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暑假是整個高中里最長的假期,原本幾人還計劃著暑假要不要一塊出去玩玩，結果因為補課班的事都唉聲嘆氣的。

理老師搞了一個理小組的學習班，和他的實驗室放在一塊,讓林漾統計班里要報名的學生。

整理好報名的名單往辦公室去，這會正是大課間，所有的老師都在。

幾人正在聊起今年的高考。

分數在前兩天下來。

老錢看見林漾才想起：“你哥考的不錯的。”

林漾“啊”了一聲。

老錢恍惚想起這兩人關系復雜答應了不在學校提起,又忙轉了話：“聽說高三的沈妄考的不錯。”

“是高,”理老師說,“我剛從教導那邊過來,他是高二參加的學生中考的最高分。”

“他班班主任問他走不走,好像他沒答應，說要明年參加高考。”

另一個老師接話：“沈妄啊，我高一曾到他們班代過一段時間的生課,那孩子確實聰明,也學,他要不參加明年高考我們還損失一個高考狀元。”

“是啊,沈妄肯定……”

后面的話林漾沒聽清,關上門退了出來。

對于這次的高考分沈妄好像都沒在家里提過，林漾想起上周去他房間問題目時他正在看一場足球塞,林漾當時問：“哥哥你不查分數嗎？”

他懶洋洋把耳機摘下來,了下脖子,不以為意地說：“查不查也不影響，明年才重要。”

班級里吳澤昊正說起自己打游戲的戰績,旁邊圍了幾個男生，都笑著說他吹牛。

“別不信啊,老子放學就去網吧給你們打一把看看。”

“行啊,吳澤昊,我們等著啊。”

說到網吧，大家都手。

“走走走，這會時間多，去外面煙。”

吳澤昊更是答應，又拉了幾個男生一窩蜂的出去，班級里瞬間安靜了不。

淡淡的煙草味從林漾鼻尖略過。

很久不聞這個味道了，突然聞到還有些不適應。

沈柏裕一般吸煙都是到自己的房間去吸，林漾并不會接，但沈妄……

回憶這段時間，好像很久沒在家看到沈妄吸煙了。

回到座位，周婕告訴：“你手機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好像是你爸，你看下。”

林賀的確給打了電話，但因為沒人接，掛斷后又給發了一條消息：

【快放假了吧，爸爸也很久沒見你了，有空嗎？爸爸想和你一塊吃個飯。】

林漾沉默許久，還是給他回了消息：【好，我知道了。】

周婕等了半天，見臉還行這才上前跟聊起八卦：“我昨天晚上放學那會看見沈妄了。”

看見沈妄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出于禮貌林漾還是收起手機應了句：“嗯。”

“然后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

“我看見一中的人了，好幾個呢，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有個好像是一中校霸全承謙。”

這個名字上次在KTV里林漾聽紀逸苒提過，當時還說他要跟沈妄再約一場。

周婕看了下周圍，著聲音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這麼多的男生中看見了個的，第一次哎，我第一次看見沈妄邊有生。”

“生？”林漾跟著偏過頭。

“對啊，高跟你差不多，散下來的長卷發，還化了妝，好看的，好像跟沈妄還，我看見找沈妄說了好幾句話。”

聽周婕這麼一形容，林漾就清楚了。

這個生是紀逸苒。

大概是跟著一中的人過來的。

那說的約一場，是沈妄昨天跟他們打架了嗎？

周婕還在猜測著：“林漾，你說這個生是不是就是沈妄朋友啊，我覺有點像，不然你看在學校哪有什麼生出現在他邊？”

“不是。”林漾很自然地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啊？”周婕兩眼興地閃爍著芒，“你知道更多幕嗎？快跟我說說。”

“……不是，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林漾隨口應付著。

但后面周婕再說什麼，也聽得心不在焉。

昨天晚上沈妄回家的時候應該都睡了，本沒察覺到外面的靜，自然不知道沈妄昨天是不是真跟一中的那些人打架了。

林漾想起自己勸誡他的那個晚上，雖然早知道自己的話沒那麼重要，但心底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種不順心的失落。

明明被忽視是該習慣的事啊。

最后一節課是英語課，林漾因為聽課不認真讀錯了一段課文被英語老師批評了兩句，冷著臉讓回去抄課文。

放了學，林漾沒急著走，大家還以為是了打擊，紛紛過來安讓別在意。

吳澤昊：“英語老師本來就心不定的，說的話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了。”

沈曼凡：“對啊，我們幾個都被批評過，下次給考個好分數打的臉。”

畢竟林漾學習一直名列前茅，這還是第一次，幾個朋友是怕打擊，好心的安著。

林漾笑了笑：“沒事，我知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今天中午不回家，在這吃。”

今天卓季芳和沈柏裕要出去應酬，提前跟說過，現在天又熱，林漾便跟李姨說了中午不回家吃飯。

等班里的人陸陸續續走完，才拿著錢包出門。

天熱，曬得人懨懨的，沒什麼神。

門口的陶文霜等了半天了，看見就來氣，但又不能直接朝林漾發火，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進去八抬大轎請你呢，一個勁坐在里面不出來。”

