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岑目停留在流螢的笑臉上,似乎想從臉上看出一破綻,直到流螢斂去笑容方纔指著孫玉茹冷冷一笑:“乃是我的正室夫人,你連此都不知,可見你的確並非我流府的二小姐。”
流岑此言一出,孫玉茹脣角便微微揚了上去,而張豔與杜若涵、琳瑯等人卻是面面相覷,心想或許此人真的只是與流螢的長相比較像而已,否則怎麼可能連流岑都認不出呢?
若是以前,流螢或許也會認爲是父親不確定自己的份,可是如今,清楚地知道,流岑分明是懼怕自己的出現,會再次引起君翔的忌憚,因此纔不敢認下,不管是不是他的兒,他都不會認!
六年前,君翔能夠那樣巧妙地利用,這背後流岑幫了多忙,已一清二楚夜歸他早就知道實,卻一直忍不發,非要等到把慕容將軍的舊部全部牽出一網打盡,好在君翔面前立功,這樣連兒都利用的父親,流螢已經對他徹底絕,不再抱有任何親!
“父親怎得就忘了呢?螢兒走之前,二夫人剛剛被扶正沒多久,那時螢兒還沒改口呢,如今這許多年過去了,一直也沒有機會改口,因此還不習慣娘。”迎著衆人懷疑的目,流螢淺淺一笑,緩緩走至流岑前道:“二夫人,你不介意吧?”
“若你真是二小姐,沒改口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沒有毫證據證明你就是二小姐,我流府是斷然不會接你的!”這一句二夫人喊得,孫玉茹當即翻臉變,而張豔與杜若涵、琳瑯卻面快意,看樣子幾人早就夠孫玉茹的迫了。
大廳裡的氣氛,因爲孫玉茹這句話瞬間降到冰點,流螢含笑看著正準備開口,就聽到老夫人激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的螢兒回來了,你們都走快點!”
流螢耳力極好,聽到老夫人擔憂焦急的話語,心頭的酸楚便開始翻騰,緩緩轉過面向門口,就見老夫人被綠苑、青兒、清荷等人用座椅擡了進來,額上、膝蓋還纏著幾圈紗布,殷出嫣紅的跡。
“……”流螢趕忙迎上前去,蹲在秦氏邊,握住老夫人的手,眼裡的淚花控制不住地就往外涌。
“螢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老夫人定定看著流螢,瞬間眼眶一紅,目中閃現著驚喜的彩道:“我的螢兒如今竟長得這般大,出落得這般好看了!”
老夫人雖然裡問著“是你嗎”,可是實際做出來的行,卻是把當真正的流螢了。有時候確定一個人是否冒充,看的不是的外貌,是眼睛!過人的眼睛,便能夠看人的心,只有心,是不會說假話的。
“是我,!”流螢握住老夫人的手,自然而然地上自己的臉頰上道:“不孝孫,如今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老夫人將流螢抱在懷裡,激得老淚縱橫,拍著流螢的後背道:“我就知道我的螢兒沒有死,他們誰說我都不信!”
流螢眼眶頓時發酸,卻見流岑輕輕咳了一聲,皺眉道:“娘,如今還沒確認呢,可是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呢!”
“誰說沒有證據?”見流岑還在懷疑,老夫人面一沉,對流螢道:“螢兒,把你脖子上的玉佩拿出來給們看看,那是你娘特意請人爲你雕琢的,背面還刻著你的名字,世上僅此一塊,你打小就帶著,肯定是做不得假的,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流岑面一凝,看著流螢默不作聲。
流螢看著流岑微微一笑道:“螢兒被養父母收養多年,無以爲報,因此便將玉佩解下送與他們,權當報答了。”
“哈哈……”見將唯一的證據都丟了,孫玉茹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冷笑一聲,走上前來看著流螢道:“報答的方式多種多樣,爲何偏偏要將隨的玉佩送人?更何況你流落在外這麼多年,爲何早不回來?單憑你一句丟了,就想讓我們相信,是不是太牽強了!”
流螢迎視著的目,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爭辯:“二夫人說的是,只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若是衆位不相信的話,我走就是了,只是希以後能夠允許我登門看老夫人。”
老夫人一見流螢如此說,著急地就想要站起來攔流螢,誰知牽上的傷,急得捶著椅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說是就是!我看今天,誰敢趕走!”
“母親,請稍安勿躁!”流岑見老夫人如此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勸說。
孫玉茹見流岑不再反對,心中一急,便道:“老夫人若是喜歡這丫頭,便把認作孫也無不可,只是流府二小姐的份卻是不能給的!”
孫玉茹話裡的意思,就是願意給流府小姐的這個頭銜,但是流府所有的一切,包括以後的嫁妝,流府都是不會給的。
這麼些年流螢掙下的錢財何止萬貫,即便如今流府乃是相府之尊,也不會把這些財富放在眼裡,聽到孫玉茹的話,流螢只是不屑地一笑置之,對老夫人道:“,別人認不認我無所謂,我只要一人認就夠了,這流府的家產,我橫豎不想要一分,也不必再爲螢兒爭取了。”
“說得倒是聽!”孫玉茹一聽,一甩袖,冷笑以對地看著流螢,張豔、杜若涵、琳瑯一臉的震驚,而紅袖卻是出一臉的欣賞看著流螢。
怎知流螢越是不在乎,老太太卻偏偏要爲爭取,道:“我若是認下了,便是我流府的二小姐,嫡出小姐該有的份額就得一份不的全給,明明知道就是我的螢兒,你們卻還要睜著眼睛不承認,你們到底是什麼心思?螢兒這些年流落在外,吃了多苦,你們不聞不問,卻擔心回來侵佔財產,你們還有爲長輩的自覺麼?!如今能活著回來,便是上蒼對的垂憐,你們卻要將拒之門外,你們怎麼能忍心?一個姑娘家,若是回不了流府,晚上住在哪兒,吃什麼……”
老夫人這一番義正言辭地指責令,令孫玉茹與流岑均是連頭都擡不起來,而清荷與青兒早已在一旁泣不聲。
大廳裡的氣氛一時間尷尬非常,就在此時,廳外有家丁來報道:“啓稟老爺、夫人,府外有人求見!”
