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年也算半個江湖人士,自然不願憑空人恩惠,一聽恩人有所需,他立馬回道:“大人但說無妨。”
“我想請您隨我一同回長安。”
白道年皺了皺眉頭,道,“大人可是需要白某到大理寺親口指認趙刺史等人?”
陸宴搖了搖頭,他拿到的那些證據,已足夠趙衝抄十回家了,“是我的兄長,他有很嚴重的咳疾。”
白道年一聽,忙道:“行醫本就是白某分之事,算不得幫大人什麼忙,既如此,我隨大人回京便是。”
說完,白道年又撓了撓頭道:“其實即便大人不說,白某也同大人一道回長安。”
陸宴道:“為何?”
“陸大人因家妹了如此嚴重的傷,白某怎可一走了之?”
聽了這話,陸宴倒是反應過來了。
這輩子同上輩子到底是不同了,上輩子他們走的應是水路,走水路,他定然沒有挨過這劍傷。
白道年上前一步,替他查看他的傷勢。
頃,陸宴卻突然道,“我還有一個友人,他患了一種奇怪的心疾。”
“是什麼樣的心疾?”
“只要他夫人一哭,他便心口疼。”
白道年不一笑,打趣道:“大人的這位友人,想來是個會疼人的。”
聽了這話,陸宴便猜到了他誤會了,於是又一板一眼地解釋了一通。
是疼,非常疼,哭得狠了眼前都會發白的那種疼。
白道年看著陸宴並不似玩笑的樣子,便在思忖片刻後,認真道:“大人說的心疾,確實是白某行醫多年,頭一回聽說。”
陸宴了角。
合著,他這病,是治不好了……
——
因著陸宴實在不適,他們出城的計劃便延緩了兩日,到了第三日才啟程。
蹬上馬車之前,扶曼對著沈甄道:“姑娘的腳好些了嗎?”雖已知曉沈甄並不是他的姨娘,但卻不知和陸大人到底是什麼關系,以至於只能跟著楊宗等人一起喊姑娘。
沈甄這邊並沒察覺扶曼對自己稱呼的變化,隻聲道:“多謝曼姨娘的藥,我的腳踝已經消腫了。”
陸宴聽著口中的“曼姨娘”,不由用食指了眉心,嘗到了搬石砸腳的滋味。
見周圍人皆是一臉尷尬,陸宴一把給拽到一旁,冷聲道:“你先上去。”
一行車馬,穿過人煙稀的街道,向城門緩緩行駛。
陸宴以拳抵,請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扶曼不是的本名,是白大夫的妹妹。”
沈甄反應了一下,然後道:“姓白?”
“嗯,他們本是西域人,是被趙衝捉來的。”
陸宴這種人,早就練就了越是心虛越是堂堂正正的本事。
他一臉嚴肅地對沈甄道:“我同白姑娘的事,只是為了做給趙衝看,眼下已經出了揚州,為了閨中聲譽,你莫要再喚為姨娘。”
話音甫落,沈甄臉一白,須臾,將眼神挪到了別。
陸宴狐疑地看了一眼,這般反應,他到底是沒料到。依的脾氣,即便不高興,也沒膽子同自己耍脾氣才是。
見一直低頭不語,甚至可憐,男人便攥了攥拳頭,隨後握住了的手。
的手白皙,他了好一會兒,拿起來,輕啄了一下,“怎麼了?”
馬車穿過拱形的城門,朝著長安緩緩而去。
第41章 哄(捉蟲)
馬車踩著轔轔之聲持續向前行進,沈甄纖手扶著車沿,雙眸出神,一路都懨懨地不出聲。
清風拂過,陸宴單手掀開了馬車的帷幔,對沈甄道:“看樣子得夜裡才能到下一個驛站,你了沒?”
沈甄搖了搖頭,“不的。”
陸宴抬手了的耳朵,道:“那了同我說,嗯?”
沈甄任他磨自己的耳垂,小聲道:“多謝大人。”
陸宴挑了下眉。
他雖然下意識覺得緒有些低落,但也沒深想,隻了太,閉上了眼睛。
為了能早些到下一個落腳,一行人無心觀看這山清水秀的景,一路疾馳,未敢休息。
終於在戌時左右,抵達了驛站。
沈甄扶著陸宴從馬車上下來。
他們稍作休息,開始分發糧食和水,就在這時,扶曼拿著藥瓶走過來道,“沈姑娘,我見你的腳還沒好利索,便給你拿了一些活化淤的藥膏,早晚塗抹就。”
沈甄接過,頓了一下,才道:“多謝白姑娘。”
扶曼聽換了稱呼,一怔,繼而道:“沈姑娘莫要客氣。”
聽著這聲客氣的“白姑娘”,陸宴才忽地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
緒如此低落,莫不是因為“閨中聲譽”這四個字?
心有懷疑,再去看沈甄,便越看越像那麼回事了。
不過陸宴這位始作俑者,哪怕他明知自己中了沈甄痛,也不會特意去解釋的,畢竟在他看來,這種事,依的脾氣秉,過一會兒便好了。
至,他此刻就是這樣想的。
而沈甄這邊,沒用多久,居然真的不負他所地調節好了緒。
天驟暗,山風漸起,沈甄放下了手中的水壺,對陸宴道:“大人,時候不早了,我扶您進驛站裡頭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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