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世家有祖訓、府有明文,但是這年頭還有什麼人能當真照著祖訓和府明文辦事?
「旁的世家是什麼臉,咱們這些老百姓再清楚不過了。譚大人著實是同他們不一樣的,是真心實意與我們這些寒門庶族做鄰里相的!」
房中安安靜靜,但這些道謝聲卻在譚廷耳邊響了起來。
他可以庇佑清崡、寧南乃至維平府這大片地方的百姓,但是其他地方呢?
就比如那舞弊案的江西?又或者其他朝野各地?
若是這次,顧衍盛還是沒能幫他們發聲,這些庶族百姓還能再發出聲音麼?
譚廷突然有種難言的覺。
可是,如果他出手去幫,那麼幫的,也是那個害死了父親的小人楊木洪。
這樣的人,怎麼值得他出手......
寒風從大開的窗子外呼嘯而。
譚廷負手立在書案前,四面風吹。
耳邊風聲與混的思緒融作響,一時間是柳莊及其他各村人的道謝,一時間又是父親英年早逝、闔族的哭聲,倏而變幻,又了陳馥有兩番來此的有意提醒,以及那楊木洪書信里驟然指認陳氏的言論......
譚廷思緒如麻,閉起了眼睛。
下一息,他聽到一個嗓音清而淡的聲音。
「大爺有沒有想過......寒門庶族出的員,並非儘是德行有差的小人?」
此聲一出,紛雜的思緒消失殆盡,混的腦海突然安靜下來。
譚廷深吸一氣,慢慢吐了出來。
陳馥有今晚便要手了,他還能再等嗎?
他了蕭觀,想到蕭觀隨著妻子出門去了,剛要換人,就見蕭觀應聲上前。
原來是回來了。
譚廷沒再多言,直接吩咐了他。
「你帶著人跟住陳氏,若是陳氏膽敢今晚殺人滅口......」
他說到此微頓,蕭觀抬起頭來看向自家大爺。
他聽見大爺嗓音極低地開了口。
「不必猶豫,出手相幫吧。」
蕭觀睜大了眼睛。
「是!」
......
直到蕭觀離開,譚廷才想起忘了問他,項宜去了外面的事。
他只能又把正吉了過來,問了才曉得夫人回府就如常回正院去了。
既然如常回去了,看來是不知道今晚的事了。
譚廷稍稍放下心來,想到這兩日與之間又變得疏離的關係,心下悶悶。
待晚間吃飯,他想了想,早早就去了秋照苑,只是到了秋照苑,卻聽說了一件事。
吳嬤嬤道,「夫人晚間不太舒服,已同老夫人說了,提前睡下了。」
譚廷訝然,轉就出了秋照苑,徑直回了正房。
庭院里靜悄悄的,他在房前放緩了腳步。
房中亦昏昏暗暗地沒有點燈。
他輕步走到床前,只是在開帳子的一瞬,腦中忽然空了一下。
他轉向房中問去,「宜珍?」
沒有人回應。
房中空的,沒有一個人,只有的書案上,放著一封信,信上著一隻白玉印。
他一時間顧不得突然替他做好的印章了。
他打開了信,寥寥幾字書寫匆忙,一眼就看到了尾,但譚廷卻眼睛刺疼了起來——
大爺容稟,事出急,項宜不能置事外,已離開譚家前去報信。
與大爺夫妻三年,深譚氏照拂,無以為報,項宜已仿大爺筆跡寫下休書一封,若事發便以此休書為憑,絕不牽連譚氏。
如是項宜未能歸來,只盼大爺日後另娶佳人,花開並,琴瑟相合。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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