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眉尾微揚,自己的頭頂,自是看不見。居然還能這麼準,讓他不驚奇也難。
“唉,舒服了。”靠著車壁,元初寒頭頂著銀針輕嘆,臉也好了很多。
“真的不了?”離不知,到底紮在哪個位上,導致飢下降。
“最起碼沒剛剛那麼了。我每天都吃早飯,養了好習慣,一下子不吃,胃都的疼了。現在好多了,不疼了。”很恣意的樣子,看起來比剛剛抓心撓肝兒的樣子好多了。
看著,離的薄脣若有似無的上揚一點點的弧度,化了他整張孤寒的臉。
“開心了?一大早的就擺臭臉,很影響別人心知道麼?”彎起眼睛,白皙的小臉兒燦爛如朝。
“一大早聽見某些人說滿肚子的米田共,也很影響心。”他心不好也是被影響的。
笑出聲,元初寒樂不可支,“王爺大人都會說米田共了,真文雅。大家都一樣,這個地方都是屎。”拍拍肚子,陳述事實。
離幾不可微的蹙眉,又被元初寒噁心到了。
“不信?你殺過那麼多人,就沒把他肚子剖開瞧瞧?大腸小腸裡,都是屎。”認真起來,好似要給離補課一般。
“閉。”聽不下去,離皺眉在忍耐。
“好嘛好嘛,不說了。你呀,也只能做攝政王了,做其他的職業,估計會死。”笑起來,元初寒一邊擡手拔掉臂彎和頭頂的針。
“爲什麼?”離卻不這樣認爲,他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就像我,做我這一行的話,背誦人位記住各種草藥藥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要知道人,知道人的個個部位。怎樣才能知道人的個個部位呢?那就需要解剖各種人了。還要見識各種病癥的狀態,不管多噁心,都得上前,分析,記住。若你來做大夫的話,你會被活活噁心死的。”幾分趾高氣昂,元初寒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離已經被說的噁心到了,轉開視線看著別,臉孤寒。
看他那樣子,元初寒笑得更開心,“好了,逗你的。王爺大人詭計多端,天生就是做攝政王的,怎麼可能會做個小小的大夫。”
“辱罵本王,杖責二十。”看著,離冷冷道。
元初寒毫不怕,笑瞇瞇的點頭,“來吧來吧,正好沒捱過打,讓我嚐嚐鮮。”
臉上刻意的冷意褪去,離不再看,可脣角卻帶著笑。
就知是這樣,元初寒始終笑意不改。
“一會兒咱們到了寺廟裡,就去聽老和尚講經是不是?他不會講一天吧?”和尚講經,肯定很厲害就是了。只是,覺得未必能堅持聽下去。
“先禮佛,之後住持講經,晌午過後就沒事了。”離淡淡道。
“好吧,我明白了。”點點頭,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隊伍行駛的很快,上午過半時就抵達了金龍寺。
金龍寺是國寺,面積十分大,香火鼎盛。
九百九十九個臺階從山下一直延到半山,從下看去,簡直無盡頭一般。
山頂,一金大佛立在山巔,在這山下看就覺得奇高,不知到了近前,人會有多渺小。
帶著帽子,黑紗遮住了臉也擋住了視線,但是依稀的還是能看到山頂的大佛。元初寒讚歎連連,太厲害了。
那麼高的佛,是怎麼矗立到山巔上去的?這個世界的人,果然不能小看。
來來往往上山敬香的人也很多,只不過自從這隊伍行至山下時,所有人都開始靠邊緣行走,長階讓出來,看起來更高了。
“走吧。”離手,準確的抓住了元初寒的手,在外人看來,就是離在拉著走。
元初寒的視線被黑紗所阻礙,被離牽著,也免得小心翼翼了。
踏上長階,一步一步,在這個地方,任何人都不能作假。
“好久沒有跑步了,力明顯下降。”被離牽著,他手微涼,元初寒握著,一邊小聲道。
“坐吃等死,力不濟也在理之中。”離的聲音飄進耳朵,聽得元初寒翻白眼兒。
“你才坐吃等死呢!你府裡都是人,我沒法兒跑。”主要跑步時穿的很清涼,習慣問題,總不能穿著長跑步吧!
“爲什麼?跑起來很難看。”離低了聲音,和一句一句的說著。
元初寒手用力,他的手讓他說話,“不是,我的運太短了。”
離的步子一頓,隨後反手開始的手,“你穿著跑步?”
