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嘈雜,緩緩抬起頭來,隻看見自己辦公桌周圍站了一圈的人。
“醒了醒了。”有人說,“怎麽睡這麽沉啊?黎湘,趕的,有警察找你!”
警察?黎湘依舊有些恍惚,抬起頭來,往邊看了一圈,這才看見兩個陌生的男人,明明就站在麵前,卻最後才看見。
緩緩站起來,其中一個人開口問:“你是黎湘士?”
黎湘緩緩點了點頭,腦海中依舊一片混沌。
那兩個人向展示了證件,隨後才又問道:“南湖路116號的小洋樓是您的房子,對嗎?”
黎湘又點了點頭。那當然是的房子,媽媽留給的東西,好不容易才從宋琳玉手中拿回來的。
“今天中午那邊發生了火災。”其中一個警察說,“有一名男士在火災裏喪生,請你跟我們回警察局合作調查。”
黎湘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麵前的兩個人,那一瞬間仿佛周圍所有的嘩然和嘈雜都離遠去,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無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麵前那個警察的張開,似乎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黎湘卻什麽都聽不見。腦子裏嗡嗡的,開始低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尋找起來。
可是到底要找什麽,茫然無緒,直至在一堆文件底下發現了自己的手機。
黎湘猛地抓起手機,腦子裏仍是一片空白,卻隻是下意識地解鎖、撥號,隨後聽著電話裏那漫長的“嘟”聲。
一聲又一聲……黎湘的臉逐漸蒼白起來,手也開始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可正在這時,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再悉不過的那把聲音:“湘湘?”
黎湘驀地深吸了口氣,了手機,“宋衍。”
宋衍聽聲音奇怪,連忙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是不是陸景喬他……”
黎湘的大腦卻又重新被嗡嗡聲占據,宋衍在電話那頭問什麽也聽不到,麵前的警察似乎也一直在跟說話,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看向麵前的警察。
“黎小姐,請你盡快跟我們走一趟,火災是在你的房子裏發生的,死者也是在那裏喪生的,請你一定要配合我們的調查。”
電話裏,宋衍也已經聽到警察的話,他似乎驚住了,猛然喊了一聲:“湘湘!誰出事了?”
“沒事。”黎湘終於從那陣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隻是回答宋衍,“宋衍,我沒事,你沒事就好,我先掛了。”
黎湘掛掉電話,轉拿了手袋,這才看向那兩個警察,“警察先生,走吧。”
周圍一大群同事圍觀著,兩個警察剛剛帶著黎湘走到門口,卻正好遇見陸夫人帶著書鍾曼走進公司。
“媽媽。”見到陸夫人,黎湘低低喊了一聲。
陸夫人看著眼前的形,驀地擰了眉,“什麽事?”
於是其中較年輕的那個小警察又將事解釋了一遍,陸夫人聽得臉愈發難看,待到聽完,臉有些不善地看了黎湘一眼,這才轉頭看向自己的書,“打電話去陸氏法律部,他們派一名律師陪夫人過去。”
吩咐完這句,陸夫人又麵沉沉地看了黎湘一眼,越過徑直走進了辦公室裏。
黎湘心頭也控製不住地歎息了一聲。
雖然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可是如果不是陸家的兒媳婦,那這事怎麽也扯不到陸家頭上。偏偏現在,攤上這麽個兒媳婦,真是糟心……
黎湘平靜地跟著那兩個警察上了車,直到上了車,才突然問了一句:“火燒得很大嗎?我的房子怎麽樣了?”
兩個警察似乎都沒有想到一開口竟然先問房子,仿佛死了個人在房子裏倒不是什麽大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回答道:“我們的同事還在調查中,等到了局裏應該就知道了。”
黎湘聽了,便不再多問,一路都安安靜靜的。
到了公安局,兩個警察將帶進一間大辦公室,裏麵一派忙碌的景象。其中一人對黎湘說:“你稍等,我們很快會安排同事給你做個筆錄。”
黎湘點了點頭,在門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看著幾個警察忙碌的影,想了一會兒,又給宋衍打了個電話:“宋衍,你去房子那裏看看,看看燒什麽樣子,如果可以盡量拍幾張照片給我。”
“湘湘!”宋衍的聲音聽起來急切極了,“到底是誰出事了?”
