眶流出來的熱淚道:“螢兒來不及和你說,今天發生的事,是螢兒在進宮前和青姑姑商量好的,從皇宮出來後我的意識就一直迷迷糊糊的,也沒機會和你說,再後來我雖然好了,但又怕知道的人太多,孫玉茹不會上當,所以就一直瞞你到現在。”
流銘抓住流螢不停在自己臉上拭的小手,憐惜的看著,輕著腫脹的臉頰道:“不管螢兒你做任何決定,哥哥都會支持你!所以,螢兒以後有事,再也不許瞞著哥哥了,知道了嗎?”
“好!以後螢兒再也不會了!”流螢撲進流銘懷裡,地抱住他,其實不是有意瞞著他的,不告訴他實,是因爲怕,怕再次失去唯一的哥哥!
前世,孫玉茹就是用這招將推進了湖裡,而哥哥爲了救這個傻瓜,不顧地跳進了湖裡。結果,活了,等睜開眼睛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哥哥冰冷的、毫無溫度的。
今世重生,怎麼忍心讓哥哥爲自己涉險,在不能確定事能否順利發展的況下,只能將一切都藏起來,自己一肩挑起。
其實,這二十一天的每一個夜晚,流螢也不曾有一夜安眠過,怕萬一某一個環節出現一細微的變數,就會導致前世的悲劇無法逆轉,直到此時此刻看到哥哥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前,才能鬆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事了,都過去了,哥哥所面臨的的最大劫難已經沒有了!
“可是,你怎麼知道孫玉茹會用這法子來對付你呢?還有……爲何妹妹暈迷的三天裡,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會是君天瀾?”冥冥之中,流銘總覺得妹妹還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因此他猶豫著自己的措辭,小心翼翼地問到了最爲關鍵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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