“什麼呀?我又不是變態。運,就是運的時候穿的。算了,和你也說不清楚。”想甩開他的手,但鑑於四周人太多,不敢有大作。
“你這些習慣,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離直視前方,可是注意力卻在和元初寒的對話上。
“天外高人教我的,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懂就不要問了。”哼了哼,的習慣很好,只是這些不開化的古人不懂而已。
看了一眼,黑紗之下的臉兒也看不清楚,但離絕對猜得到現在是什麼表。得意洋洋的翻著白眼兒,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攝政王帶領未婚妻元郡主前來禮佛的消息極快的在金龍寺外傳開,敬香的人退避到邊緣,可仍舊是好奇的觀瞧。
都聽說攝政王的未婚妻是個病膏肓之人,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能自己走路呢。就是帶著帽子,臉又被黑紗遮住看不清臉,不知是否如傳說的那般,那張臉恍若羅剎一般駭人。
知道四周的人在看自己,元初寒不甚在意,更難聽的話都聽過了,被人圍觀也沒什麼了不起。
只是可惜沒提前扎自己兩針,讓紅瘡遍佈滿臉。否則,真會扯下帽子,嚇嚇這些好事的人。
邁上最後一個臺階,金龍寺也進了視線當中,不愧爲國寺,恢弘大氣。
樹木繁茂,好似將整個寺院都掩映在其中,但其實,是寺院包裹著這些樹木。相輔相,更是奇絕。
進山門,碑廊目,香火味兒飄鼻端,讓人不的斂下心神,這來自佛家的寧靜。
有僧人早就在等待,在進寺院後,便帶領著一行人前往大雄寶殿。
攝政王禮佛,大雄寶殿被清場,只有僧人在,沒有閒雜人等。
元初寒的臉被籠罩在黑紗裡,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被離牽著手走。
過高高的門檻,一直走至團前,這才停下。
接著,撞鐘聲響起,傳盪出去,覺在這山上的每個角落都聽得到。
鐘聲響,殿的僧人有序的盤膝坐下,敲擊木魚,開始誦經。
元初寒也不的張起來,這種場合,還真沒經歷過。
小沙彌端著金盆過來,兩個金盆裡是清水。元初寒隔著黑紗依稀的看得見,猜想這大概是要洗手。
“淨手。”離的聲音傳過來,元初寒立即擡手,進金盆裡幾分虔誠的清洗。
洗過了手,然後敬香。元初寒都是跟著離在做,並不清楚應該怎樣做。
大殿裡,僧人誦經的聲音不絕於耳,儘管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可是,卻神奇的讓人覺安心。
淨手,敬香,跪拜。
元初寒不知離是怎麼樣的,可是覺他很虔誠。從來不知,他也有虔誠的時候,或許他是個虔誠的信徒,只是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禮佛完畢,又聽了一會兒僧人的誦經,接近晌午時,才停止。
僧人連續退下,年邁的住持出現,講經開始。
盤膝坐在團上,元初寒第一次坐的很端正,隔著黑紗看著那穿著袈裟的住持,腦子很清醒。
住持講經,講的不是元初寒所想象的佛經,而是在經中所悟出的夫妻之緣。
佛說,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肩而過。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能夠爲夫妻,攜手一生,是幾個迴才修來的。
這種說法,以前也聽過,只是,現在聽老住持說起,卻覺得很不同。
哪裡不同不知,心底一暖流經過,某些事,好像真的很神奇。
隔著黑紗,元初寒看向邊的人。神奇的來到這個世界,兜兜轉轉的,最後卻和他要結婚了。
儘管,說好了只是表面夫妻,可是他們倆現在能一同坐在這兒,就已經很神奇了。
隔著黑紗,依稀的看到正在看著的那個人也轉過了臉,能猜到他是什麼表,絕凜寡義,但是又很俊。
放置在上的手被握住,他的手微涼,這是他的溫。
住持講經的聲音在殿迴盪,元初寒任離握著的手,忽然發覺,發生在上的都很神奇。
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和一個古人坐在這裡,牽著手,聽著一個老和尚講兩個人能爲夫妻多麼難得。
眼下發生的,其實就是住持的佛經中所講的,所謂天下萬無無相,即是空空即是。相信眼前的,不要想虛幻的,也要珍惜眼前的,不要祈求虛幻的。
住持講經講的很彩,最起碼元初寒都聽進了耳朵裡,好像也有所頓悟。不知若是也皈依佛門,是不是也能爲大師。只不過,也捨不得這俗世紅塵,就讓繼續的在紅塵裡折騰吧。
講經完畢,終於走出了大雄寶殿。
早備好禪房,一行人移步,而離則與住持放慢了腳步,不知他們在聊些什麼。
戴著帽子,元初寒自己行走,這周遭一個外人都沒有,倒是不用刻意的僞裝。
只不過仍舊放慢了腳步,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生龍活虎。
走至禪院前,衛軍與護衛前前後後各自的站定位置,將這禪院圍的水泄不通。
走進來,元初寒便掀開了帽子,這禪院真不錯。
其實這整個金龍寺都很不錯,只可惜不能盡興的觀賞,一面黑紗擋在眼前,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進去。”後傳來離的聲音,元初寒回頭看他,他也正好走到了近前。
“離,你剛剛抓我手做什麼?”老和尚在講經,他就抓著的手,當時覺還好,現在想起來覺得很奇怪。
居高臨下的看著,離的眸子幽深不見底,看不到任何的緒波。
沒回答,而是直接擡手推著後頸,走進禪房。
被迫的前行,元初寒也用力的向後,想抵抗他的力量。但奈何力不如人,最後還是被推進了禪房裡。
禪房裡,兩個團放在地上,對面是佛龕,他們倆需要坐在這兒一直到子時之後。
香火繚繞,香爐裡,那香是剛點燃的。
將元初寒推進了門,離終於放開了手,反手關上門,這禪房只有他們倆了。
“坐下吧。”看了一眼那左右環顧的人,離淡淡道。
元初寒眨眨眼,之後開始吸鼻子,很刻意的那種吸鼻子,像狗狗嗅味道一樣。
離姿勢優雅的坐下,掃了一眼元初寒,再次開口,“坐下。”
低頭看他,元初寒搖頭,“離,你有沒有覺得,這味道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離看著,也試探著聞聞,可是沒什麼不一樣的。
“和剛剛大雄寶殿裡的不一樣,和外面的也不一樣。好像,多了點什麼。”說著,繞過地上的團,走向那香爐。
香爐裡,香灰堆積,三炷年人大拇指的香在燃著,已經燃了將近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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