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看著紅拂的作,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挪到了那個大得離譜的水桶上,只見里面不只有紅的,還摻雜了大量的絮狀,兩者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如同一灘爛泥。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從拖把上擰下來的在面上激起的漣漪還未平息,他好像看到桶中的泥狀有著輕微的蠕,仿佛有無數小蟲在里面爬來爬去,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樣的景象讓秦暮不由得眉梢一挑,結合紅拂剛才的話語,他心中瞬間就有了猜測。
于是,他試探著問道:“這桶里的是……”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紅拂就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沒錯,就是那混蛋!”
此話一出,秦暮腦海中瞬間就呈現出了一個十分真實的景象:
庸醫剛剛完復活,從安裝了各種保護措施的房間走出,結果剛一出門,就如同被大量充氣的皮球一般迅速膨脹,最后“嘭”的一聲炸了開來。
這麼一想,好像還帶的……秦暮心中暗想著,回過神來,才發現紅拂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你說他缺不缺德?啊?說炸就炸,還非得在客廳里炸!碎和崩得到都是,還糊了我一,到現在才清理完!”
仆一邊說著一邊清理掉地面上最后一塊污跡,的作相當練,臉上的神也沒有毫的變化,再加上對方那充滿了怨念的口吻,顯然并不是第一次理這樣的問題。
這不讓秦暮好奇,醫生這家伙到底是自過幾次,才能讓紅拂在此時表現得這麼習以為常。
“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將自己改造了個什麼東西,難清理得一筆,清理類技能本不管用,就只能這麼干!”
紅拂將拖把收起,轉而從儲存空間中取出一瓶空氣清新劑,死命地往外噴,使得充斥在大廳中的腥味迅速被清新的甜橙味取代,這才抱著大桶走進了某個房間。
秦暮好奇地跟著走了進去,視線自然而然地被位于房間正中間的巨大設備吸引,紅拂就站在設備旁邊,此時正練地將桶的往設備的進料口傾倒。
“額……”
秦暮有些懵地看著對方將儀啟,使房間中充斥著劇烈的嗡鳴聲,隨即走到旁邊的洗手池,一臉嫌棄地清洗著手上不小心沾染的。
這一刻,他十分懷疑紅拂是在有意報復,因為知道醫生的自我修復能力異常強悍,卻又不想這麼早就看見他,所以便將其扔進了攪拌機,一邊推延時間一邊撒氣。
好在,紅拂很快便將雙手洗凈,在看到秦暮還呆站在原地后,立即就猜到他可能想到了什麼,于是出言解釋道:
“剛復活的一般都很虛弱,自愈能力不是很強,再加上他這自來得太突兀,很可能是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所以需要一些輔助手段才能讓他重新支棱起來。”
“……原來如此。”
秦暮點了點頭,心中則對醫生的復活措施嗤之以鼻,暗道科技側系的能力就是磨嘰,還是他們神側的靠譜,格高,而且便利。
噗嗤~噗嗤~
正在這時,儀的嗡鳴聲停止,其正對著房門的艙蓋兩側噴出數道蒼白的水蒸氣,隨即徐徐打開。
濃重的霧氣中在房間中彌漫,將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朦朧,過明亮的燈,秦暮約看見一道模糊的人影從儀中走出,隨后……是“嘭”的一聲鳴。
秦暮下意識地在前凝聚了一層冰盾,抵擋住了撲面而來的,同時也使得房間中彌漫的水蒸氣被盡數聚攏,視野為之一清。
“……這特麼是又炸了?”
冰盾消散,出現在秦暮視野中的是大片的鮮紅,覆蓋了房間的每一角落。
再看站在旁邊的紅拂,因為沒有防護措施,對方再次被糊了一,對方沾染著鮮的臉上滿是懵之,顯然是也沒想到醫生還會炸第二次。
不過很快,那懵之就轉變了猙獰,搭配上滿的鮮和碎,讓其看起來活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看對方那不停抖的,顯然是已經氣炸了,這讓秦暮心中不由有些幸災樂禍,有些期待自己走后醫生會面臨的下場。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他過來是和醫生做易的,要是對方一直這麼自下去,這易還怎麼進行?
好在,事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
可能是在儀中被注了必要的營養質,此時醫生的展現出了與先前完全不同的生命力,它們從房間的各個角落向中心匯聚,凝為一團,變換著形狀。
兩人的目死死地盯著那團,等了好半天,其位于正上方的部分終于趨于穩定,凝聚了一張有些模糊的面孔。
“哎,你咋回事啊這是?”
秦暮湊到近前,發現醫生此時的狀態著實不大好,無法徹底凝聚型不說,就連球頂端的那張人臉都極不穩定。
他有半張臉還是原本的樣子,左半張臉卻不定,芽叢生,蠕間就仿佛有一只只蟲在皮上鉆進鉆出,撐起一個個打包又凹陷,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散開來。
“只是研究出了點小問題,沒關系,常有的事。”
醫生故作平靜地說道,但因為左半張臉不控制的緣故,使得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再搭配上對方此時這詭異而又稽的狀態,屬實可信度堪憂。
“嘖,你這技還是不行啊。”
出于對醫生的信任,秦暮表示自己一個字都不信,并且已經做出了自認最接近現實的推斷。
于是,他揶揄著道:“怎麼著?研究葬無形的時候翻車啦?”