“不見!”流岑如今正在煩躁的時候,哪裡還有心思會客呢!
家丁一愣,繼續道:“可是,那人說有證明小姐份的證據。”
“哦?”流岑蹙眉,正猶豫要不要請他進來,就聽老夫人道:“快去請他進來!”
“是!”家丁快速離去請人,而流螢卻陷了沉思,並沒有這樣的安排啊,這零時蹦出來的證據,到底對是有利,還是有弊呢?
不一會兒,家丁領著一名鮮華服的男子走了進來,衆人的目在那一瞬間全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他的上,眼裡閃過一抹好奇與意外。
那男子著一襲雪錦的寬鬆長袍款步而來,形拔,長髮直垂到腰部,只在發頂綰了個髮髻用一枚玉簪別住,人還未走近,便聞到了他上散發出來的一淡淡的龍涎香氣息,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飄飄仙。
然而,吸引衆人注意的,卻並非是他那超然於世外的氣度,而是他臉上帶著的銀蝴蝶面,這讓流螢想到了一個在民間傳說已久的一個人。
三國民間公認的四大公子,分別是:傾世公子,大瀝的逍遙王爺君天瀾;千金公子,一副字畫千金難求,傳言得之便可得天下的梅落塵;無雙公子,曾在大瀝以十七歲之齡奪得文武狀元,而今是天下首富的秦初雲;閉月公子,天下第一樂師莫離。
這四大公子,前三位名較早,流螢也都認識,唯有這閉月公子是這幾年纔在民間聞名的,流螢還未曾結實。傳聞,他終年以銀蝴蝶面遮面,幾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在潼關的城牆之上,吹奏起一曲《相思》讓邊關數以萬計的士兵潸然淚下,月之下他摘下面拭淚,面下的絕容讓衆將士驚人天人,更讓天上的一皓月暗淡無,因此而得到閉月公子的稱。
流岑看他的容貌打扮,也是想到了傳聞中的那個人,因而開口道:“莫非,公子就是傳聞中的閉月公子。”
“正是莫離!”莫離微微欠,向流岑躬一拜,那聲音竟是有一種獨特的中魅力。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到震驚,尤其是流靈看向莫離的眼神,充滿了崇拜與遐想。
流岑看著莫離,一指流螢道:“不知莫公子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位小姐的份呢?”
流螢也是心頭微微一驚,與他素無集,爲何他會爲自己出面?不知道他是敵是友,流螢一時也不能做出表態,只是靜靜地看著事態如何發展。
“諸位請看!”在莫離一雙如玉一般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枚碧綠的玉佩。
讓瑩潤的澤在下發出和的芒,正面慈眉善目的觀音像,背面流螢的名字清晰可見,不是流螢當初送給樵夫夫婦的玉佩,又是什麼呢?!
“這玉佩怎麼會在你手中?”流螢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流岑便已經替問出了想知道的答案。
“啊,是這樣的!”莫離收回玉佩放到流螢手中道:“莫離在外雲遊的之時,一晚借宿在流小姐的養父母,得知我要回京都,他們送了幅畫像給我,委託我一定要將這枚玉佩帶給流小姐,好方便你們家人相認,沒想到莫離這纔剛剛京,就得知流小姐已經進了流府,是以這才貿貿然趕來!”
“哦,如此說來,莫公子,該有流小姐的畫像纔是。”孫玉茹眸一閃,看向莫離道:“不知道莫公子是否將畫像帶在上,可否容我們一看。”
“流夫人這是不相信莫離所言麼?”莫離勾脣一笑,看著孫玉茹道:“流小姐畢竟是個兒家,莫離一屆男子總不能將兒家的畫像,隨攜帶吧?”
他這一說合合理,孫玉茹也能以反駁,老太太急忙道:“既然如此,你們承不承認都好,反正螢兒我是認下了,走,跟回去挑選房間,你的東西都給你留著,一樣沒捨得扔。”
說著,老夫人就要來拉流螢,流螢看著老夫人笑道:“,螢兒都已經回來了,也不急於這一時,莫公子這次幫了螢兒一個大忙,螢兒總得謝謝人家吧。”
“對對對,莫公子,這次真是要多謝你了!”老夫人立時歡喜起來,激地看了莫離一眼,知道流岑與孫玉茹也不會留下莫離招待,便拉著流螢的手道:“你一定要替好好謝謝人家,不然的話,就是連你老子都不認你了!”
老夫人這一番話將流岑堵得滿臉通紅,看到流螢同莫離一起同自己告別,竟是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出了大廳,流螢先是吩咐青兒派一輛馬車將門口候著的人吸引走,隨後便帶著清荷與莫離上了第二輛馬車。
清荷見流螢上自己,興地小臉漲得通紅,如今這丫頭雖然已經長大了,活潑的子還是沒有改,在馬車上莫離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只聽到清荷一個人在那兒嘰嘰喳喳,恨不能把流府這六年來發生的家長裡短全都說給流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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