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年就要走完六禮，時間並不充裕，但該辦的還是辦的十分隆重。其實沈姌一度想周述安低調些，畢竟二嫁不比初次嫁人，可周述安那邊還沒說什麼，倒是的親爹，沈文祁自顧自嘟噥了一句，姌姌，人家的頭婚啊。

這話噎的沈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周述安居三品，又是朝中重臣，想把家中兒塞過去的員數不勝數。曾經那些春日宴、賞宴什麼的，命婦們湊在一起時，也常在私下談：

“你家姚六娘，眼瞧著十八了，可曾相看了人家？”姚六娘，刑部尚書姚斌的兒。

“？嗬，與秋苑裡庶出的丫頭整日拌，我說了也不聽，那等子，一瞧便是個不容人的，提我便頭疼。”

“我記得，你家郎君與大理寺的周大人關系一向不錯。”

姚夫人聽懂了暗示，便道：“年紀是不是差的多了些？”

夫人悄聲道：“這怕甚？你要知道，年紀差的多點，才知道疼字怎麼寫，你家麼妹兒嫁過去，定然不會吃虧。”

可還沒等姚家夫人同自家郎君張，周述安去沈家提親的事便在京城傳開了。

這便是繼陸三郎去沈家提親後的又一道驚雷。

有人撕碎了帕子，罵沈家狐，二嫁都能嫁到大理寺卿府上去。

也有人羨慕周述安。畢竟沈姌的容，可並未隨著時間消逝，提了提眼角，照樣能勾去長安郎君們的心。

長安六街口口相傳，宮裡也不例外。

一日，沈文祁從回來向元帝述職。元帝一邊聽，一邊向後靠了靠，半瞇起眼睛打量他。

見帝王眉宇蹙起，沈文祁低聲道：“微臣愚鈍，若是有甚不妥之，還陛下明示、”

元帝用鼻尖輕笑了一聲，心道：朕瞧你可不愚鈍。

你那兩個兒直接拐跑了朕兩個重臣！還有另一個在北邊的，也不是甚省油的燈。

元帝不想看他，乾脆閉眼道：“並無不妥，你繼續說。”

沈文祁繼續長篇大論，期間元帝了三次太，沈大人依舊沒停……

半個時辰時候，沈文祁走出聽政殿，元帝看著他的背影，和那幾乎抬不起來的左臂，不由歎了一口氣，這種臣子，這世道也是不多見了。

婚前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沈姌左思右想，還是通過沈甄把白道年的妹妹到了沈府來。

扶曼替診脈，聞問切後，不由皺起眉頭。

沈姌道：“你直說便是。”

扶曼道：“娘子的月信可是不準？”

沈姌點頭，“是，時而月初，時而月末。”

扶曼點了點頭道：“按說……就算月信不準，也不該一直沒有子嗣，不過娘子也別多想，畢竟子並不大礙，這孩子有時就是這樣，盼他來時他不來，不盼了，他又來了，緣分未到罷了。”

沈姌聽著這幾乎一模一樣的說辭，不由笑了一下，“沒事，興許真是我子嗣緣薄吧。”

說起來，“子嗣緣薄”這話還是李棣的母親文氏說的。沈姌嫁到李家後一心想要個孩子，盼了又盼，仍是沒有，文氏心裡頭跟著急，但明面上卻不敢說甚，先後請了兩回大夫，文氏忍不住，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只是撕破臉後，文氏也不再說什麼子嗣緣薄了。

肚子不爭氣、母不下蛋……幾乎是什麼難聽說什麼。

扶曼走後，清麗紅著眼眶道：“娘子別往心裡頭去，既然子沒病，孩子總會來的。”

沈姌笑了一下，“你紅什麼眼睛？日後有無子嗣，一切隨緣便是，至該說的，我都同他說了。他日後若是有了庶子，記我名下當嫡子養便是了。”

今日找大夫來，也不過是為了日後給周述安一個代罷了……

時間一晃，到了三月二十。

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

周述安按俗穿著赤的婚服來到了沈府門前，親手接了新娘子後，騎馬在前為引，繞了花轎三圈。

一路嗩吶聲不斷，鑼鼓喧天地進了周府。

行過大禮後，二人了房。

團扇詩、合巹酒，一切按部就班，可喜娘裡剛念叨完，“月裡娑羅樹，枝高難可攀。暫借牙梳子，笄發卻歸還。”

沈姌便手拍了一下。

對視間，喜娘整個人怔住了。

壞了！新娘子太，竟一時忘了這個是二嫁的。梳頭合發，意為結發夫妻，這一禮，依晉朝習俗，只有在頭婚才有。

新娘子是二嫁，這不壞事了嗎！

喜娘正準備念些別的吉祥話，把這事差過去，只聽周述安道：“拿剪子來。”

沈姌看他。

然而他並未理會。

他到底還是把兩個人的頭髮，打結，放到了黃花梨木的扁匣中。

喜娘笑著繼續念詩。

半晌過後，周述安了下的手心，便起去敬酒了。

周府人，前院宴席中坐著的大多都是周述安在朝中的同僚及友人，陸宴自然也來捧了場，兩人舉杯時，破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從今日起，兩人便多了一層關系。

第143章 周述安x沈姌6（捉蟲）

紅帳錯，一室紅燭。

清麗看著自家姑娘麗的小臉，不自地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