林漾停在門邊，看著問：“你又發什麼瘋？”

陶文霜眼神別別扭扭的：“你為什麼不早說沈妄是你哥？”

“我為什麼要說？”

“你……”陶文霜氣得跺腳，又不能拿林漾怎麼辦，高三沈妄是哥，把手上的盒子遞過去，“這個給你，是葛阿姨讓我給你的，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

白的盒子上是一個手表品牌家的Lg，林漾眼皮掀起，無聲詢問。

還真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林漾，你別得寸進尺啊。”陶文霜覺得這人不可理喻，“葛阿姨都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是道歉。

林漾畔嘲諷地勾起：“跟你說這是跟我道歉?還是讓你、代替我道歉？”

熱風吹的陶文霜心浮氣躁的，拿著盒子語氣不耐：“不管怎麼樣，這麼貴的手表都買來送給你了你有必要嗎？葛阿姨都先跟你低頭了，還要不依不撓，你有完沒完啊。”

“葛阿姨要不是為了林叔叔有必要這麼討好你嗎？你現在這麼高傲不就是仗著林叔叔就你一個孩子嗎，如果葛阿姨跟林叔叔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覺得誰還會管你？”

“誰會管我跟你有關系嗎？”林漾眼底忽然變冷，直直地視著，“陶文霜，你能不能腦子？如果要討好我上次又何必說那些話，你不是三歲小孩了，葛青不是你媽，你有事沒事多回家看看你媽，再讓你媽這麼作下去，你真可能把自己作個林阿姨，李阿姨出來。”

被這直白的一番話說得愣住了，陶文霜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等回味過來林漾最后說的那句話意思，臉漲紅，氣的破口大罵：“我爸才不會找小三，我才不會多那些阿姨！”

林漾已經走遠了，理都沒理。

手表盒子被陶文霜握，大罵著想把手表砸了，想想這價格又不甘的咬了下，林漾不識好歹還要把東西拿東西還給葛阿姨。

到時候讓葛阿姨在林叔叔面前多說點林漾的壞話，就說林漾看不上這塊表，還想要更貴的。

林漾下樓梯下的很快，抿著擰著秀眉，一個字也不想多說。

沈妄等了半天，在下面等的耐心都沒了，正要打電話時視線到下樓的影，步伐邁得很急，一張干凈的臉也是鮮有的慍。

他眼底寒涼漸升。

林漾剛下了樓梯沒兩步，手腕被人猛地抓住，下意識要掙，那人攥的，跟著轉頭。

對上沈妄漆沉的視線時臉稍頓，緩了緩剛才沒下去的口怒意，喊他：“哥。”

“怎麼回事？”沈妄視線凝在發白的臉上，“誰惹你了？”

林漾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杏眼已恢復了清明自持：“沒事，做題沒解出來，有點煩。”

沈妄沒說話，黑沉沉的雙眸中墨翻涌，一瞬不瞬的鎖著，是冷冽的，迫的，又是危險的。

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林漾不了這種沉默的凌遲，默了默，說了實話：“剛罵了人。”

“罵了陶文霜。”沉默幾秒，又補充。

沈妄已經認識陶文霜，林漾也沒必要再瞞著。

“又欺負你了？”沈妄聲線薄涼。

“沒有，替別人拿來一個手表。”林漾沒說別人是誰，但知道沈妄會明白，不想再繼續解釋，隨口謅道，“送的手表太丑了，我沒收。”

“……”

沈妄眼底冷散了些，問：“有多丑？”

林漾沒打開盒子。

低頭，視線落在兩人疊的手腕，以及沈妄手腕上的那塊銀的手表。

沈妄順著視線垂眸，指尖的細膩似在提醒他一時的沖。

他松開手，余掃過林漾白皙手腕上的一圈紅印。

沈妄薄了，卻是又問了一句：“有多丑？”

林漾并不在意的了兩下，盯著他手腕的手表，扯了句：“沒你的好看。”

雖然只是應付的借口，但沈妄的手表確實好看，無論是表帶的款式和表盤簡單整潔的圖案，都是很明顯專人設計，林漾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私人訂制，價值不菲。

葛青送的那塊，無非是做給林賀看的罷了。

不用打開，林漾也知道那塊手表有多不用心。

沈妄抬手：“這塊？”

他沉了幾秒：“你喜歡？”

林漾松了手，并不興趣地搖了搖頭：“不是。”

沒再繼續深聊這個話題，林漾朝往外面的大太昂了下頭，問他：“哥，你中午怎麼過來了？”

自己說的話忘記了？

沈妄提醒：“不是你早上給我發消息？”

林漾茫然地拿出手機：“我早上……”

早上周婕提到一中后怕沈妄真的去打架，所以糾結著給他發消息問中午在學校嗎？

沈妄：“早上給我發消息到底想說什麼？”

他并不覺得那是林漾一時起興的關心問候。

這會正是吃飯時間，因為放學沒多久，吃飯的人還沒回來，整個校園里也空的，想著三食堂是個小食堂，有專門的小隔間，應該不會被認出來，拿出錢包拉開一邊低頭數著錢一邊分神地問道：

“哥，你吃飯了嗎？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