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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第一美人》第194頁

“您上還有傷,萬萬不可!”

“給我!”

此時已近亥時,長安城中的暮鼓發出了鏜鏜之聲,陸宴出宮後翻上馬,夾馬腹,直奔城外而去。

上有京兆尹的腰牌,城門口的守衛自然無人敢攔他。

一路快馬加鞭,夜行數裡路,長安的城門迅速倒退,他終是攔住了長平侯一路向北行的車馬。

他高拉韁繩下馬。

幾乎是在同時,沈甄也彎腰下了馬車。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

“大人的傷,可好些了?”沈甄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

呼嘯的風吹散了的聲音,變得異常輕,陸宴凝視著澄澈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問,你答。”

四周的風刮地更加厲害,沈甄額間的碎發瞬間凌,“好。”

“許夫人可是去過澄苑了?”

沈甄握拳,“去過了。”

陸宴道:“可是委屈了?”

沈甄道:“算不得委屈。”

可是用沈大人的命威脅你了?”周述安鐺鋃獄,如今的大理寺卿乃是許後的心腹,若是想拿沈文祁的命,可謂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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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甄心知這些都瞞不過他,便直接道:“是。”

陸宴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許夫人找過,那他和許七娘的婚事,也定然也知道了。

“沈甄,聖人收回了命。我與許七娘的婚事,就此作罷。”陸宴,道:“之前我並非有意瞞你。”

沈甄驀地抬起了頭。

“跟我回去吧。”那懸在天上的月,將他的影拽的清瘦又疲憊。

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四周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倏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他,好似在這個地方,去年十月,也是一地銀霜,他著暗紫服出現在面前,捉回了京兆府。

還打了六個板子。

往事似走馬燈一般地在眼前閃過,他上凜冽的木檀香猶在鼻間。

看著陸宴幽邃驕矜的眉眼,五髒六腑都跟著努力地平複著,抑著,瓣不自覺地翕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耳畔猛然回起了沈曼同自己說的話。

沈曼,鎮國公府的二,也就是陸宴的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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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消失的這半個月裡,許夫人很快就順藤瓜查到了澄苑,接著,沈曼又找上門開。與許夫人的囂張不同,沈曼對毫無敵意。

開口第一句話,亦是十分客氣,“三妹妹可還記得我?”

“三郎中兩箭,但眼下已無命之憂,他很快便會醒過來,你不必擔憂。”

“我知你與三郎分頗深……”沈曼一頓,繼續道:“雲侯府雖已不再,可你也曾是高門貴,理應知道,兒,終究大不過肩上的擔子。”

“你若想與他一,無疑就是陸家同許家撕破臉,眼下許後暗中把持朝政,東宮獨攬大權,你當真不為他想想嗎?”

“退一萬步,倘若他真的把你接進國公府,你又當如何面對他的祖母,他的父母兄長。”

“長公主一夜之間險些白了頭,老太太得知他中箭的消息昏過去兩次。”

“三妹妹,你我雖不是同枝,卻也都是沈家,今日我對你說的話字字出自肺腑,還你能仔細想想。”

“陸宴的子你應當比我清楚,沈甄,你若在京中,他定然不會另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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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字字珠璣,振聾發聵。

鎮國公府這四個字,快要無法息……許意清說些甚不必在乎,可沈曼的話,卻無法漠然置之……

“沈甄,同我回去,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陸宴沙啞的嗓音打的思緒。

沈甄深吸了一口,平靜道:“大人,我聽聞漠北的天很藍,雲很低,手可及,我,想去看看。”

隻一瞬間,他便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在這之前,他曾問過,是否怨他將留在京中,將困於那一方天地之中。

記得說:我知道大人這是護著我。

陸宴目晦暗不明,下意識地住了手上的扳指,千言萬語哽在嚨,過了好半晌,他才低聲問:“你想好了?”

沈甄低頭,“嗯。”

陸宴看著不遠的馬車,了下口道:“你心裡可有他?”

沈甄低頭道:“侯爺待我極好。”

“我沒問他待你如何,沈甄,你看著我再說一次,你心裡有沒有他。”

沈甄抬眸道:“有。”

陸宴從鼻尖輕逸出一笑,“那三姑娘與我這一年來算甚?分嗎?”

“同大人在一,起初並非我本意。”

這是一句實話,陸宴心知肚明。

“婚期何時?”陸宴角噙了一笑意。

“兩年後。”護國公戰死沙場,長平侯上還有兩年的孝期。

陸宴隨意點了一下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道:“屆時若能再見,我該喚你什麼?長平侯夫人?”

沈甄看著他言笑晏晏的模樣,指尖不由陷中,下即將翻滾而出的淚水,一字一句道:“大人於我有恩,沈甄知曉,沒齒難忘,若有來生……”

“沈甄,你知我從不信來生。”陸宴冷冷打斷了,翻上馬,“漠北之路,山長地遠,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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