“我不知道。”黎湘回答,“也許是流浪漢什麽的?”
宋衍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名年輕的警從走廊上匆匆走進來,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興,“我看見陸景喬了!他來我們這裏幹什麽呀?”
辦公室裏的人同時都抬頭看向,隨後目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黎湘,那位警順著目也看到黎湘,頓時就領悟了什麽,連忙拍著自己的走開了。
黎湘沒想到陸景喬這麽快就會來,趕掛掉了宋衍的電話。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陸景喬就在陸氏法律顧問和賀川的陪同下出現在了辦公室裏。
這男人子雖然沉斂,可到底是世家子弟出,加之材高大拔,西裝筆,通的矜貴氣質,氣勢還是相當人。
黎湘看著他麵容沉靜地從外麵走進來,一顆原本有些惶惶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一些,抬起頭來看著他,笑了笑。
陸景喬見隻是安靜坐著等待,並沒有到什麽為難,這才看了自己帶來的那兩人一眼。
賀川和律師心領神會,連忙過去打聽案件的況。
黎湘本想站起來跟他說話的,誰知道一用力才發現自己腳有些,索便不站了,隻是坐在那裏朝他出手來。
陸景喬沉沉看了一眼,這才出手來握住,同樣坐到了長椅上。
“對不起啊。”黎湘實在是覺得很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過走一趟而已。”陸景喬淡淡道。
黎湘便又笑了起來,“你不生氣就最好啦。”
不一會兒賀川就走了過來,低聲道:“打聽了一下,說是火並不大,但是在場有易燃質,雖然是小範圍的火災但是燒到了人上,死者份還在確定中——”
話音未落,門口忽然又有警察匆匆而,手中拿著一份文件,邊走邊說:“燒焦的份證複原結果出來了,份證上名字薄易祁,香城人,應該是本市地產大亨倪峰的外甥……”
正揚著臉跟陸景喬說話的黎湘,原本是笑著的,可是當“薄易祁”三個字傳耳朵時,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一點點地凝固了起來。
賀川臉也是猛然一變,看向陸景喬時,隻見他眸赫然一沉。
而黎湘臉上好不容易恢複了幾分的急速退去,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陸景喬清晰地看著的臉變得一也無,眼神也開始放空。
轉過頭,目茫然四顧,似乎是在尋找剛才說話的人,可是辦公室裏每個人都穿著製服,每張臉仿佛都長得一樣,找不到,不知道剛才說話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是假——
“湘湘!”陸景喬忽然聲音沉沉地喊了一聲。
可是黎湘本就沒有聽到,依舊尋找著,急切而茫然地尋找著,想要找到剛才那個人,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其中一個警察在這時候拿了資料走到黎湘麵前,問道:“陸太太,請問你認識薄易祁嗎?”
黎湘抬起頭,與他對視了片刻,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不認識?”那個警察問。
黎湘依舊在搖頭,卻是過了許久,才發出聲音:“不是他……不會是他,不可能是他……”
驀地又轉開臉,眼睛又開始四下尋找,甚至還想站起來去找。
陸景喬驀地握了的手,眼眸沉晦冷凝,“湘湘。”
黎湘仍舊沒有聽到,下一刻,卻突然看見一個悉的影,從門外快步。
“宋衍!”黎湘猛地提高聲音喊了一聲,用力掙開了陸景喬拉著的那隻手,步伐淩地走向宋衍。
宋衍一路狂奔上樓,此刻息未平,先是掃了一眼辦公室的狀況,與陸景喬對視一眼,才又匆忙看向已經走到他麵前的黎湘,“湘湘……”
“宋衍。”黎湘的聲音卻又低了下來,扯了扯角,似乎是有些想笑,“你知道嗎,他們說死的人是薄易祁……可是怎麽可能是薄易祁呢?我明明已經把他趕走了,我明明說過不要他再出現在我的房子裏的!”
宋衍整個人似乎是震了震,艱難抬起頭來看向黎湘後的人,有人朝他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確認死的人的確是薄易祁這一點。
他臉上的同樣霎時間消失無蹤,而黎湘抬頭看著他,還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宋衍,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出賣我。”黎湘又說,“所以,不可能是他對不對?一定不是他,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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