自從得到了黑暗空間契約者留下來的那些資料以后,醫生在生技這方面可謂是進了一個全新的天地,現在正于將科技側與神側兩種系相結合的關鍵時期。
在這樣的況下,像葬無形這樣明明只使用神側力量,卻又在能力上與他極為相似的契約者的,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疑是最有價值的研究材料之一,只要一發現,就絕對沒有放過的道理。
所以,在注意到醫生從巨門襲擊之后就一直裝死,并且在自己于斗爭中于絕對上風時也沒冒出來搶人頭之后,秦暮就已經對醫生的行有所猜測。
葬無形落在了他的手上是沒錯,但在之前的戰斗中,對方有不散落在了戰場的各,那些雖然已經離,但卻同樣蘊含著不超凡之力,足夠支撐多種研究實驗。
“嘁,到底還是讓你發現了。”
醫生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十分干脆地就承認了。
“我沒想到那家伙的會那麼變態,即使離了,依然備極強的攻擊和掠奪,而且還特麼險!”
這麼說著,醫生那只有半張能見人的臉上浮現出了憤懣之,刺激得另外半張臉的異常程度越發嚴重,看起來頗為挑戰正常人的心理承極限。
備研究價值的超凡其實并不好找,雖然因為那獨特的戰斗方式,葬無形幾乎是走到哪就將組織撒到哪,但由于其活軌跡一直于高烈度戰場的范圍,離的經常會遇到各種能量的侵蝕,從而被嚴重污染,甚至衰敗。
也因此,他直到秦暮戰斗到后期,才終于找到了那麼一塊可用的,心中不升起喜悅之意,然而神放松之下,卻沒想到,這年頭就算是一塊也會搞襲。
那塊明明看起來就如同普通的生類超凡材料那樣,靜靜地平躺在地上,偶爾輕微蠕一下,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模樣。
但是當他將其撿起來,塊卻瞬間就活躍了起來,輕易穿了手套的保護,仿佛一條聞到了腥味的螞蟥般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掌。
兩層階級的差距在那一刻被現得淋漓盡致而又殘酷無,頃刻間,那團就融了他的手臂,哪怕醫生已經盡可能地控組織想要將異排除,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侵蝕吞噬。
好在要關頭,械魂突然出現,還開啟了針對神側力量的干擾波,使得那團的行瞬間沉寂了下來,讓他有了反撲的機會。
然而,分離葬無形這件事進行得并不順利。
醫生不像秦暮那樣是個掛,有規則之力這種可以篡改數據的作弊,以三階實力對抗五階,哪怕那于極為虛弱的狀態,斗爭也依然艱難。
于是一時間,超凡之力的對抗讓他的完全失控,由原本的人形扭曲了一團充滿混的,甚至連最后械魂發攻擊時都沒能從地下鉆出,借助秦暮的幫助進異世界。
不過這死亡也是正如他所愿的,在與秦暮匯合之后,他就在異世界中布置了復活措施,通過復活,他可以有效地清除上的異常狀態,恢復正常。
只不過他沒想到,葬無形的會那麼頑固,那種超凡力量與他曾經遇到過的那些完全不同,居然可以跟隨著他的復活一起重生,這才造了現在這樣的事。
“所以說,你們神側的超凡事就是不靠譜,一點都不符合自然規律,還是科技側更有安全保障。”
醫生一臉嫌棄地做出了總結,仿佛毫沒有想到,他之前用黑暗空間的生技改造自己的,也是這場意外的其中一個因。
“呵,那你還不是求我們神側的改造技?”
“切,就好像你不稀罕我們科技側的裝備一樣。”
相互鄙視對方超凡系的兩人互相譏諷,沉默了兩秒后又詭異而奇妙地達了共識,最后異口同聲道:
“虛偽!”
以這樣一個貶義詞來作為結束語,兩人的話題又很快轉換到其他的方面,使得討論顯得極為突兀,同時又異常的高效。
“你這次來的正好,在神側方面還是你比較擅長,雖然我自己研究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說道這里,醫生頓了頓,“當然,價錢是可以商量的。”
“當然沒問題,我過來就是為了和你談易的。”
秦暮的角出一抹微笑,隨后腳下的影子一陣蠕,從里面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黑大麻袋。
“這是葬無形,我可以幫你控制住他,也可以讓你隨便研究,一直持續到這次任務世界結束的前一天,但有個前提,你不能把他弄死。”
“……有這好事你特麼早說啊,我還以為你當時要直接把他弄死呢。”
醫生沉默了兩秒,接著沒好氣地瞪了秦暮一眼。
契約者死亡后會被空間意志回收超凡之力,就算是立的也會變普通組織,要不然他也不用那麼著急地去接。
“一個活生生的唯一職業者,這回易的容有點大手筆呀。”醫生瞥了一眼那個黑漆漆的麻袋,“你這回又想坑我點啥?”
“利益換的事,怎麼能說是坑呢?”秦暮做出了蒼蠅手一樣的猾作,“更何況咱們之間這屬于友好的學流。”
……
盆地之外的森林之中,秦暮站在一片雪地之上,看著邊站立著的由各種肢材料拼接而的臨時分,表罕見的有些懵。
這是用各種廉價材料制作而的一次,他剛剛把分魂和能量投影寄宿在上面,想要以此為工,打探一下械魂那邊的向。
然而結果……
這異世界好像與主世界斷開了聯系,兩者之間的空間裂完全無法打開。
“械魂把圖清得這麼干凈嗎?把異世界的連接口都給轟沒了?”
秦暮不信邪地又試了試,結果發現,面前的空間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個認識:
這個異世界,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