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蓉明白了。

終于明白了顧玉為什麼說努力的方向錯了。

們一味想通過帝這個天下之主去跟朝臣抗爭。

可帝再大，也大不過千百年來潛移默化的規則去。

帝能夠為帝，不是因為有多麼文韜武略，不是因為的能力有多出眾，更多的是一個恰好。

恰好剌帝的兒子們死的死，出家的出家。

恰好的兄弟們要麼死于皇位之爭，要麼是端親王這種酒囊飯袋。

恰好帝嫁的人是平南將軍，手握兵權。

所有的恰好才讓在文武百“不得已”的心態中，推上位。

但凡端親王正常一點，但凡五皇子愿意還俗，但凡景棠在死前留下一個孩子，帝就永遠只是長公主，而非帝。

哪怕帝比任何人都適合坐上皇位，也會因為別被排除在選擇之外。

天下子當以帝為楷模，可帝都是一個恰好，一個偶然，那麼們這些“微不足道”的隨侍，又怎麼能讓帝去替們抗爭呢？

顧玉幽幽道：“多子讀的第一本書是《則》或《誡》，而非千字文，三字經。

“從識字起，們就被馴化為男子的附庸，又豈能指們長大后明白事理？”

“則誡看似是為了規范子行徑，教授子德，實則是給子脖子上套上枷鎖。”

“既然是我們子讀的書，就應該為我們自己著想。而非自己奴化自己。”

說完這些話，后的張蓉遲遲沒有回話，顧玉便轉頭去看，發現愣愣地看著自己。

顧玉喚道：“張蓉，你在想什麼？”

張蓉猛然回過神來，莫名其妙紅了臉：“顧丞相，此事給我，您放心。”

若為男人的顧丞相只是讓激，那麼為人的顧丞相則是讓敬佩，讓傾倒。

顧玉微微一笑：“新《則》和《誡》該怎麼寫，你和張太師自行斟酌。”

張蓉咽了一下口水，心跳如鼓：“張蓉必不負顧丞相所托。”

顧玉道：“辛苦你了。”

張蓉道：“期間若有疑問，張蓉可否再向顧丞相請教。”

顧玉道：“若遇到什麼困難，你隨時給我遞信，或直接上門來找我。”

張蓉道：“是。”

從屋子里出去時，張蓉看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著一個人，正是太子。

秋千旁還放著一張嬰兒床，太子正在逗弄里面的孩子。

張蓉對太子屈膝行禮道：“張蓉見過太子。”

景君澤只是抬抬眼，揮手示意回去，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張蓉猜測兩個孩子睡著了。

看著太子推著兩個孩子進了顧玉的屋子，張蓉長舒一口氣，沒有什麼君奪臣妻和賣妻求榮的荒唐戲碼，皇室了一樁丑聞，多了一段佳話。

景君澤進去后，問道：“怎麼樣？”

顧玉道：“沒什麼問題。”

親自喂養孩子，若是還穿束小上朝極其不便，未來半年還是要閉門不出，在府上批閱折子。

若張蓉和張太師速度快些，半年時間足以讓新《則》《誡》在京都傳播開來。

到那時，再揭穿份，定然比現在況好一些。

景君澤靜靜看著兩個孩子，托著下道：“我有個想法。”

顧玉問道：“什麼想法？”

景君澤道：“世上有《則》《誡》，也應當有《男則》《男誡》。”

景君澤想一出是一出，卻是切中要害，惹得顧玉笑出了聲。

“說說呢？”

景君澤道：“不說高門貴族三妻四妾，只說稍微殷實的人家，只要有了錢，便會想著多娶一個小妾。”

“可是人多了是非也多，嫡庶之分，家產之爭，為、為利傷人害命之事層出不窮，家宅不寧多出于此。”

“他們自食惡果也就罷了，卻是打了正常的民間嫁娶。僅從數字上看，有一個人三妻四妾，便會有七八個人孤獨終生。”

“更別說夭折的可能比男多得多，大禹朝本就男多，又興三妻四妾，長此以往，不利于人口發展。”

顧玉道：“說得不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一夫一妻才更有利于社會的發展，嗯...我是說有利于國祚綿延。”

景君澤道：“所謂《男則》《男誡》，首要的就是讓男人潔自好，修養，自尊自，明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尊重妻子，護妻子，切不可濫放，以傷家和...”

景君澤說了一大堆，然后指了指自己：“就像我一樣。”

顧玉樂不可支，捧著他的臉，用力親了一口：“你當為世間男兒表率！”

景君澤也攬著顧玉的脖子，獻上深深一吻：“你當為天下子表率！”

二人離得很近，悉又溫暖的氣息讓景君澤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自從知道顧玉有孕至今，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同房了。

景君澤結不斷滾，眸也越來越深，離顧玉越來越近。

顧玉卻是把手放在他臉上，殘忍道：“還不行哦。”

景君澤悶悶地“嗯”了一聲，大夫說產后兩個月才可以，顧玉子恢復得雖不錯，但這方面還是謹遵醫囑比較好。

景君澤只能強行下心中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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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師知道顧玉是人后，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張蓉道：“誰能想到，從前的鎮國公，現在的顧丞相，竟然扮男裝這麼多年。”

張太師道：“是件好事，也是一件麻煩事。”

張蓉明白，好事在于大禹朝江山后繼有人，麻煩事在于顧玉份揭，必定會遭到一些人口誅筆伐。

張蓉把顧玉跟說的話向張太師轉述了一番，張太師扶著胡須，沉道：“重編《則》《誡》？”

張蓉知道自己父親開明，奈何這件事不是小事，就算是父親來做，也難免惹來罵名。

然而張蓉心意已決，堅定道：“兒愿不辭艱難，重編《則》《誡》，請求父親與兒一起，效仿班氏父，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